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青梅旧事·及笄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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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天启云风云起
第五章青梅旧事·及笄念
天启三十九年的春，似乎比往年更热闹些。御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格外盛，成片的桃林像铺了层粉色的云霞，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飘得满园都是。宫里的人都说，这是好兆头，因为今年的三月初三，是长公主沈知微的十五岁及笄礼。
及笄礼是女子成年的重要仪式，按照天启的规矩，公主的及笄礼要请三位诰命夫人主持，还要接受王公贵族的贺礼，场面要办得隆重又体面。内务府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忙碌，定流程、备礼服、邀宾客，忙得不可开交。
可沈知微却对这些热闹不感兴趣。她偷偷拉着陆景渊，避开宫里的太监宫女，从皇宫的侧门溜了出去——他们要去城外的桃花林，那是他们小时候发现的秘密基地。
那年沈知微十岁，跟着陆景渊偷偷溜出皇宫玩，无意间发现了这片桃花林。林子里的桃树比御花园的更茂盛，花开得也更艳，林深处还有间废弃的小竹屋。后来陆景渊抽空把竹屋修了修，铺了新的茅草，摆了张木桌和两把竹椅，这里就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儿散心，有开心的事也来这儿分享，连陆景渊练剑累了，都会来这儿歇会儿。
“景渊哥哥，你看！今年的桃花开得比去年还好！”沈知微穿着淡粉色的及笄礼服，裙摆上绣着细密的缠枝桃花纹样，行走间，裙摆拂过落在地上的花瓣，像只粉色的蝴蝶。她跑到桃树下，转了个圈，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裙摆上，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陆景渊站在原地，看得有些出神。这几年，他看着沈知微一点点长大——从扎着双丫髻、喜欢拉着他衣角的小姑娘，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眉眼长开了，褪去了幼时的稚气，多了几分温婉；身高也长了不少，站在他身边，已经到了他的肩膀。
他的心里，也悄悄起了变化。以前护着她，是因为承诺，是因为感激；可现在，看到她笑，他会跟着开心；看到她皱眉，他会跟着担心；甚至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他都会觉得心跳加速。他知道，这种感觉不一样了，里面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想一直陪在她身边，想让她的笑只为自己绽放，想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景渊哥哥，你怎么了？”沈知微见他站在原地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脸颊微微泛红，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带着几分疑惑，“是不是我穿这身衣服不好看？”
陆景渊回过神，赶紧摇摇头，语气有些慌乱：“没有，公主穿这身衣服很好看，比御花园的桃花还好看。”
沈知微被他夸得脸红，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裙摆。空气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桃花的“沙沙”声，还有两人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陆景渊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锦盒是深色的紫檀木做的，上面刻着简单的缠枝莲纹样，看起来朴素却精致。他把锦盒递到沈知微面前，声音有些紧张，指尖微微发抖：“公主，这是臣给你准备的及笄礼，你……你打开看看。”
沈知微有些惊讶，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里面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支白玉簪——玉簪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做的，颜色温润，摸起来冰凉顺滑；簪头雕着小小的缠枝莲，花瓣的纹路细腻逼真，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沈知微拿起玉簪，指尖轻轻抚摸着簪头的花纹，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陆景渊的月例钱少——侍卫的月例本就不多，他还要攒钱给远在乡下的外婆寄去，平时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身上穿的，还是去年她给做的那件藏青色棉袄。这支羊脂玉簪，虽然不算极品，却也价值不菲，他肯定攒了很久的钱。
“这是我用攒了三年的月例钱买的，”陆景渊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有些慌，赶紧解释，“臣知道这簪子不算最好的，比不过王公贵族送的珍宝，可……可臣只想给公主最好的。愿公主……一生平安，如白玉般无瑕。”
沈知微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及笄礼。景渊哥哥，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陆景渊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簪。沈知微微微仰起头，撩起一缕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脖颈。陆景渊的指尖轻轻碰到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拂过掌心，让他的心跳更快了。他屏住呼吸，慢慢把玉簪插进她的发髻里，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就在玉簪戴好的那一刻，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垂——她的耳垂温热柔软，像颗小小的珍珠。两人都愣了一下，沈知微的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樱桃；陆景渊也赶紧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耳垂的温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空气里的暧昧气息越来越浓，风吹过桃花，花瓣落在两人的肩头，像是在为他们增添几分浪漫。
“景渊哥哥，”沈知微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吗？”
陆景渊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期待和不安，像只受惊的小鹿。他的心猛地一紧，郑重地看着她，声音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会。臣会一直陪着公主，护着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就算拼了性命，臣也会护着公主周全，直到永远。”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像一颗定心丸，落在沈知微的心里。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眼泪又掉了下来，却笑得格外灿烂——比身边的桃花还要艳，比天上的阳光还要暖。
那天的桃花林里，风带着花香，吹得人心头发软。沈知微拉着陆景渊的手，坐在竹屋前的石阶上，聊了很多——聊小时候捉蝉的趣事，聊冬天堆雪人的开心，聊太傅讲过的诗词，聊未来的打算。
沈知微说，她想做个好公主，帮父皇分担朝政，让天启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陆景渊说，他想做个好护卫，一直陪着她，护着她，帮她实现所有的愿望。
他们都以为，未来会像这片桃花林一样美好——有彼此陪伴，有安稳岁月。只是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先帝的身体越来越差，朝堂上的暗流越来越汹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野心和阴谋，正悄悄向他们袭来。他们的未来，将会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风暴里，再也回不到如今这般简单纯粹的时光。
夕阳西下的时候，沈知微和陆景渊才悄悄回到皇宫。临走前，沈知微把那支白玉簪摸了又摸，小心翼翼地护着，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陆景渊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满是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青梅旧事·及笄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