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穿越成为了修炼圣体？（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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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考的场地设在外门演武堂前的广场上。
青石板铺就的广场宽阔，此刻已是人头攒动。数百名外门弟子按照所属分院排列，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
前方高台上，端坐着几位执事长老，面色肃然。她置若罔闻，只是微微调整着呼吸，感受着这具身体内部那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感”——按照记忆，这应该就是筑基期的灵力。太弱了，比她在现代时经过残酷训练后的气息还要微弱。
高台上，一位面容古板的长老清了清嗓子，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肃静！外门小考，现在开始。念到名字者，上前测试修为，演练基础道法。”
一个个名字被叫到，弟子们依次上前，将手按在广场中央一块半人高的“测灵石”上。灵石会根据测试者的灵力浑厚程度与精纯度，亮起不同高度和色泽的光芒。大部分外门弟子，都停留在炼气中后期，测灵石亮起的光芒不过尺许，颜色也多是淡白或微青。
偶尔有几个筑基期的，光芒能窜起两尺左右，引来一阵小小的羡慕的低呼。
“草木苑，林晚晴！”
林晚晴昂首挺胸地走上前，自信地将手按在测灵石上。
嗡——
测灵石发出一声清鸣，一道淡青色的光柱骤然亮起，稳定在两尺三寸的高度！
“筑基初期巅峰！不错。”古板长老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赞许。
林晚晴得意地收回手，目光扫过人群，特意在季璃的方向停顿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季璃面无表情。
“下一个，草木苑，季璃。”
声音落下，广场上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异样。所有的目光，带着看戏般的兴致，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队伍末尾那个瘦弱的身影上。
季璃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同针扎一般。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迈步向前。
脚步有些虚浮，额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狼狈。但她走得很稳，一步一步，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向广场中央那块测灵石。
嘲笑声，议论声，细微地传入耳中。
“又是她……”
“这次肯定要被逐出师门了吧？”
“筑基三年还是初期，真是闻所未闻……”
“看她那样子，怕是连测灵石都点不亮吧？”
高台上的长老们也注意到了她的状况，眉头微蹙。那古板长老沉声道：“季璃，你额上的伤……”
“谢长老关心，不慎摔了一跤，无碍。”季璃停下脚步，声音平静无波。
她抬起手，看着眼前这块温润如玉、却又透着古老沧桑气息的石头。按照记忆，原主的灵力，恐怕真的连让这块石头产生最微弱的反应都难。
怎么办？
认命？被废去修为，扔出昆仑净土？在这个陌生的、危机四伏的世界，一个没有力量的凡人，能活几天？
赌一把？
赌什么？赌她穿越带来的变异？还是赌那本莫名其妙的手稿赋予的“任务”？
她的手，缓缓向测灵石按去。指尖因为虚弱和失血，微微颤抖。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石头表面时——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极远处的天际传来！
整个昆仑净土，不，仿佛是整个中灵界，都在这声巨响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广场上的弟子们猝不及防，东倒西歪，惊呼声四起。
高台上的长老们霍然起身，脸色剧变，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昆仑山脉的深处，被视为禁地的“万兽妖森”！
只见妖森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被染成了诡异的暗金色，一道巨大的、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正在成型，疯狂搅动着云层，恐怖的威压即使隔得如此之远，也让人心胆俱颤！
“那是……神兽出世？！”一位长老失声惊呼。
“如此异象，绝非普通神兽！难道是……五大神兽之一苏醒？”另一位长老声音颤抖。
五大神兽？季璃心中一动，那本手稿的简介里似乎提到过……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广场中央的季璃，在听到那声巨响、感受到那股威压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
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遥远的地方，与她产生了共鸣。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暖流，突兀地从她心口的位置滋生，迅速流遍四肢百骸！额角的伤口传来一阵麻痒，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气感，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沸腾、壮大！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体内传来一声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破碎的“咔嚓”声。
瓶颈……破了？
还没完！
那股暖流越来越强，带着一种古老而尊贵的气息，在她经脉中奔腾流转。她下意识地，将这只原本要按向测灵石、此刻却充盈着陌生而强大力量的手，改变了方向，虚虚一握！
仿佛呼应着她的动作——
“唳——！”
一声清越无比、穿金裂石的鸣叫，自万兽妖森的方向穿透云霄，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下一刻，在所有人震骇的目光中，一道赤金色的流光，如同撕裂苍穹的闪电，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从那灵气漩涡的中心迸射而出，直直地朝着昆仑净土，朝着这外门演武广场，飞射而来！
速度快得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那道赤金色流光已然降临广场上空！
光芒收敛，露出一只神鸟的虚影。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通体笼罩在赤金色的火焰之中，华美尊贵，不可方物。其身后，五道奇异的尾翎虚影轻轻摇曳，洒落漫天光雨。
“碧鸾神鸟？！”有人牙齿打颤，说出了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
碧鸾神鸟，上古卷轴中只存在于神界的五大神兽之一。原为上清天主神玄帝坐骑，自神魔大战玄帝陨落，也随之销声匿迹。
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
虚影在空中一个盘旋，威严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蝼蚁般渺小、陷入呆滞的人群，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广场中央，那个同样怔住、却奇异地与它有着某种联系的少女身上。
然后，在无数道惊骇、难以置信、如同见鬼般的目光注视下，那尊贵的、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神兽虚影，俯冲而下，化作一道最为纯粹的青色神光，没入了季璃的眉心！
消失不见。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僵住了，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表情凝固在脸上，仿佛变成了一尊尊雕像。
季璃站在原地，只觉得眉心处一阵灼热，仿佛多了一个无形的印记。那股涌入体内的暖流变得更加磅礴、温顺，如同百川归海，汇入她的丹田。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丹田之中，那原本气若游丝的本源灵力，此刻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绿色，并且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凝聚、压缩……
一颗圆润、剔透，散发着淡淡金芒的丹丸雏形，正在缓缓成型！
金丹期？！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她从筑基初期，一跃跨过筑基中期、后期、巅峰，直接凝丹？！
这……就是修炼圣体？加上神兽认主带来的反馈？
季璃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缓缓抬起头。
她看到高台上那些长老们目瞪口呆，如同雕塑。
她看到身旁不远处的林婉晴，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脸色煞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她看到周围所有的弟子，那之前还充满了鄙夷和嘲弄的眼神，此刻被无尽的震惊、恐惧、茫然所取代。
她甚至看到，在广场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气息渊深、服饰明显不同于外门长老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月白道袍，身姿挺拔，面容温润俊朗，气质出尘，正是昆仑净土这一代的首席弟子，元若初。
那人眉目如画，眸光温润，仿佛春水初融，带着不动声色的温柔。他步履轻盈，衣袂微扬，行走之间，自有一股从容气度，仿佛天地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此刻也正看着她，那双总是平和温润的眼眸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异与探究。
季璃的目光与他接触了一瞬，便平静地移开。
她重新转向面前那块测灵石，再次抬起了手。
这一次，她的手稳定无比，指尖甚至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赤金色芒光。
然后，在全场死寂的、聚焦的目光中，她的手，轻轻按在了测灵石上。
没有预想中的微弱反应。
而是——
嗡！！！！！
一声远比林晚晴测试时嘹亮、恢弘无数倍的嗡鸣，陡然响起！
测灵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赤金色光芒！光柱冲天而起，不再是尺、寸来衡量，而是直接冲破了广场上空的云气，高达十数丈！将整个演武堂广场，映照得如同白昼降临！
光芒中心，隐约有神兽的虚影环绕飞舞，尊贵神圣，不可逼视。
赤金色光柱持续了足足十息，才缓缓收敛。
广场上，依旧是一片死寂。
只有季璃平静地收回手，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异象与她无关。
她转向高台上那些彻底失语的长老，微微躬身，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草木苑弟子，季璃，筑基初期……”她顿了顿，抬眼，目光扫过全场那一张张呆滞的面孔，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修正道，“不，侥幸突破，应是金丹初期。”
“请长老查验。”
季璃被带离了广场。
由那位最先回过神来的古板长老，亲自领着，前往内门执事殿。一路上，所遇之人，无论内门外门弟子，还是巡逻执事，无不侧目，眼神复杂难言。
消息像长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昆仑净土。
外门废柴弟子季璃，于小考当日，得神兽认主，一步金丹！
举世皆惊。
内门执事殿的气氛，远比外门演武堂凝重。
数位气息深不可测的内门长老齐聚，目光如电，反复审视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少女。她依旧穿着那身沾了尘土和干涸血迹的青色外门道袍，身形瘦弱，脸色还有些失血后的苍白，但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季璃，”居中那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是昆仑净土的大长老白原。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将万兽妖森异动，以及神兽碧鸾神鸟认你为主之经过，细细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季璃早已料到有此一问。她垂着眼睫，将早已打好的腹稿缓缓说出，声音不高，却清晰稳定：“回禀各位长老，弟子今日前往演武堂参加小考，途经思返谷时，不慎摔伤额头，意识有些昏沉。行至广场，正欲测试，便听闻妖森方向传来巨响，天地震动。随后便见一道赤金光华自妖森而来，落入弟子眉心。之后……弟子便觉体内灵力暴涨，突破了瓶颈。至于神兽为何认主，弟子……不知。”
她说的九分是真，一分是假。摔伤、异动、神光入体、突破，都是事实。唯独隐去了那源自灵魂的悸动和共鸣。
“不知？”另一位面容赤红、脾气显然更为火爆的长老皱眉道，“圣兽择主，岂是儿戏？你一个黄毛丫头修为平平，凭何成为这碧鸾神鸟的主人？你可知，这碧鸾神鸟乃是原上清天主神玄帝的坐骑，沉寂已久，又如何认你为主？！”
“够了，赤霄。神兽既已择主，便自有它的理由。”白原长老重重叹了一口气，便对着季璃说道：“碧鸾神鸟认主一事，兹事体大，我已将此事传语上清天使者，我们只需静待青帝陛下即可。”
几位长老闻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只得无奈作罢。
白原大长老沉吟片刻，挥了挥手：“罢了，神兽认主乃天大的机缘，亦是我昆仑净土之幸。季璃，你如今既已晋升金丹，按门规，当擢升为内门弟子。你先下去，好生稳固境界，暂居'净心阁'，上清天的人到来之前，不得随意走动。”
这是要暂时软禁观察了。
季璃提起头，眼神澄澈、目光坦然的对上白原长老的视线，躬身应道：“是，弟子遵命。”
随即便有执事弟子上前，引她离开。
而就在季璃转身，即将踏出殿门时，眼角余光瞥到殿外廊下，立着一道熟悉的月白身影。
元若初。
他不知何时等在了那里，见她出来，温润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探究。
季璃身旁的执事弟子，见来人是元若初，立刻恭敬行礼：“大师兄好！”语气间还带着几近于粉丝见到正主时的反应。这也不由得让季璃心生好奇。
凭着原主的记忆，季璃大概知道眼前的元若初不只是如今昆仑净土大长老白原座下首席弟子，更是北玄皇帝最为器重的儿子，当今北玄王朝的三皇子。
虽然身份尊贵，但为人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加上其过人的修炼天赋，入昆仑净土的第二年便通过长老试炼，成为首席大弟子。
也难怪这么受人追捧。
“季师妹。”他开口，声音清朗温和，“恭喜师妹得此仙缘，一步金丹。”
季璃停下脚步，微微颔首：“元师兄。”态度不卑不亢，既无受宠若惊，也无刻意疏远。
元若初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心中那丝异样感更浓。眼前的少女，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低着头、怯懦畏缩的外门弟子判若两人。神兽认主，一步金丹，如此惊天变故，竟未能让她露出半分狂喜或惶恐？
是心性坚韧远超常人，还是……另有隐情？
他压下心中疑虑，温和道：“师妹初入内门，若有任何不便，或是对修行有疑，可随时来‘若水峰’寻我。”
“多谢师兄。”季璃再次颔首，没有多说，跟着执事弟子离开了。
元若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青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抬头，望向万兽妖森的方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碧鸾神鸟出世，认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废柴弟子……
会是凑巧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穿越成为了修炼圣体？（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