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成为眷族后》镜烛

35、第 35 章

　　自那天起，叶言羽开始在猎人D的指导下，练习空间魔法的初级引导术。
　　兵团体系偏向暗魔法，无法给他提供更多的建议，只能在等时钟塔开放区域封锁的时间里，负责家务方面的安排。
　　按照D的提议，现在他们集体住在了D的豪华套房，基本不怎么出门，整日沉浸在空间符文的解析与魔力引导的训练中。
　　歌仙兼定属于灵力体系，与空间魔法并无关联，但他的存在却成了叶言羽魔力波动的天然稳定剂。
　　每当叶言羽魔力失控、符文反噬时，歌仙都会第一时间竖起结界，将暴走的魔力温柔抚平。
　　猎人D胜在活的够久，对空间法则有过深刻的接触和理解，所以每一个示范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般无可挑剔。
　　对此，叶言羽的进步堪称神速，短短半天便掌握了空间折叠的基础应用。
　　他也打心底里佩服D的指导能力和对魔法体系的了解程度，那真可谓是渊博如海，深不可测。
　　D的指尖划过符文阵的边缘，轻声纠正叶言羽的站位：“左脚再偏七度，与空间轨的投影重合。”
　　他的声音如同深夜低语，带着某种令人信服的韵律。
　　叶言羽立即依言调整，刹那间，空中浮现出一道微弱却清晰的空间裂隙，宛如晨曦撕开夜幕的一角。
　　歌仙微微睁眼，手中的灵力球悄然流转，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带缠绕在裂隙边缘，防止其失控扩张。
　　叶言羽屏息凝视，感受到那道缝隙中似有深渊在低语，又似有星河奔涌，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音鸣。
　　D惊讶的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你第一次成功引导出真实裂隙，虽小，但也算是真正入门了。”
　　在开始教学言羽的时候，D的确想过他的学习能力、理解能力和生来的天赋或许会远超他的想象。
　　但当真正亲眼看到的时候，D才意识到，叶言羽的存在本身，或许就是整个魔法时代的奇迹。
　　他也能够理解了为何院长会把言羽留在学院十几年，利用各种手段来打压和灌输错误的认知给言羽。
　　因为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但言羽骨子里自带的天赋，都要强过普通人中的天才几倍之余，甚至可以跟魔法界的新星相提并论。
　　在院长的眼里，失去了魔法天赋不要紧，要紧的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感知力，和对法则的亲和性依然深植于言羽的灵魂之中。
　　这是许多魔法者向往而不可得的能力，即便后面用尽一生去努力，说不定也很难摸得到门槛。
　　偏偏言羽生来就有，若不能确保他再也无法觉醒，或者害怕踏进魔法界，院长又怎么可能会放心。
　　毕竟，一旦放手就相等于是放虎归山。
　　而院长拿言羽作为禁术的承载者和实验品，本质上就是一场长达数年的精神封印。
　　但也间接证明了言羽的天赋之强，一旦在魔法上有所开窍，那就是足以撼动整个魔法界根基的存在。
　　就从他刚教了言羽三天的成果来看，其进步速度已远超常理范畴。
　　简单的打个比方，他多年前曾经跟一位天才少年相处过，对方耗时半个月才掌握的入门技巧，叶言羽却仅用了六个小时便完全领悟。
　　那少年后来成为了大陆最年轻的魔导士，而叶言羽此刻展现的潜能，竟隐隐超越过当年的魔导士。
　　叶言羽对于每一个符文的构建、每一道魔力的引导，都仿佛与天地法则自然共鸣，毫无滞涩。
　　完全就是一点就通，甚至可以做到举一反三，无需刻意雕琢，便能自行推演出更高阶的符文变式。
　　所以，叶言羽缺少的是领进门的引路人，而非资质与悟性。
　　D的眸光转深，“接下来，要学会与它共鸣。”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别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受那道裂隙的脉动——它不是死物，而是空间的呼吸。”
　　叶言羽闭目凝神，指尖微微颤抖，冷汗滑落额角。
　　他顺着D言语的引导，尽心尽力地去感受那抹不同的气息。
　　说实话，把魔力长时间的凝聚于一点，并维持在同一个平衡点上，真的是对精神力极大的负荷。
　　突然，裂隙深处传来一声轻响，如同冰层碎裂，他的意识骤然被拉入一片虚无之境。
　　那里没有上下左右，唯有无数流动的光痕交织成网，那是空间的经纬。
　　歌仙察觉到异样，灵力瞬间弥漫全场。
　　D却抬手制止，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让他去，真正的空间掌控者，必须独自走过这一程。”
　　在那片虚无之中，叶言羽的意识如尘埃般漂浮，却逐渐感知到光痕间的韵律，如同天地初开时的第一声心跳。
　　他伸手触碰最近的一道光丝，刹那间，过往所有魔力运行的滞涩豁然贯通，仿佛他本就是空间经纬的一部分。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裂隙已然消散，唯有掌心残留一道细若游丝的空间印记，宛如星轨镌刻于皮肉之上。
　　D嘴角微扬，“好了，你现在可以随心使用空间来实现地点转移了。”
　　“但切记，空间之力如刃，用之不当反伤己身。”
　　“你如今虽能驾驭裂隙，但你本身的魔力值并不足以支撑连续开启三次的地点转移，所以一定要谨慎使用。”
　　D已经摸准了叶言羽能够理解的语言方式，说出了直击本质的重点问题。
　　“地点转移并非瞬移，而是借空间裂隙抄近道，每一次开启都需精准锚定坐标，稍有偏差便会迷失在虚空中。”
　　“你刚才所见的光痕，便是天地间自然流动的通道脉络，唯有感知其韵律，才能安全穿行。”
　　“初次使用时，切记以三成魔力试探，待身体适应那股拉扯之力后，再逐步加力。”
　　叶言羽虚脱的倒在沙发上，冷汗浸透了衣衫，四肢百骸仿佛被抽空。
　　但他还是聚精会神的听着D的每一句话，并牢牢的记在心里，他强撑着点头，呼吸依旧虚浮。
　　“那，地点的距离限制在多少以内，才能确保安全？”
　　D淡淡道：“初学者不宜超过五十公里。”
　　“超出这个范围，空间潮汐的扰动会急剧增强，即便你能感知脉络，身体也未必扛得住撕裂风险。”
　　“五十公里内，需寻稳定锚点，如高山、古木或气息汇聚之所，可助你定位。”D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城中建筑亦可作为参照，但人流密集处气息驳杂，易干扰感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魔力值最远距离只能支撑在五十公里内的稳定锚点进行三次转移？”叶言羽非常会抓重点。
　　D微微颔首，目光如深潭般幽邃，“正是如此，你已经很好了，正常来说，掌握到这一步的空间者，往往需要三年五载。”
　　“你能在一日之内感知空间脉络，已是天资卓绝，而且那些人刚开始只能在十五公里内打转。”
　　叶言羽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在没有具体的对比时，他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
　　但通过D的举例后，他才有了相对的信心，证明自己的确适合吃空间魔法的这碗饭。
　　“对了，我忘了问你，在没有魔术回路和刻印的情况下，我的魔法之路会不会走不远？”
　　叶言羽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除了练习的时候，剩余时间都用来回忆十八年来所有细枝末节的记忆。
　　原本是为了调查时钟塔所有人的详细信息，警示自己不要再犯面对娑娜时的错误。
　　却在反复追溯中，发现了自己曾经被清除了所有的魔力潜能。
　　就在如此心有余悸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觉醒空间感知，多少有些不符合常理。
　　D沉默片刻，凝视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异色，“正因无刻印束缚，你的感知才更为纯粹，其他人受限于回路轨迹，反被禁锢了潜能。”
　　“就像是鬼影说的，你是被清除了圣灵的魔术回路，但也唤醒了神魔之血。”
　　“这种血脉极为罕见，且不受常规的体系约束。”
　　“什么意思？”叶言羽听的满头雾水，不太能理解D的意思。
　　D缓缓道：“神魔之血赋予你超脱常轨的潜力，能直接与魔法本源共鸣，无需依赖传统回路来引导魔力。”
　　“正因如此，你修行的速度远胜常人，但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风险——没有刻印保护，每一次撕裂空间，都是对肉身与灵魂的双重负荷。”
　　“若控制失当，反噬之力足以让你瞬间湮灭。”
　　叶言羽沉吟片刻，作出了总结，“你的意思是神魔之血本就蕴含了魔法体系，无需外借回路和刻印运转，自身便是源头，但代价是直面魔力洪流的冲击。”
　　“若是神魔之血中的魔代表了魔法，那神呢？又代表了什么？”
　　D顿住，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也不清楚，就连对魔的理解，都是我反复查询后，结合在一起得出的说法。”
　　“神魔之血的存在，本就没有记录，应该说你是唯一的拥有者，因此没有任何的先例可循。”
　　“所以，我的说法只能作为参考，真正的能力与限制，或许要靠你自己去发掘。”
　　听到此话，叶言羽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D并不知道他得了永生的事情。
　　毕竟永生与神魔之血共存于他体内，连D这般渊博的存在都未曾触及真相。
　　那就表示只要他闭紧嘴巴，就没人能够察觉到他真正的秘密。
　　而在关于魔力洪流的冲击问题上，叶言羽倒是不担心，因为那天借用的符咒，他发现还不回去了！
　　他用了各种办法，试了许多手段，都无法把十二符咒从神识里剔出去。
　　它们好像与他彻底融合，化作了内在的一部分，并且其力量融入了四肢百骸，成为他力量的源头之一。
　　也就是说只要十二符咒一直存在，他就可以依靠虎符咒的调和之力抵御魔力反噬，如同在狂澜中筑起一道堤坝。
　　还可以利用马符咒的复愈之力，快速修复被魔力撕裂的经脉与灵魂裂痕，让伤势在瞬息间愈合。
　　更妙的是，狗符咒的不死之力，让他可以做到杀不死，累不死，饿不死，伤不死，毒不死，等等一系列的不死之力。
　　最绝的是牛符咒赋予他无与伦比的体力和威力，让他在魔力冲击中也能保持充沛体能，持续抗衡那撕裂灵魂的痛楚。
　　其中龙符咒的爆裂魔力和猪符咒的激光束射线，则为他提供了足以撕裂敌人的进攻手段，使他在面对强敌时能以毁天灭地之势破局。
　　而兔符咒的速度加成与羊符咒的魂体分离，则进一步拓展了他的战斗维度，让其能在瞬息间规避致命攻击，或以元神出窍窥探隐秘。
　　蛇符咒的隐形能力与鸡符咒的悬浮腾跃，更使他的身法诡谲难测，犹如鬼魅穿行于战场之间。
　　种种的符咒之力交融共生，不仅化解了神魔之血带来的负面危机，反而将其转化为自身进境的燃料。
　　怎么说呢，他非常开心，因为每一道符咒都成了他出其不意的筹码。
　　他不再惧怕神魔之血的代价，反而能驾驭其狂暴力量，将冲突转化为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