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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涟漪微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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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开始泛黄的时候，苏雨馨的"温水煮青蛙"计划初见成效。
陆晨已经习惯了每天晨跑后和她一起吃早餐，习惯了在围棋盘前思考布局，也习惯了在她"不经意"的提醒下按时休息。他的脸色比开学时红润了些，个子似乎也窜高了一点。
这天数学课，陈老师宣布了竞赛选拔结果。顾凡第一，陆晨第二，林婉晴第三。
"恭喜。"下课后，苏雨馨真诚地对陆晨说。
"谢谢你。"陆晨的眼睛很亮，"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要劳逸结合，我可能..."
他的话被顾凡打断："陆晨，周末来我家集训吧，我让我爸找了市里的特级教师。"
苏雨馨的心提了起来。前世就是这样开始的——无休止的加练，永远做不完的拓展题。
"这周末不行。"她抢在陆晨回答前开口，"我们约好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顾凡挑眉："什么资料比竞赛还重要？"
"综合实践课的调查报告。"苏雨馨面不改色地撒谎，"陈老师说这个占期末总评的30%。"
这是实话，只不过她把交稿日期悄悄提前了两周。
陆晨犹豫地看向苏雨馨，她悄悄对他眨了眨眼。
"那就下周吧。"顾凡不太高兴地走了。
放学路上，陆晨推着自行车，难得地主动开口："其实...我确实不想去顾凡家集训。"
"为什么？"
"他爸爸...很严厉。"陆晨斟酌着用词，"上次去他家，他爸爸说考不上重点高中的人生就完了。"
苏雨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原来这么早，压力的种子就已经种下。
"别担心，"她说，"重点高中不是唯一的路。"
"可是我爸妈..."
"你爸妈最希望的是你健康快乐。"苏雨馨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我妈妈常说，人生是长跑，不是百米冲刺。"
陆晨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周末，他们真的去了图书馆。不过不是查资料，而是苏雨馨"借"了一本《世界地理图册》，拉着陆晨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
"你看，"她指着阿尔卑斯山的图片，"这里多美。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
陆晨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当然。"苏雨馨微笑，"世界很大，不止有重点高中和竞赛。"
她开始给他讲各地的风土人情，讲她"听说"的趣事——其实都是前世他们一起旅行时的见闻。陆晨听得很专注，时不时提出疑问。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他柔软的发梢跳跃。苏雨馨看着这个尚且愿意憧憬远方的少年，心里软成一片。
周一上学时，顾凡明显在生气。
"你们去图书馆了？"他拦住陆晨，"不是说好要集训吗？"
"我们确实在图书馆查资料。"苏雨馨坦然地说，"而且陆晨周日发烧了，休息了一天。"
这是真的。周日上午陆晨确实有点低烧，在苏雨馨的坚持下睡了一整天。
"发烧？"顾凡怀疑地打量陆晨，"看起来不像。"
"要不要量体温？"苏雨馨从书包里掏出体温计——这是她特意准备的。
顾凡悻悻离去。
"你连体温计都带了？"陆晨惊讶。
"我妈妈说，秋冬交替容易感冒。"苏雨馨面不改色地把体温计收好。
其实是因为前世这个时候，陆晨确实生了一场病，只是当时没人重视，导致他拖了很久才好。
下午的围棋时间，林婉晴难得地夸了陆晨："你的布局比以前沉稳多了。"
"是老师教得好。"陆晨不好意思地笑了。
苏雨馨在一旁写作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能感觉到陆晨的变化——不再像开学时那样紧绷，眼睛里有了属于少年的光彩。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放学时，陈老师叫住了陆晨："你妈妈刚才来电话，说希望你参加周末的强化班。"
苏雨馨心里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师，"她上前一步，"陆晨上周发烧刚好，医生说要再观察一周。"
"这样啊..."陈老师推推眼镜，"那要注意休息。不过陆晨妈妈很坚持..."
"我会和阿姨解释的。"苏雨馨抢着说。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对策。直接对抗肯定不行，得想个更聪明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她"恰好"在校门口遇到陆晨妈妈。
"阿姨好。"她甜甜地打招呼，"我是陆晨的同学苏雨馨。"
"你好。"陆妈妈笑容温和，"小晨提起过你，说你在学习上帮了他很多。"
"其实陆晨很优秀了。"苏雨馨装作不经意地说，"我妈妈说，孩子这个年纪，心理健康比成绩更重要。她同事的孩子就因为压力太大，得了厌学症..."
她仔细观察着陆妈妈的表情，继续"举例"："还有个姐姐，本来成绩很好，后来竞赛失利就一蹶不振了..."
陆妈妈的眉头微微蹙起。
放学后，陆晨找到苏雨馨，表情复杂："我妈说...不强迫我参加强化班了。"
"太好了。"苏雨馨由衷地笑了。
"她还说..."陆晨犹豫了一下，"让我多跟你学习，劳逸结合。"
夕阳下，少年的耳朵又红了。
苏雨馨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虽然改变很微小，但至少，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向另一个方向。
她知道前路还很长，但此刻，看着陆晨眼中重新点亮的光，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