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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风波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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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第一场寒流来得猝不及防。苏雨馨翻箱倒柜找出厚毛衣，又在书包里多塞了一件——给陆晨准备的。前世这个时候，他因为舍不得买新毛衣，穿着单薄的校服冻得感冒，拖了半个月才好。
早读课前，她果然看见陆晨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鼻尖冻得通红。
“给你。”她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毛衣递过去，“我表哥的，他穿不下了。”
这是真话，只不过她把时间提前了——这毛衣确实是她表哥的旧衣服，不过是明年才会淘汰的。
陆晨愣了一下，耳根微红：“不用...”
“就当借你的。”苏雨馨把毛衣塞进他怀里，“你要是冻感冒了，谁给我讲数学题？”
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了他。陆晨犹豫着接过毛衣，小声道了谢。
课间操时，苏雨馨注意到他穿上了那件深灰色的毛衣。尺寸稍大，但很暖和。她悄悄弯起嘴角。
然而好心情在第三节数学课时被打破了。
“这是上周模拟考试的成绩。”陈老师把试卷放在讲台上，“整体不太理想，特别是最后一道大题，全班只有三个人做对。”
苏雨馨心里一紧。前世这道题成了陆晨和顾凡矛盾的导火索。
“顾凡，陆晨，林婉晴。”陈老师念出三个名字，“你们上来把解题过程写在黑板上。”
苏雨馨紧紧盯着黑板。陆晨的解法简洁清晰，顾凡的却略显繁琐。果然，写完的那一刻，顾凡的脸色就变了。
“老师，”顾凡突然开口，“我觉得陆晨的解法有问题。”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哪里有问题？”陈老师推了推眼镜。
“他省略了太多步骤。”顾凡指着陆晨的板书，“这不符合解题规范。”
苏雨馨攥紧了拳头。前世就是这样开始的——从质疑解题方法，到质疑考试成绩，最后演变成...
“解题规范是为了帮助思考，不是束缚思考。”陆晨平静地回应，“我的每一步都符合数学逻辑。”
“但是...”
“顾凡同学。”陈老师打断他，“陆晨的解法确实更简洁。不过，”他转向陆晨，“考试时还是建议写详细些，避免被扣步骤分。”
这个处理还算公平。苏雨馨稍稍松了口气。
但她低估了顾凡的执着。
午休时，苏雨馨去办公室交作业，在楼梯口听见顾凡和几个男生的对话。
“他肯定是偷看了答案。”顾凡的声音带着怒气，“那种解法根本不是初一的水平。”
“可是考场纪律很严啊...”
“谁知道呢。”顾凡冷笑，“他家不是挺穷的吗？说不定...”
苏雨馨猛地推开门，几个男生吓了一跳。
“顾凡，”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证据的话，最好不要乱说。”
“我说什么了？”顾凡故作无辜，“我只是在讨论题目。”
“讨论题目需要提到别人的家境吗？”苏雨馨寸步不让。
顾凡的脸涨红了：“苏雨馨，你为什么总是护着他？”
“我只是维护公平。”她把作业本抱在胸前，“陆晨是靠自己的实力考出好成绩的。”
“你怎么知道？”顾凡逼近一步，“难道你...”
“顾凡！”陈老师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午休时间在楼梯间吵什么？”
几个男生立刻作鸟兽散。但苏雨馨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果然，下午放学时，谣言已经在班级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陆晨考试作弊...”
“不会吧？他平时成绩不是很好吗？”
“谁知道呢，据说他家特别穷，可能特别想拿奖学金...”
苏雨馨看着陆晨收拾书包的背影，他的肩膀绷得很紧。前世就是这样，谣言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击垮了这个敏感的少年。
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快步走到讲台上，敲了敲桌子：“大家等一下，有件事想说。”
全班同学都惊讶地看向她。
“关于今天数学考试的谣言，我听到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作为陆晨的同桌，我想我有必要说明一下。”
陆晨猛地抬头，眼神复杂。
“最后那道大题，陆晨用的解法确实很特别。”她继续说，“但这不是因为他偷看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每天都在自学奥数。”
这是真话。前世她整理陆晨遗物时，才发现他从初一就开始偷偷自学奥数教程。
“奥数？”有同学惊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苏雨馨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奥数入门》——这是她上周特意去书店买的，“这本书他上周就借给我看了，里面就有类似的解法。”
她翻开做了记号的一页，展示给同学们看。其实这是她昨晚才熬夜看完的，但现在必须演这出戏。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
“而且，”苏雨馨看向顾凡，“质疑别人之前，最好先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懂了。顾凡，你敢说你看得懂陆晨的解法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凡身上。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风波暂时平息了。
放学路上，陆晨一直沉默。直到走到分岔路口，他才轻声问：“那本奥数书...”
“我确实看了。”苏雨馨抢着说，“而且觉得很有意思。你能教我吗？”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计划——用请教的方式，引导陆晨把超前学习的知识正大光明地展示出来。
陆晨怔怔地看着她，夕阳在他眼中映出温暖的光。
“好。”他最终说，“明天开始，午休时我可以教你。”
这一刻，苏雨馨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另一场危机正在悄悄逼近。
第二天一早，她刚进教室就感觉气氛不对。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还带着窃窃私语。
“怎么了？”她问赵晓燕。
赵晓燕欲言又止，最终递过来一张纸条：“你自己看吧。”
纸条上画着一男一女两个小人，手牵着手，旁边写着“天生一对”。虽然没写名字，但任谁都看得出来画的是谁。
苏雨馨的心沉了下去。前世的这个时候，确实出现过类似的流言，但没这么早，也没这么具体。
“谁画的？”她尽量保持冷静。
“不知道...”赵晓燕小声说，“早上来的时候就在传了。”
苏雨馨看向陆晨的座位。他还没来，但桌上已经被人用粉笔画了个爱心。
她立刻拿起抹布，用力擦掉那个图案。这时陆晨正好走进教室，看见她的动作，愣了一下。
“别在意。”她把抹布放回卫生角，“恶作剧而已。”
但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第一节课间，苏雨馨去卫生间，听见隔间外有两个女生在议论。
“听说他们天天一起回家？”
“何止啊，午休还单独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真不要脸...”
苏雨馨推门出去，两个女生吓了一跳，慌忙闭嘴。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洗手。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这些流言比前世恶毒得多，也具体得多。
午休时，她照常去找陆晨请教奥数题。但今天，他明显心不在焉。
“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她合上书。
陆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那些流言...会影响你吗？”
“不会。”她斩钉截铁，“清者自清。”
“但是...”
“没有但是。”苏雨馨看着他，“难道你要因为别人的闲话，就不教我奥数了？”
陆晨终于笑了：“不会。”
然而流言还是传到了老师耳朵里。
周五放学后，陈老师把两人叫到办公室。
“最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言。”陈老师斟酌着用词，“你们都是好学生，要注意影响。”
苏雨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前世就是这样，在老师的“劝导”下，陆晨开始刻意疏远她。
“老师，”她抢在陆晨前面开口，“我们只是在讨论学习。陆晨数学好，我在向他请教问题。”
“这个我知道。”陈老师推了推眼镜，“但是...”
“而且，”苏雨馨继续说，“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因为我们是男生女生，就要避嫌？”
陈老师被问住了。
“老师，”一直沉默的陆晨突然开口，“我们不会影响学习。”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不起。”陆晨突然说。
“为什么道歉？”
“那些流言...可能是因为我...”
“不。”苏雨馨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该道歉的是散布流言的人，不是你。”
她深吸一口气：“陆晨，我们没做错任何事。不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少年望着她，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坚定。
“嗯。”他重重点头。
走出教学楼时，苏雨馨看见顾凡和几个男生站在篮球场边，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她突然挽住陆晨的胳膊，在少年惊讶的目光中，大声说：“明天我们去图书馆吧，那本奥数书我还有好多不懂的。”
这一刻，她决定不再躲避。既然流言无法避免，那就直面它。
陆晨的耳朵又红了，但他没有挣脱。
“好。”他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苏雨馨知道，这场仗，她必须要赢。不仅是为了陆晨，也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