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2011：恰逢少年时》少年不狂

7、第七章：裂痕初现

　　初雪过后，青水镇迎来了一场寒流。教室里，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苏雨馨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继续在作业本上演算。自从上次的"预知"对话后，她和陆晨之间似乎多了一层说不清的默契。他不再追问她的未卜先知，她也学会在提醒他时更加委婉。

　　"这道题可以用韦达定理。"陆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养成了午休时一起学习的习惯。

　　苏雨馨接过他递来的草稿纸，上面的解题步骤清晰工整。她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处有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划伤的。

　　"你的手怎么了？"

　　陆晨下意识地把手缩回袖子里："没什么，帮家里干活时不小心划到的。"

　　这个细节让苏雨馨心里一紧。前世这个时候，陆晨父亲工作的工厂效益不好，经常拖欠工资，陆晨不得不在周末去打零工补贴家用。有一次在搬运货物时，他的手被铁皮划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最后感染发炎，耽误了期末考试。

　　"我带了创可贴。"她从笔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药包，"要处理一下，小心感染。"

　　陆晨愣了一下，接过创可贴："谢谢。"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顾凡带着几个男生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人，他冷笑一声："哟，这么用功啊？"

　　苏雨馨没有理会，继续给陆晨讲解伤口处理的要点。这种无视的态度显然激怒了顾凡。

　　"装什么装？"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抢过陆晨手中的创可贴，"穷小子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

　　"还给我。"陆晨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这是苏雨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晨。前世的他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选择沉默退让。

　　"怎么？想打架？"顾凡挑衅地往前一步。

　　"顾凡。"苏雨馨挡在两人中间，"把东西还给他。"

　　"我要是不还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苏雨馨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父亲上个月挪用公款的事，需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

　　顾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苏雨馨压低声音，"需要我告诉你具体是哪一天，挪用了多少钱吗？"

　　这是前世顾凡家后来爆出的丑闻，现在却成了苏雨馨手中的利器。

　　顾凡死死地盯着她，最终把创可贴扔在桌上，带着人悻悻离去。

　　"你怎么会知道..."陆晨欲言又止。

　　苏雨馨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帮他把伤口处理好。有些真相，现在还不能说。

　　这场冲突虽然平息了，但苏雨馨知道，顾凡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天放学时，她在书包里发现了一张匿名纸条："多管闲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她把纸条揉成一团，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周末，苏雨馨以请教数学题为由，去了陆晨家。狭小的出租屋里，陆母正坐在缝纫机前赶工，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馒头和咸菜。

　　"阿姨好。"苏雨馨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桌上，"我来找陆晨问几道题。"

　　"快请进。"陆母热情地招呼她，眼神却难掩疲惫。

　　趁着陆晨去倒水的工夫，苏雨馨状似无意地问："阿姨，您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陆母叹了口气："最近活少，挣得不多。他爸爸的厂子又要裁员..."

　　果然和前世一样。苏雨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阿姨，这是我妈妈让我带给您的。她说您上次帮她改的衣服特别合身，这是一点心意。"

　　信封里装着五百块钱，这是苏雨馨用自己攒的零花钱和过年红包凑的。

　　"这怎么行..."陆母连忙推辞。

　　"您就收下吧。"苏雨馨把信封塞进她手里，"我妈妈说，等天暖和了，还要请您帮忙做几件春装呢。"

　　这只是权宜之计。苏雨馨知道，要真正帮助陆晨家渡过难关，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周一到学校，她找到班主任李老师："老师，我听说学校图书馆在招整理图书的兼职，您能推荐陆晨去吗？"

　　李老师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陆晨同学家里比较困难，我想如果能有个校内兼职，既能赚点生活费，又不耽误学习。"她早就想好了说辞，"而且他做事认真细心，特别适合这个工作。"

　　在李老师的帮助下，陆晨顺利得到了这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能补贴一些家用。

　　然而，就在苏雨馨以为事情都在向好发展时，新的麻烦出现了。

　　这天数学课上，陈老师宣布了一个消息："下个月要举行全国初中数学联赛，我们学校有两个参赛名额。"

　　教室里顿时沸腾起来。这可是含金量很高的比赛，获奖者在中考时能获得加分。

　　"根据平时的成绩和表现，我决定推荐顾凡和..."陈老师顿了顿，"陆晨同学代表学校参赛。"

　　顾凡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前世也是这样，他和陆晨一起参赛，最后陆晨获得了一等奖，而他只得了三等奖。这件事成了顾凡心中永远的刺。

　　下课後，顾凡在走廊上拦住陆晨："别以为有了参赛名额就了不起了。这次比赛，我一定会赢你。"

　　陆晨平静地看着他："比赛不是为了赢谁，是为了检验自己的水平。"

　　"少在这装清高！"顾凡冷笑，"咱们走着瞧。"

　　苏雨馨在一旁听着，心里警铃大作。她记得很清楚，前世比赛前一周，陆晨的复习资料突然全部失踪，严重影响了他的备考。虽然最后他还是得奖了，但这件事一直是他高中时代的阴影。

　　必须提前防范。

　　她找到陆晨："你的复习资料，最好做个备份。"

　　陆晨有些疑惑："为什么？"

　　"以防万一。"她不能说得太明白，"我表哥参加比赛时，就遇到过资料丢失的情况。"

　　在苏雨馨的坚持下，陆晨把重要的复习资料都复印了一份，原件锁在教室的储物柜里，复印件放在苏雨馨那里保管。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明智的。

　　比赛前三天，陆晨的储物柜被人撬开，所有复习资料不翼而飞。

　　"怎么会这样..."看着空荡荡的储物柜，陆晨的脸色发白。

　　"别急。"苏雨馨拿出备份的资料，"我这里还有一套。"

　　教导主任闻讯赶来，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但因为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无法辨认身份。

　　"肯定是顾凡干的。"从办公室出来后，苏雨馨小声说。

　　"没有证据，不能乱说。"陆晨摇摇头，"先把比赛准备好再说。"

　　虽然资料找回来了，但这件事还是对陆晨造成了影响。接下来的几天，他明显不在状态，经常对着习题集发呆。

　　"你在担心什么？"放学路上，苏雨馨忍不住问。

　　陆晨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如果我考不好，是不是就证明他们说的是对的？"

　　"他们说什么了？"

　　"说我不配这个名额，说我只是运气好..."

　　苏雨馨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陆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下棋时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陆晨点头，"你说棋局如人生，重要的是自己的选择。"

　　"那么现在，"苏雨馨注视着他的眼睛，"你选择相信他们，还是相信自己？"

　　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脸上，将他眼中的犹豫一点点驱散。

　　"我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谢谢。"

　　比赛当天，苏雨馨特意早起，在校门口等陆晨。她递给他一个平安符："我昨晚去寺庙求的，据说很灵验。"

　　其实这是她亲手做的，里面藏着一张纸条："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最棒的。"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过得很快。交卷铃声响起时，苏雨馨看见陆晨平静地走出考场，而跟在他身后的顾凡则面色阴沉。

　　"最后一道题太难了..."顾凡抱怨道，"出题人是不是疯了？"

　　但陆晨悄悄对苏雨馨说："那道题你给我的复习资料里有类似的。"

　　一周后，比赛结果公布。陆晨获得全国一等奖，顾凡得了二等奖。

　　颁奖仪式上，陆晨站在领奖台上，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当他的视线与苏雨馨相遇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一刻，苏雨馨的眼眶湿润了。她终于改变了第一个重要的节点——前世的陆晨虽然也得了一等奖，但那是他独自努力的结果。而这一世，他们的命运已经开始交织。

　　然而，当她看到台下顾凡阴鸷的眼神时，心里明白：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