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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剑灵出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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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老察觉她彻底放松,已经陷入沉睡,她叹气,真是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
“姑母,没事了吧?”
“没事了,养养还能活蹦乱跳。”
叶夙的目光在那支箭上,“这箭出自魔界上水,她怎会被此物所伤?”
“招惹到了上水城主府的人。”
她在这样的关头能想到来还梦岛,许是对她们有几分信任的。
“出去吧,让人守着她,醒了就唤我。”
叶絮染依旧留在屋内,“我守着她吧。”
屋内只剩下叶絮染和沉睡的明迁鹤。
招灵镜见她的伤没有大碍,才彻底放松,她瞪着圆圆的眼。
叶絮染在屋内守了一夜,招灵镜也和她“两两相望”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时明迁鹤睁眼,肩上的疼痛已经消失。
“鹤小姐,你醒了,我去叫邢老。”
“不用了。”
声线微哑,喉咙干涩。
叶絮染小心将她扶起坐躺在床上,递给她一杯温水。
邢老从外走进,她掐着时间人也差不多该醒了。
“你的伤,最多两日就能痊愈。”
岛中其实有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但终归不是上上选。
“谢谢你们。”
无论如何,谢谢。
“不必说这些。”
她们不问她为何受伤,也不会阻拦她想走的脚步。
夕阳映照,巨树盎然。
明迁鹤坐在巨树树枝上,手心握着开花的枝桠。
招灵镜也不得不承认,“可真是仙境,和神界也没什么区别。”
还梦岛养人是真的,如果……不,没有如果。
“我看你又闲不住了吧?”
人还坐在还梦岛,心估计已经飞向魔界了。
“该走了。”
清晨,她向岛中道了别,重新回到了魔界,依旧在魔界北沿着先前的路线搜寻。
这里是魔界重支岭,千年前就存在的地方。
廿眼看自己明明已经找到了那剑的藏身地,却无功而返。
一次不成,剑灵就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人,剑灵实在狡猾,他不愿意出来和我们谈判。”
召魔古书却突然凌空,荆瞳眼中闪过精光,这是有线索了。
古书翻页,上面的字样让荆瞳喉间溢出嘶哑的笑声,终于,等到这最后一关了。
魔界北,现重支岭内,女子。
古书抽出一缕魔气钻入廿眉心,他蹙眉触碰着。
“随着它去吧,将人带回来。”
廿面上的狠戾之色更甚,语气里都带着隐隐的兴奋。
“是。”
廿一声令下,潜在魔界北的手下倾巢出动。
重支岭原本寂静杳无人烟,只有暗处的魔物,但招灵镜和明迁鹤都明显感觉到这里逐渐不再寂静。
“鹤,周围忽然多了许多魔族人。”
“走。”
人越多对她越不利。
然而她越向前走,四周反而向她涌来许多动静。
一阵劲风向明迁鹤袭来,她堪堪躲过。
“他是廿!他们是朝着你来的!”
不可能!鹤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暴露,一定是别的原因。
“走!”
但招灵镜发现偌大的重支岭已经被层层包围了,这是势必要将明迁鹤困住的架势!
一股魔气向明迁鹤袭来,擦过她的腰身冲向地面,她被魔气带着扑倒在地。
她能听见地面被砸出了坑。
“虽不知你有什么特殊的,但你逃不掉了。”
一个……假扮魔族的金丹修士罢了。
锁链拦住她的去路,腰间、手腕和小腿都被禁锢。锁链缠绕的地方很快渗出血迹。
招灵镜眼睁睁看着廿手中的最后一击向明迁鹤袭来,她只能用翅膀挡住眼睛。
可恶!她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她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劲风带起明迁鹤的发丝。
铮!一柄长剑挡在明迁鹤身前。
剑鸣声破空,烈日映衬红纹魔眼。
廿被击退,他压下手臂的颤意。好强的剑气!单单是防守就能让他不得近身!
招灵镜狠狠呼出一口气,死剑,还知道出来护你主子啊!
廿的笑意更甚了,古书果然没说错,她真的能让那剑主动出现。
纵使他从前不知剑是何模样,但只一眼就能确定,那是尊上的剑!
当真是饮血之剑。
“剑灵,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谈谈。”
川,杀了他们。
剑身迅速穿过人群之间,脖颈处只余丝丝血迹便倒地不起。廿眼见情势不对带着剩下的人消失了。
川返回明迁鹤身边,听她让自己回去,他随即也消失了。
“好剑!”听话的剑都是好剑。
明迁鹤站起身,喉间腥甜,溢出血丝。
这个叫廿的魔族配得上一句后起之秀,来日若不归顺于她,也不必要存在了。
锁链不知是如何制成,不仅是□□受伤,似乎禁锢她这么一会儿便伤及了心神。
不是凡物。
她的意识逐渐不清。
“喂!你醒醒啊!”
招灵镜刚想将她转移到稍安全点的地带,却不动了。
唤魔铃响了。
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川出现的时候吗?那鹤醒后该如何解释?
招灵镜脑中一团乱麻,算了,等她醒了再面对吧。
应久江面色无波无澜,他抱着明迁鹤回到了剑峰。
脱去她的黑袍,染血的外衣……
替她拭净伤口,为她擦上药粉,为她解除了锁链的影响。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她卑劣龌龊的心思,唾弃自己的行为。为什么,因为他早就用灵力治愈了她的伤口。
她此刻可称得上衣衫半褪,白绫已解,发丝尽散。
他环住她的腰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她的发丝穿过他的指间,他俯首,将唇贴近她的发顶,和她紧紧相依。
哪怕是那样的性命攸关,她都不曾想过呼唤自己。哪怕是这样的龙潭虎穴,她都要奋不顾身地去闯。
应久江心底的阴暗之念疯狂生出,被他压下,循环反复。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指尖。
他认清了一个事实,她从头到尾还是没有想起过他一丝一毫。
明迁鹤醒后感觉有人将自己抱在怀中,她想挣脱起身。
“乱动什么,你衣服都没穿好。”
“怎么是你?”
他有没有看见重支岭中的事?!
“不是我,还能是别人吗?”可惜了,没如你的意,只能是我。
她的伤已经全好了,是他。她也不计较他脱她衣裳的事了。
她挣脱出他的怀里,却被他按住,他的手似乎在替自己穿衣。
“抬手。”
她抬手,手从袖中穿出。
“银环掉了一个。”
明迁鹤的手中出现一只孤零零的银环。
“没事,我还有。”
他给她穿好衣服,又替她重新挽发。
这次是与长春色衣衫极为相配的桃夭色发带,新的银环中央镶嵌了鲜红的宝石。
“这里是剑峰?”
“嗯。”
一时无言。
“招灵镜,煦玉什么时候出现在重支岭的?”
“不知道,你晕倒他就出来了。”
棘手,他可能看见了川,但他没问,她也不会主动解释。
“廿盯上了你,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魔界了。”
木善子至今杳无音信。
“他,或者说他身后的人,既然盯上了我,就不会放手,躲着解决不了。”
“你忘了那个木家少主的下场吗?”
“那又如何,你想一辈子都是这副鸟样?”
……无言以对。
“要不是你的剑,你现在还不知道躺哪儿吐血呢!”
哦,不对,“要不是你的剑和应久江,你现在还不知道躺哪儿吐血!”
“没办法,我一定要找到召魔古书。”
招灵镜一肚子气。那玩意儿极邪,它可出息,也是有人惦记上它了!
“你当如何?现在又去魔界?”
“先,休息几日。”
应久江从后环抱住她,他的额头坻在她的肩,声线沉闷,“还是要去吗?”
“这几日不去。”
那就是依然要去。
上水城城主的小儿子,死了,杀手称那人中了一箭又进入了杀魂之域,必死无疑。
但手镯没有反应。
她被廿追杀,手镯才有感应。
他赶到时一柄长剑比他快了一步。那剑非凡,与非生一样生有剑灵。
她的秘密,太多了。
但他不想问,一旦涉及她的从前,她就会对自己竖起所有尖刺,半步都不得靠近。
明迁鹤推开他起身,但她分辨不了这是院中何处。
“我要出去。”
他带她出了房门,让她坐在院中。
只是今日天色算不得好,剑峰山周也是云雾缭绕,看远方隐于云雾。
催风山殿中。
荆瞳见廿空手而归,他嘶哑的声线多了些许怒意,“人呢?”
“那剑出现了,剑护住了她。”
荆瞳了然。如果剑灵一直护着她,的确很难办。
“那就将人请来,好生请来。”
请?廿面露疑惑之色,她可是修士,怎么会乐意被“请”来。
“她是金丹修士。”
“修士也没什么,剑灵既然护她,她定然是与尊上有缘。这样的人,与我们是同路人。”
廿不解,但他照做。
“她受锁链禁锢过,又受了伤,必然逃不远,我这就去。”
然而廿注定搜寻无果。
明迁鹤正浸在一处灵泉中,些许水雾溢出,水温适宜,让人意识迷离。
原来这里有一处灵泉,怪不得煦玉会住在这里。
“其实,我是可以维持人形的,只是被压制了才变成这副鸟样。”
“你的人形,什么样的?”
“当然是聪明绝顶、冰雪聪明、玉雪可爱、珠圆玉润的……小女娃。”
最后三个字她默默放低了声音。
“你这么多年,还不能维持一个像样的体型?”
难道我小女娃的体型不像样吗?!
招灵镜故作高深,“你不懂,这才是我们神器的最佳形态。”
好吧,其实是从存在开始她就是一个小女娃的形态,因为是神器,长不大。
“我也不懂!为什么老天要给我这个威风凛凛的神器一个小女娃的形态,好歹像你一样呢!”
像她一样的高挑,身姿修长,甚至高于一般男儿。
招灵镜第一次化形,想象着自己变成气势凌人的模样,天知道她看见那双小手的崩溃感!
“怪你命好。”某种意义上招灵镜实现了永生。
“无伤大雅,我会随契约者不同而变换形态。”大不了就不变回那个毫无气势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殷砚当初还笑话我,说我跟他女儿一样。”
可恶,谁要当他女儿啊!
没人回应招灵镜的自言自语,她这才发现明迁鹤睡着了。
不多时,应久江走进屏风后,入眼便是那个趴在灵泉边安安静静的人。
他俯身将她抱起回到房内,她的衣衫浸湿了他的胸膛。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放下对他的所有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