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人头疼的omega》艾加莫德

4、第 4 章

　　不知道秦谅故意躲着方阮还是他工作真的忙，自从方阮住进来之后秦谅每天早出晚归，白天根本见不到人。
　　早上方阮还没醒时秦谅就离开了，其实晚上秦谅可以选择不回来，可如果他晚上不回来方阮就拿着许婶的手机一直给他打电话，直到他回来为止。
　　一开始秦谅故意不接，晚上故意不回家，第二天晚上许婶告诉他方阮昨天晚上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今天依旧不睡。
　　秦谅生气的当晚开车回家骂了他一顿，问他是不是有病。
　　方阮也不顶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秦谅发现他真的拿方阮一点办法都没有，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
　　后来秦谅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就算再晚也会回来，方阮也不在客厅等他了，改为坐床上等他。
　　看到秦谅躺倒卧室的沙发上后他才躺下睡觉，期间他俩一句话也不说。
　　许婶从方阮的表现也看出来了他真的精神有问题，他也没有怀孕，方阮一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给秦谅打电话。
　　许婶觉得方阮也是可怜，这么年轻的人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许婶知道方阮的情况后什么事都让着他，他俩相处的还算融洽。
　　她有时觉得方阮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有时方阮偏执固执得让人害怕。
　　先生不回来他就不睡觉，他不看电视，不接触一切电子产品，说有辐射对宝宝不好，每天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动也不说话。
　　许婶心里惋惜，这好好的孩子是造的什么孽啊？！要受这种苦。
　　方阮刚来时这不吃那不吃的，许婶为了让他开心点，只能按照孕夫的菜单给他准备，他这才好好吃饭。
　　方阮刚来时瘦的皮包骨，在许婶的精心照顾下才长回来点肉。
　　为了让方阮动一动，她也带着方阮做些其他的事，一开始方阮是拒绝的，许婶说多动动对胎儿发育好他才勉强同意的。
　　秦谅今天回来的早，回来时许婶还没开始做饭，她也没想到秦谅会回来吃晚饭，自从方阮住进来后他一次也没有回来吃过饭。
　　许婶赶忙从院子里迎了出去，用院子的水管洗了洗手，她今天带着方阮在院子里种花。
　　方阮看见他回来了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他看。
　　“先生您今天要在家吃饭吗？”
　　许婶一脸忐忑地搓着手，她没想到秦谅今天会回家，虽然院子一直是她在打理，但她不知道未经他的允许擅自带着方阮种花他会不会生气。
　　自从方阮住进来以后先生的脾气更不好了，虽然没有发火，她能感受出来他一直情绪不大对。
　　秦谅把视线从方阮脸上挪开，松了松领带，把一个冷藏盒递给她，径直穿过院子进屋。
　　“你先忙，还早，不着急。”
　　许婶松了一口气，这是默许了。
　　许婶提着盒子走到方阮身边。
　　“方先生您先自己种，我去准备晚餐，您要是累了就进来休息。”
　　“好。”
　　方阮乖乖地点了点头继续用小铲子在地上刨坑。
　　今天许婶问他想种什么花，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想种月季。
　　秦谅手里夹着烟站在二楼往下看，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小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流。
　　他深吸了一口烟，缭绕后是双含着不明情绪的眼眸，正注视着楼下人的一举一动。
　　楼下院子里的人缩成一小团正在聚精会神地挖着土。
　　那人突然抖了一下，好像被什么扎中手了，捧着指头低着头，秦谅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现在应该是怎样的表情呢？
　　如果是十年前，那人一脸委屈的撇着嘴，眼角还要挂着泪，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楼下的人仿佛感受到头顶的视线一样蓦然抬起了头，望向秦谅所站的方向。
　　秦谅手一抖，一大坨烟灰掉在地毯上，留下了一个黑印。
　　明明是防窥玻璃，明明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那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睛好似把他的胸膛剥开，在肆意打量着他的内心。
　　那张脸和记忆中一点也不一样，没有撇嘴，没有眼泪，没有委屈。
　　曾经生动活泼的脸，此时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那双富有光彩的双眸仿佛被深邃的湖水掩盖，看不出一丝情绪。
　　楼上的人站在那没有动，楼下的人也没有动，无声地对视着。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方阮也是在楼下种月季，隔着防窥玻璃好像发现了秦谅在偷看他，抬头，咧嘴笑，满园的月季花瞬间失了色彩，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再也移不开眼。
　　那次情人节晚上方阮缠着秦谅要礼物，秦谅实在烦的不行在路边顺手给他买了一束月季。
　　方阮一边撇着嘴抱怨别人收到的都是玫瑰，只有他收到的是月季，哪有人情人节送月季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满眼的欣喜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尽落在秦谅眼中。
　　第二天，方阮让人买了成百株月季，一株株亲手种了下去。
　　方阮，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手上的灼热让秦谅回过了神，把已经燃尽的烟丢进了烟灰缸，楼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回了头，正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株月季往坑里放，仿佛捧着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似的。
　　书房的门被敲响，秦谅快步在书桌前坐下。
　　“请进。”
　　许婶打开门走了进来。
　　“办公呢？先生。”
　　“嗯。有什么事。”
　　许婶吞吞吐吐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先生带回来的是三文鱼之类的海鲜，可是方先生说他怀孕了不吃生的，她平常都不给他做这些的，这要怎么开口啊？！
　　秦谅看她纠结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边敲着键盘打字边说。
　　“今天把海鲜做成熟的。”
　　“啊！好好!饭马上就好了。”
　　许婶边下楼边疑惑不解，先生平常不是只吃生的吗？今天怎么改口了?
　　秦谅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抬头看到方阮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歪歪扭扭地下楼，拖鞋都快被甩丢了。
　　秦谅看了一眼手表，五点二十，秦谅目光跟着他，看着他仿佛没有看到他似的径直穿过客厅，看他又玩什么花样。
　　只见他歪歪扭扭的走到院子里，蹲在月季花苗前，努力地眨着眼睛想要看清昨天刚种的月季苗。
　　可眼睛酸的不行，越揉越疼，眼泪汪汪不自觉地往下掉。
　　“啊！”
　　秦谅听到他的叫声刚想站起来，许婶蹭的一下从厨房窜了出来。
　　“怎么了？!方先生怎么了！”
　　秦谅指了指院子，他想他可能知道怎么了，秦谅一脸淡定地继续看着报纸，报纸后的耳朵却留意着院子的一举一动。
　　“方先生你怎么了？”
　　“眼睛。”
　　许婶着急地扳着他的脸看。
　　“呦！怎么哭了!眼睛怎么了？!”
　　许婶在那干着急，方阮支支吾吾也说不清到底怎么了。
　　秦谅啧了一声把报纸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朝院子走去，拉着方阮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往洗手间方向走。
　　许婶担心地在旁边跟着，以为先生又生气了。
　　“哎呦喂！先生您轻点!”
　　秦谅拉着他走进洗手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门里的方阮还在叫个不停，许婶心里更着急了。
　　先生这是干什么啊！
　　洗手间的门被拍得砰砰直响，洗手间里方阮又大喊大叫不让碰，秦谅心里躁得不行。
　　唰地拉开了门，许婶还保持着拍门的动作站在门口，秦谅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
　　“许婶，你先做饭。”
　　许婶担忧地往洗手间里看，洗手间里方阮还在叫。
　　“可是，方先——”
　　“我照顾他。”
　　说完砰的一声又摔上了门。
　　“唔，眼睛。。”
　　秦谅抓住方阮想要揉眼睛的手，只见指尖黄黄的，果然如此。
　　“不想疼就老实点。”
　　秦谅一只手擒住他乱动的双手，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先用手捧点水小心冲了冲他的眼睛，又拿条干毛巾湿透后轻柔地擦了擦他的眼，然后把他的手擦干净。
　　过了一会儿方阮感觉眼睛没有那么酸痛了才缓缓睁开了眼，秦谅在他睁眼的瞬间把毛巾扔到垃圾桶里走出洗手间。
　　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饭了，方阮低着头跟在秦谅后面走了出来。
　　许婶一看他俩出来了赶紧围了上来，看看方阮的眼睛怎么样。
　　“方先生这是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会眼睛疼，是摸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秦谅听了身体顿了一下停下上楼的脚步。
　　“没事别乱摸东西!”
　　方阮抬头看着秦谅，眼睛还红红的，碎发湿的贴在脸上，秦谅竟然在他那张脸上看到了一丝委屈，秦谅有几秒的失神。
　　把视线从方阮脸上移开后一言不发的上楼。
　　许婶拉着他坐在餐桌上，递了一双筷子在他手中，看到方阮抿着唇不说话，许婶叹了一口气安慰他道。
　　“先生也是担心您，以后可不敢不洗手揉眼睛啊！”
　　方阮点了点头低头吃饭，几分钟后秦谅下楼，显然换了一件衬衣，刚才那件被水打湿了。
　　“先生不吃早饭吗？”
　　秦谅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到玄关，弯腰换鞋。
　　“不吃了。”
　　说完开门走了出去，汽车启动，然后声音消失不见。
　　许婶看着玄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给方阮夹了一个小包子。
　　“吃完再睡会儿吧，天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