4、客服7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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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刚出巷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有什么，杀猪一般巨大的尖叫声猛地袭来，从昭下意识想后退一步，撤出的脚却被什么东西挡下。
回过头，身后是严丝合缝的墙面，完全没有那个小巷的影子。
从昭伸出手按了几下，坚硬而粗糙，就是货真价实的砖墙。
“你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又是一道喊声。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称不上宽阔的街道，两边种着的树七扭八歪地倒了大半，没倒的也几乎都折了几个粗大的树枝，两侧的墙后面，肉眼可见的是一片一片破败的高楼，有些已经歪斜，似乎下一秒就会完全倒下来。
而尖叫声的来源，则是路中间一个高高胖胖的......
从昭脱口而出：“你也在读博？”
好像是被她问懵了，那人尖叫声都憋回了肚子里，半天憋出来一声“啊？”
“没什么。”从昭搬出一个笑容，“不是鬼，没猜错的话，我应该跟你一样，是人，也是玩家。”
话刚落，她就看到路对面的墙里兀地伸出了一只脚，接着走出来了一个瘦高的男生。
从昭了然，原来她是这么出来的，怪不得把这人吓了一跳。
那个瘦高的男生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环境，随后将目光落在路中间的小胖和路这边的从昭身上。
小胖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啊对，我不是，我还上高中呢，以后估摸着也读不到博，上大学都费劲......”
男生朝两人的方向走来，开口：“钟离空，认识一下？”
“啊——！！”还是小胖，“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你是人是鬼啊啊啊！！”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下，脚步顿在原地，目光从小胖脸上飘到从昭脸上。
从昭挑眉，表示两人并不认识。
之后三人简单地交换了姓名，小胖叫做弘天，是市一中的一名学生，和钟离空还是校友。
接着，时不时就会有人从墙里走出来，男女老少一应俱全，从昭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心里计数，一直到第17个：
齐刘海，双低马尾，短款上衣，宽松灯笼裤配运动鞋，出来以后踮着脚伸着脖子往人群里看，看到从昭后眼睛一亮下一秒就像个导弹一样发射过来。
“小姐！”伊竹用力地撞在从昭身上，把她撞得后退了两步，“太好了，小姐也在，他说单场才32人，我还怕和小姐分不到一起。”
从昭垂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刚想伸手揉两下，小姑娘就蹦出来一拳捶她肩上：“嘿，咱俩运气真不差！”
从昭：……
人群中不少人像她们这样，没有被迫和同伴分开，人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有些是朋友，还有些是一家人。
伊竹转着脑袋细细地把在场的人看了一遍，又紧盯着路边新出现的每一个人。
20...26...29...伊竹收起笑，拉着从昭的手越握越紧。
30，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走出来，一男一女从人群中跑出去迎她，一家人抱在了一起。
31，一个看起来刚上小学的小男孩走出来，睁着大大的圆眼睛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垂着脑袋站在了人群边缘。
32，是进入游戏前见到的那个母亲，脸上泪水与汗水混在一起，茫然地看了一会儿人群后，疯了一般一边用力拍着墙一边哭喊：
“小天！小天你在哪儿！”
“把我的小天还给我啊...小天，小天......！”
有人看不过去说了一句：“人已经齐了，应该分到别的场去了，不一定有事，你也...别太伤心。”
她却好像没有听到，只是更加悲痛地哭喊。
从昭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抱住了重新缩回她怀里的伊竹。
32个人已经齐了，没有王山。
女人的哭喊声将人群中本来压抑着的恐慌释放了出来，不少人开始小声呜咽。
也有少部分仍然不在状况的，茫然地问身边的人：“这难道不是只是个游戏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事实上除了最后出来的那个母亲外，就没别人再说话了。
从昭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一群人：八九个个男人，八九个女人，八九个年轻的，还有3个老的和三个小的。
别说，还挺平均。
“嗯？这是什么情况？”一道清亮但充满疑惑的童音突然响起，人群骤然安静，这才发现一个小女孩正朝他们飘来。
女孩浅绿色卷曲的头发刚刚到肩，头顶长着两个小小的犄角，穿一件白绿相间的长裙，可与其说是长裙，不如说是身上乱七八糟地披着裹着一块块布条。
她手脚都藏在那堆过长也过多的布里，露在外面的只有一个脑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朝人群飘了过来。
伊竹从从昭怀里抬起头，人群静的可怕，连那个一直哭喊着找孩子的母亲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怪异的小女孩身上。
“明明是刚刚开始啊，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呢，怎么氛围就这么沉重了。”女孩在她们前方停下，像是遇到了一件新奇而无法解释的事，蹙着眉头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有人用颤抖着地气音低声询问：“她...她是人是鬼啊？”
似乎是听到了，女孩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用那副清脆到不似人声的嗓音开口：“啊，多谢这位玩家提醒，你们状态这么奇怪，都让我忘了自我介绍了。”
她飞到稍高一点的地方，看起来格外开心：“欢迎各位玩家来到第零关《序幕》。本游戏由里米纳系统发行，为多场次并行形式，我是本场游戏的客服305-07-03，也是诸位游戏生涯的引路人。”
女孩嫣然一笑，目光在一张张或惊惧或茫然或愤恨的脸上扫过，也在几双略带着审视的眼睛上扫过。
“不管你们有没有做好准备，从这一刻开始，你们中的所有人——”她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趣味盎然的笑容，改口道“你们中所有能活下的人，都将生存在全新的秩序中。”
她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停了一会儿，直到人群中那阵微小的骚乱停下，重新归于寂静。
那个自称客服，自诩引路人的女孩，她收起那个愉快的笑，只噙着一个淡淡的弧度，垂眸俯瞰众人。她张口，声音却像是来自天穹：
“游戏，会是你们的全部。”
下一个瞬间，毫无过渡毫无缘由地，如同天真孩童一般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她脸上，布带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飘荡：“本场游戏为线索模式，线索为——迷宫。”
她俯身凑近人群，眼睛亮晶晶的：“现在，提问环节，诸位有什么问题吗？”
“你把我孩子送哪去了！！？”几乎是立刻，一道尖利嘶哑的喊声划破空气，那个母亲不知什么时候以及回到了人群，此时正站在一个离那女孩极近的地方，仰头怒视着她，额角的青筋清晰可辨。
旁边有人低声骂了一句“蠢货”，从昭抬眸看了一眼，是一个寸头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眼中的嫌弃和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那边，客服俯身头朝下潜了下来，面露惑色：“啊，让我看看，唔，于清，33岁，有一个刚满两岁的小儿子，你是问他？”
“你把他送哪里去了！”于清重复着问题，怒色却不自觉地减轻了些许，急切占了上风。
可就像是存心让她崩溃，客服那张稚嫩的脸上，笑容一点一点地重新冒了出来，她轻声开口，嗓音依旧清脆地不似人声：“唔...我也不知道欸，玩家中查无此人呢。”
从昭感到握着的那只手突然紧了紧，她没说什么，只默默地回握了回去。
于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唇瓣颤抖着张了张口，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怎么样了...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客服却一成不变地笑着：“想知道么？活着出去，你自然就知道了。”话音落下，她不再看那个近乎崩溃的母亲，愉悦地环顾四周：“还有吗？还有其它问题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那个男人开口。
客服歪了歪头：“《序幕》的游戏场景，我以为这个很显然。”
中年男人：“我当然知道，我问的是，这片空间是什么地方，或者说，游戏是什么？”
旁边响起一道轻轻的叹气声，是钟离空，他就站在中年男人的身边。
客服笑了：“守则第一条，禁止协助玩家进行游戏。”
中年男人皱眉，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我问的又不是怎么通关游戏。”
客服笑容不减：“守则第一条，禁止协助玩家进行游戏。”接着便不再给他继续重复的机会，抬头，看起来有些兴奋：“还有吗还有吗？”
另一边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开口：“场景是无限的吗，我们要做什么，活动范围有多大？”
客服笑容微微扩大，嗓音似乎也更清脆了一些：“禁止协助玩家进行游戏。”
女人眉头蹙了一下，不再说话。人群中响起几声窃窃私语，一个瘦瘦小小带着眼镜的男人犹豫着开口：“我们...有时间限制吗？”
那个笑进一步扩大，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此同时，客服用那道越发尖细的嗓音开口：“禁...止协助玩家进行游戏。”
“操！什么都不说，那让我们问个屁啊！”有人暴躁地骂了一句，又立马被旁边的朋友捂住了嘴。
但客服就像是没有听到，只睁着圆圆的、无机质一样的眼睛挨着看过所有人，似乎在等待新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客服7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