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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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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的地相同，刚好顺路，苏意岫搭了一程顺风车。
寨门屹立在路口，牌匾上书四个娟秀大字：
郃谷苗寨
苏意岫抬头看了一眼，四字娟秀，刻在牌匾上有些不合气质，但是随字雕刻的蛇弥补了这一点，黑蛇张开獠牙，吐露猩红舌尖，漆黑的眼睛盯着每一个进入此地的游人。
驶进弯窄小道，汽车行驶速度降下来。
时值夏季，群山绵延，苍翠植被覆盖，梯田稻谷随风摇起千层浪，吊脚楼依山而建。
苏意岫自从搬走以后很少回来，外婆也跟着舅舅们外出居住，去年才回苗寨居住。
车子一路前行，熟悉的风景出现在苏意岫眼中。
“小张哥，你也走这条路吗？前面第一家就是我家了，咱们还挺有缘分。”
苏意岫感慨道。
张承书嘴角没什么表示，眼里笑意快要溢出来，只笑笑不说话，他很期待。
翻过坡顶，下坡道路右边的第一家就是苏意岫外婆家。
白色小车在道路宽敞处停下，二人下车搬运行李。
张承书打开后备箱，伸手打算将行李箱提下来。
苏意岫连连摆手，“别，小哥你帮我拿书包就好。”年轻人看着有点瘦弱，她这行李箱里放了好多书，死沉死沉，还是别让小哥提箱子了。
苏意岫手握侧面把手，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发力将箱子拿下来。
她从钱包里掏出红色纸币，递给张承书，“小哥，今天谢谢你啦，你把我的包放在地上就行，你回家注意安全。”
张承书待在原地没伸手。
苏意岫疑惑不解。不收钱吗，那可真是大好人。
她将钱币硬塞进对方手里，朝对方招了招手，转身拉着行李箱朝房子走去，剩下的行李她第二回再来搬。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苏意岫没回头，想着这小哥真性情，还帮她搬行李，真是绝无仅有的大善人。
古朴的大门未闻人声，却早早打开。
“哎呀，岫崽你回来啦？累了吧，快进来快进来，婆婆给你把西瓜切好了，咱先进去吃西瓜解解渴。阿婆今天准备了稻花鱼和鸭子，你好多年没吃过了，今天咱们吃个饱。”略显兴奋的女声传来，年迈的外婆走出来，接过苏意岫的书包。
苏意岫露出灿烂的笑脸，响声答道：“好！”
她放开行李箱扑过去死死抱住老人，脑袋不停蹭蹭“外婆我想死你啦，外婆最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外婆是不行的。”
“小甜崽吃蜜啦，真甜。”外婆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
苏意岫放开外婆，正打算拉着行李箱进屋，老人对着她身后又扬起笑脸，“承书也快进来，麻烦你今天去接意岫，来来来，快进来，今晚在我这吃饭。”
闻言她的手一僵，转身回头。
承书？寨子里人员简单，多年没有变化。
热心小哥居然是张承书，她现在知道之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她的好脸色白给了，这小子居然戏弄她，一开始啥也没说，原来不说全名是在这等着呢。
她怒气冲冲走过去，背着身在视线死角里打算纸币从对方手里抠出来，阻碍的力道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方欠揍的低语“这可是我的辛苦费，过河拆桥可不道德。”
苏意岫放弃动手。
转过身对外婆说道：“原来是张承书，外婆你对我真好，还让人来接我。”
外婆一脸不赞成，说道：“岫崽要有礼貌呀，要叫承书哥哥。”
苏意岫侧头，看向张承书，对方好整以暇等着她开口。
带着一脸不情愿，苏意岫低声喊道：“承……书哥哥。”
死孩子真会占人便宜，迟早要还回来。
“诶。”张承书笑吟吟应声，一字一句开口“意岫妹妹。”
*
客厅中摆放着一张方形长桌，三张凳子围放。
一碗家常啤酒鸭摆在正中央，鸭肉块裹着汤汁，香气扑鼻，顶上撒着一把白葱，令人垂涎欲滴分量充足；旁边摆着酸辣椒稻花鱼，干炒河虾，还有一盘清炒小白菜。
厨房里，外婆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话“岫崽，你不是要找蛊师吗，待会吃完饭你去和承书聊聊，你们小时候那么要好，咱们离得那么近，到时候搞你那什么工作也方便。”
苏意岫嘴上答道“好。”不好，她才不要和对方一起共事，惯会在外婆面前装，她就是一整个夏天都不吃西瓜，也绝不要找对方。
饭桌上苏意岫挑着外婆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张承书默默吃着饭，并不常开口。
一顿饭吃完，外婆回到房间里休息，留下两人交谈的独处空间，嘱咐苏意岫好好招待客人。
苏意岫目送外婆离开视线。
外婆一走她的嘴角垮下来。
不忘外婆交代的好好招待，她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眉间染上喜意。
“吃西瓜。”苏意岫露出谄媚的笑容，插好签子的果盘递到张承书面前。
“你有那么好心吗？”
真稀奇，上一秒脸上阴云密布，叫人心里直犯嘀咕，下一秒又亲手端来一盘西瓜。
张承书一边开口一边拿起一块西瓜往嘴里送去。
“那你别管，吃就完了。”苏意岫隔一个坐位坐下来，视线时不时朝对方撇去。
“嗯，很甜，谢谢你的西瓜。”张承书又插一块西瓜。
苏意岫盯着对方的脸，企图从表情里辨别真假，脸色一点都没变，她不相信对方的话，难道是她忘记加东西了？不信邪地插一块西瓜进嘴里。
“唔~”
致死量盐味随着西瓜汁水刺激味蕾，苏意岫忙抽过一张纸巾，将西瓜吐出来。
特制西瓜，自己也是吃上了。
看着对方一点没停，苏意岫伸手按住对方的手。
“别吃了，那么多盐你也不嫌弃。”
收拾完果盘，苏意岫将电视打开当背景音，她实在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和对方相处。
苏意岫坐在沙发上，将视线放空，盯着电视屏幕的方向，努力忽视对方带来的存在感。
小蛇从张承书胸前的口袋爬出，顺着椅子一路爬向苏意岫。
“小由你真好，现在还记得我呢，不像某人，不动如山坐着跟个棒槌一样。”
苏意岫伸出双手将黑蛇捧起来，黑蛇盘在她的手心里，她用右手摸摸蛇头，意有所指道：“歹竹出好笋，蛇好，你主人坏。”
黑蛇的亲近让她和对方同处一室的郁闷一扫而空。
太可爱了，讨厌鬼的的宠物好讨喜。她用手将蛇撸了一遍，手指顺着黑蛇身体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尾巴尖尖，她轻拈黑蛇尾巴。
黑蛇趁女孩不注意，对主人翻了个白眼，闷葫芦一个，对着自己大力出击，遇上真事唯唯诺诺，还得靠它。
张承书靠在椅背上，冷冷瞥了一眼黑蛇，张口不发声：你等着，回去你就完蛋。黑蛇立马回头，徒留一个后脑勺对着主人。
抚摸着黑蛇的苏意岫难得给出好脸色，邀请对方和自己一起上楼，“小由能借我拍几张照吗？”
“明码标价，待会帮我处理草药。”
张承书给出条件。
*
二楼客厅平时没人用，外婆会定时打扫，窗明几净，地面通铺地毯，沙发位于窗户旁，沙发对面还有一个吊篮。
苏意岫一上楼，把手里盘着的黑蛇小心翼翼放在吊篮里，自己则坐在地毯上。
吊篮里铺着白色坐垫和靠枕，黑蛇有了背景的对比，一身黑色微微反光的鳞片更为耀眼。
她掏出手机，根据环境设定好参数，迫不及待开拍。
边拍边鼓励“对，就是这样，小由真棒。”
“这个角度好，太出片了。”
花式夸夸从她嘴里如流水线版冒出。
张承书跟着上楼后一直站在窗前，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拍得不亦说乎的一人一蛇。
他右手撑着窗户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摆弄手机的女孩。
光线很好，女孩饱满的丸子头随着动作左右移动，时不时露出笑脸。
“苏意岫”他突然开口。
女孩闻声回头，一脸疑惑。
咔嚓。
张承书早有准备，用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
微风穿堂而过，吊篮上的风铃随风摇动，粉衣黑发女孩和小黑蛇都齐齐看向镜头。
“张承书！！你偷拍我。”女孩急速起身，三两步飞扑至张承书身边。
“拍我丑照你完了。”
看到照片，苏意岫声音低了下来，拍得很好，“勉强可以，留着吧，方便你随时欣赏我的盛世美颜。”
张承书按灭手机，笑出了声，附和道：“多谢意岫妹妹宽宏大量，我一定会时时瞻仰您的美貌。”
想到什么，他开口，认真道：“意岫你真的不需要我带你调研吗？”
苏意岫双手交叉，比出一个大大的叉，“不要，不要，我自己可以。”
她面上表情一如既往有趣。
对方插科打诨在她的舒适区，刺回去就是了，她们一直以来都这样交流。但是面对对方认真的语气，苏意岫反而无所适从，一种奇怪的心绪慢慢爬上心间。
如果有了对方的加入，自己的调研一定会更加方便，但她莫名不想要对方的帮助，扭捏的心思无人知晓，她想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拍完照二人一起下楼。
张承书站起身告辞，眼神看向小蛇，示意对方跟着他一起走。
听到对方要走，苏意岫抿了抿唇，抬头盯着对方，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她不喜欢张承书，但是他的蛇真的很合自己的心意，乖巧懂事粘人。
“真的不能把它留在这里吗？”
外婆从里屋一进来，看到张承书要走，赶忙将一包时蔬拿出来，“这是我这今天刚摘的菜，你拿回去自己吃。”说完不忘交代外孙女将对方送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