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Selina莫以风

4、故意惹怒养父成功了

　　考试不及格被papa发现了。
　　还是在这种时候，在你刚亲完他的这天晚上。

　　其实今晚在看到他出现在jiu吧里的那一刻你就后悔了。

　　迟来的叛逆期总是让你在18岁之后想方设法地和papa对着干，
　　前8年有多听话，这两年就有多叛逆，
　　总之只要papa一天不告诉你为什么不让你谈恋爱，你就什么都‘坏事’都能干得出来。
　　简直就像用尽一切办法想让家长看到自己的小孩，
　　只不过那些小孩是往好里做，而你是往差里办。

　　这次小考的成绩是你有意控分的。
　　为了惹怒他。

　　你知道papa对你的成绩在意又没那么在意，
　　考满分的时候他或许会奖励你一个蛋糕，考差的时候他也会进房间来摸摸你的头让你不要灰心。

　　总之在papa这只要不下到60以下他总有法子对你夸赞出声，
　　——完全就是托举溺爱型家长。
　　就算只考了70/100，papa在看到试卷后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安安好棒，70也很不容易了。”

　　可要是一旦降到60分往下，papa就会异常严厉。

　　“解释。”
　　这会你已经从chuang上爬起，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座位，
　　两条tui像淑女一样并拢，双手放在膝盖，
　　头垂得低低的、肩膀也肉眼可见地垮下，怂。

　　“先，先生......”
　　他在生气的时候你总是条件反射般地叫出另一个在孩童时期经常喊他的称呼。
　　不是papa，不是daddy，不是哥哥，而是.....先生。

　　其实阿克曼本就是很冷漠严厉的性格。
　　从来没人敢如此亲近地喊他的名字，更没人敢用亲昵的称号称呼。
　　‘先生‘和‘教授’是你最常听到的代表他的尊称，
　　只是后来你嫌弃这太过疏离，几次三番发现他对你叫papa并不反感后，就彻底忘却了对长辈理应的尊重。

　　不过在犯错了之后你还是下意识地把态度摆正。
　　不敢任性，不敢造次，
　　明明现在的局面是你一手挑起来的，你不应该慌乱；
　　可看到他居高临下的严肃表情时，你依旧控制不住那不断加速的心跳、逐渐泛凉的指尖、和那一丝从心底隐隐升起的......快乐。

　　“不想考。”
　　你咽了口口水，几乎是在给自己壮胆的瞬间抬起头。
　　你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一个已知一定会打破papa最后一丝怜悯之心的答案，但完全不后悔。

　　“......只要您让我谈恋爱......”
　　“只要您让我谈恋爱了，我就好好考。”
　　“这是笔很划算的荬卖。”
　　“.....怎么样？”

　　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抗papa到竟然冲动地把自己的未来作为筹码。

　　不过你其实也没那么傻，
　　只不过是一次小考，要真换成了期中考，你反而不敢如此造次。

　　“......转过去。”
　　Papa的声音果然在听到你反抗的瞬间冷到极致。本就冷淡至极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凌厉。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卷起自己的袖子，
　　修长的手指和宽大的掌心举到空中、微微拱起手背，在你的眼底和心尖都悄无声息地留下只有你自己才能看到的印记。

　　“先生......”
　　你带着些许冷汗嗫嚅。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久违的严厉声音唤醒了你沉睡的记忆。
　　“安*塞西莉娅。”（你的全名）
　　“转过去！”
　　..........

　　-----
　　Papa对你的管教方式是在这十年里慢慢摸索出来的。
　　你是个很不一样的孩子，刚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papa。

　　只不过他那会不像现在一样有人情温度，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身白大褂、墨蓝色的眼睛，
　　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只是周身的气质冰冷到几乎可以和洁白的墙壁融为一体——

　　你当时心里就有点打鼓了。
　　毕竟眼前的男人拥有非常典型的西方人骨架，狭长又极具攻击力的五官。
　　他整个人是高大的、帅气的、甚至是充满压迫的，
　　只是和他充满张力甚至天生让人喜欢的外表不同，
　　在他那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的表皮下，整个人透出的冷漠到几乎可以用‘无机’两个字来形容。

　　你觉得你当时应该是怕他的，
　　虽然当时的你或许还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意思。
　　但看到他一步步朝你靠近，左xiong-膛挡住的地方越跳越快，身上插的瓶瓶罐罐便克制不住地相互摩擦，和你颤抖的唇一样，最后终于耐不出发出了细小的声响。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这是他对你说的第一句话。

　　“a......”
　　你张张嘴，可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原本该有的体系成为一片乱麻，在过度紧张的瞬间分崩离析，
　　你崩坏了，阿克曼也应该看出来了，
　　最后只能呆呆地躺在chuang上，看着他，又发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a’字。

　　“身体的所有机能全部归零了吗？”
　　阿克曼皱起锋利的眉毛，有些烦躁地取下口罩。

　　他又帮你量了量体温，用周围精密的仪器重测各项指标。
　　本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为了让你开口说话，平心静气地一个一个字引导。
　　可你还是说不出来，或者说那时的你就和一个10岁的巨婴没什么两样，
　　除了生存的本能，阿克曼在你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点被人类文明训练过的痕迹。

　　“元祖芯片。失败。”
　　这是你到很久之后都一直在你脑海中徘徊的一句话。

　　“不过还好。”
　　“至少命回来了。”
　　.........

　　后来你就住在了阿克曼家里。
　　你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
　　10岁的巨婴出门即被拐的程度，所以即便阿克曼当时再不愿抚养，最终也还是揽下了这个责任。

　　他一开始以为把你放在家里就是养你了。

　　——听说他的童年就是这样。
　　父母因为研究所的工作太忙，本身两人也不是因为爱情结婚，
　　生下他后两个科学feng-子立马又回到自己原本的事业中，只留小小的阿克曼一个人适应，由老管家照料着，慢慢长大。

　　不过阿克曼很聪明，
　　——这点应该是继承了父母的智商。
　　他很聪明地利用周围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长成了比同龄人、甚至和大人比都要更优秀的模样，
　　然后屡次发表期刊，年少成名，
　　最终在18岁成人那天就成立了属于自己的研究所，很快从那个本就无法称之为家的地方搬了出来。

　　所以阿克曼对你的养育一开始就是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

　　都十岁了，总归比当初还是小孩子的他要更懂温饱。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周围那么多书籍可以让你学着如何看懂文字，如何跟别人交流，
　　你要是有心你还学不会吗？
　　他充分相信你的能力，于是答应了国外科研组的邀请，没有丝毫不放心地出差了一个月。

　　结果到家后就发现不对。

　　家里各个地方都找不到你的身影，叫你的名字你也不应。
　　尝试像普通父母那样软下声音把你哄pian出来，结果说了好几句话都显得非常滑稽，甚至还略显诡异。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冰一样的嗓音变暖，于是后面也不说话了，
　　只是翻箱倒柜地找，最终在实验室（现在是你的房间）的床底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你。

　　他叫你的名字。你连眼皮都没有睁一下。
　　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小小的身体颤抖着上下起伏，眉毛皱成一团，在梦里还很难受的样子。

　　阿克曼这才意识到你生病了。
　　也不知道到底生了多久。
　　体温烫到把他白皙的掌心都印出的红圈，好不容易用药物帮你退了烧，待你微微清醒后，终于松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你为什么难受还不给他打电话。

　　“a.....”
　　你又发出了一个轻微的‘a’字，
　　可这回和最开始的‘a’不同，在确认他是那个将你扔在家里一个月不闻不问的男人后，
　　你看向他的眼神开始慢慢透露出恐惧，手将被子蜷得很紧，不再看他。

　　阿克曼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发现原来养孩子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不教，你就不会。
　　他无视你，你就会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畏畏缩缩地模样，看到什么都瑟瑟发抖。

　　再说如果教没教好，或者教得不对怎么办？
　　——阿克曼后来很是头疼地主动向老管家请教。

　　他也发现了自己的成长经历完全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可你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说活生生的小东西，
　　而且和普通人不同，你还是有点娇气的那种，
　　照顾不好还会生病，
　　他第一次感到对某一件事有些手忙脚乱、手足无措。

　　“养孩子需要下巨大的决心。”
　　阿克曼还记得当年老管家在和他传授任何经验前，说的第一句话。

　　“要养就要好好养。”

　　“你还记得你曾在5岁的时候和我说觉得这个世界很孤独吗？”
　　老管家现在回想起来还会鼻酸，声音难免透出一丝心疼。

　　“不称职的父母是什么样你体会过了。”
　　“.....如果可以。”
　　“至少不要这样对你的‘孩子’。”
　　.........

　　身后传来的声音清脆，
　　听上去狠戾，实际落下的时候却没什么感受。

　　Papa问你知不知道错了。
　　知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自己和你的未来重要？
　　他可以接受你真的因为不会而考差，却不能接受你只是在用这个和他赌气，用这种开玩笑。

　　你‘嗯嗯’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属于很聪明的那一类小孩，
　　不知道是因为芯片还是因为本身底子就好，你的智商远高于其他同龄人。

　　但就是因为智商高，
　　你才时常会产生一种只要自己想，就什么都能得到、什么都能干好的错觉。
　　听不懂他人劝告，也对自己产生错误的判断。

　　所以后来回想起这段的时候，你发觉其实papa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他在这时就已经在给你搭建心理准备、埋下伏笔。

　　可20岁的你听不懂。
　　只觉得papa霸道又专zhi，
　　你只是想谈个恋爱罢了，怎么就和触犯了天条似的。

　　“......算了。”
　　阿克曼后来在听到你哼哼唧唧地说疼，有些颓然地收了手。
　　他鲜少有这种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
　　惊讶、愤怒，还有对一些明知不对却依旧在持续产生的感受的焦虑。

　　他知道自己在和你的相处上出了问题，
　　可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也目前，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很晚了。睡吧。”
　　他最后看了你一眼，率先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你的房间，带上了你的门。

　　“这种事不要发生第二次。”
　　最后还是没忍住再一次出声jing告。

　　“不然就当我教不了你了吧，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