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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亲传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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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皖看向沈之婷的目光含着警告。
“母亲,孩儿告退。”
她转身就离开了屋内,片刻不留。
沈夫人颤抖着抬手指向她离开的方向,语气里尽是指责,“逆女!你看见了吗,我还坐在这里她就敢这样,怕是早已不将沈家放在眼里了!”
末了她看向沈之婷,“你还为她开脱,她哪次回来不是指着你一个人欺负,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都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生她出来!”
母亲每每在有关沈之皖的事情上,就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沈之婷习惯了。
她眸光一沉,微微摇头,“母亲,这话千万不可以让父亲听见。”
沈夫人理智回笼,她缓了缓情绪,“我知道,你父亲就偏心这个逆女。”
为了什么,因为她是符修峰峰主的亲传弟子。
“母亲,女儿去看看姐姐。”
“你去做什么,省得她给你气受!”
“母亲,女儿同您说了多少遍,姐姐她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您一直误会她了。”
沈夫人面色不耐,“行了行了,你要去就去,注意点别让她又欺负你。”
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心硬,一个心软得太过。
沈夫人有一儿两女,沈之婷在女孩里行二。
沈之婷走出院内,丫鬟紧随其后。
“前山门大比开始了吗?”
“一刻钟前开始了。”
沈之婷原本回院子的脚步一转,向大比试炼场的方向走去。
“你不必跟着我,回去等我。”
“是。”
试炼场原本热闹非凡,随着大比开始,四周逐渐静了些许。
明迁鹤的耳边不再嗡嗡作响。
应久江似乎在不远处同她不认识的人交谈,她坐在应家的位置,没什么动作。
“鹤小姐,喝茶。”
应风以向她手边递去一杯茶,她微抬手接过,“什么时候轮到你?”
“申时一刻,我的对手,是贺家的人。”
“有胜算吗?”
应风以不着调,“那当然,稳的。”
应风妤抱着手在一旁,语气戏谑,“你上一次因为轻敌,输给了贺家姐姐。”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后来重新和她打了一架,我赢了!”
“除了你俩,谁看见了?”
“嘿。死丫头,你一定要在鹤小姐面前不给我留面子是吧。”
“你面子早丢完了。”
明迁鹤比较好奇这大比赢了之后该如何,“赢了有什么好处?”
应风妤凑近明迁鹤,她细细打量着这个黑袍遮身的……“伯祖母”。
她回应明迁鹤,“每个家族都会出一件稀有之物,或丹药,或法器,等等。赢了的拿走所有,输了的也没什么,这是切磋。”
其实也不尽然,看似切磋的是小辈,实则是整个家族。
不过也难免有人不服气罢了,但有各家族的长老坐镇,无人敢闹事,尤其是今年伯祖父回来了。
明迁鹤点点头没再说话。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反正她又看不见,没什么看头。
“二哥,你的报应来了。”
应风妤向他递去一个看好戏的眼神,她随即走远了些。
沈家二小姐可不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她不想与这位二小姐多接触,不过她二哥就没这么好命了。
应风以看着跟在沈之皖身后的人,他抹了把不存在的辛酸泪,嘴里呢喃,“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明迁鹤似乎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要等大比开始才会出现了。
她调侃,“怎么了,还有让你害怕的人?”
“鹤小姐,心里苦不好诉说,总之,你待会儿替我挡挡。”
“风以哥哥,好久不见。”
应风以讪笑转过头,“二小姐,好久不见。”
沈之婷揽过他的手,笑靥如花,“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应风以姿态奇怪,他努力想抽出手,“二小姐,大庭广众,你注意影响。”
反而被沈之婷缠得更紧了。
沈之皖冷声,“沈之婷,你的礼仪都学到哪儿去了?”
应风以心里咯噔,完了。果不其然,沈之婷的眼泪说来就来。梨花泪雨,让人好不心疼,但应风以只想逃离。
救救我!来人啊!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念风以哥哥了。”
明迁鹤来了兴趣,沈之皖这个妹妹与她可真是天差地别。
“皖小姐,好久不见。”
沈之皖眸色亮起,真的是心鹤。
方才在远处看见了她与应久江,心中直觉她是心鹤。
“鹤姑娘,我们可真有缘分。”
沈之婷的眼泪也不流了,应风以的手也不动了,两人齐齐看向明迁鹤。
“鹤小姐,你还同沈大小姐认识?”
“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应风以微惊,心道那还真是有缘分。
不对啊!谁来救救我!
“二小姐,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但是请你,放手。”
沈之婷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
沈之皖可无暇顾及沈之婷,她在这个毫无归属感的地方遇见了熟人。
“鹤姑娘,这里吵闹,不如你同我去我的院中?”
她知道鹤姑娘喜静,她的院中空无一人,再适合不过。
“好。”
沈之皖引着她离开了场外观台。
“风以哥哥,我先随姐姐去了,改天再见。”
她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样。
“快去吧,去吧。”
快走,求你了!
沈之婷跟着两人去了,应风以拍拍胸脯,得救了,她终于走了。
沈之婷转身后依然面上带着些许笑意,却不达眼底。
真当老娘愿意缠着你!要不是……
沈之皖回到自己院内却发现有人,她皱眉,语气不悦,“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姐姐,你院中无人可用,他们都是我找来的。”
沈之婷上前柔声解释着。
她将手搭在沈之皖肩上,沈之皖动动肩但忍下了。
“我的院中无人,是因为什么,某些人这么多年就忘了?”
“我……我知道姐姐还是没有原谅我。”
院中下人默默看着,虽内心为二小姐感到不平,但也只能想想了。
这位大小姐生来不服管教,二小姐是柔心之人,每每大小姐回来二小姐总要无端受很多委屈。
沈之皖忍着脾气不理她,引着明迁鹤走进屋内。
“鹤姑娘,坐,就当在宗内一样。”
沈之婷似乎真是一个多年不见姐姐的妹妹,她格外黏沈之皖。
“我给姐姐倒茶。”
“沈之婷,我奉劝你,安分点儿。”
沈之婷双手将茶递给沈之皖,但沈之皖无视她。
掉线珍珠般的眼泪说流就流,屋内只余她的泣声。
“姐姐常年不回家,我就是想多和姐姐相处,都有错吗?”
沈之皖心中默念,三、二……
“沈之皖!我看你真是在外面野惯了!”
人还未到,指责声已经传进明迁鹤耳中,她静坐,但细听。
“母亲,您不必多言,赶紧把你的宝贝女儿给我带走。”
“她是你亲妹妹,你哪次回来给过她好脸色?!”
沈夫人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
“母亲,您别怪姐姐,是我老是缠着姐姐,她才会烦我的。”
沈夫人身旁的丫鬟将沈之婷扶起。
“你到底想怎样?婷婷将你视作姐姐,你呢,你什么时候将她当作亲妹妹过?!”
沈夫人的目光忽然转向明迁鹤,“你如今还学会将你在外的狐朋狗友带回家了,当真是从小没在我跟前长大。”
就连朋友也与这个逆女一样毫无礼数。
沈之皖放在膝前的手紧握,极力忍耐。
从小没在她跟在长大,所以只要有一点不如意的地方她都会恶语相向。
就连她的朋友都不愿意笑脸相迎,甚至说出狐朋狗友这样的话语!
“够了,如果您不愿意见到我,我现在就走,不在您跟前碍眼。”
“目无尊长,你还学会顶嘴了!”
沈之婷怯怯地躲在沈夫人怀中,她垂下的头微微偏过,对沈之皖挑衅眨眼。
沈之皖闭眼不再说话。
明迁鹤感到有些新奇,狐朋狗友?好些年没人敢在她面前指着她鼻子骂了。
她起身挡在沈之皖身前,沈之皖眼前一暗。
虽早知道鹤姑娘高挑,但此刻她才发现鹤姑娘比她还高出一寸多。
她在女子中已经是高挑的了。
明迁鹤抬脚逼近沈夫人和沈之婷,她微躬身靠近两人。
“沈夫人,你教育女儿我这个外人不该插手,但如果你非要将我扯进去,我就不会像皖姑娘一样顾及你是……做母亲的。”
“你!”
“姐姐,你就这样看着一个外人对母亲这般不敬吗?”
外人?什么是外人?她就是。“我也是外人,有何不可?”
沈夫人气得不轻,她愤然甩袖离开,沈之婷跟了上去。
屋内重新静了下来。
“你的母亲,不太喜欢你。”
沈之皖重新坐下,沉默良久,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
“我算不算是不孝女?”毕竟她的确是目无尊长,出言不敬。
明迁鹤可不在乎孝不孝,如果气长辈为不孝,那她应该被绑在石头上沉进海底。
毕竟她每年都要气殿主无数次。
“你很在乎吗?”
“我不尊长辈的名声,北域没有谁不知道。”
她自嘲一笑,又絮絮讲出,“其实我还有个大哥,这些年因为母亲不喜他与我过多联系,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从小就不在家中长大,我母亲想要的不是什么女儿,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宠物。
她想让我一辈子循规蹈矩,过着和她一样的人生,我不愿意。”
她还没有拜入宗门前的师父说,她合该修炼的。
她不想被困在族内,不想被母亲摆布,她逃了,她成功拜入了复回宗。
此后她和母亲的关系一年更比一年恶劣。
后来妹妹出生了,如她所愿,沈之婷是她想象中的女儿。
“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个母亲,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按照她的意愿过下去,她会不会对我有一丝母爱。”
明迁鹤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你脑子没问题吧?符修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前途无量啊,你不想要,让给我算了。”
沈之皖面色一顿,随即缓缓牵起嘴角,眉梢带着笑意。
“不可以,因为我已经是了,我不会让给别人的。”
逃离沈家,凭着一口气成功拜入宗门,这条路她只会一头走到黑。
明迁鹤靠着椅,手握银环,带着笑,“我还以为你真昏了头。”
沈之皖倾身靠在案上,她打趣,“那你什么时候和应久江这么熟?他还将你带回了应家。”
“你猜。”
沈之皖挑眉,她可不猜,或许真是缘分来了,有人能和应久江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