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储备管家×耗材×枯枯戮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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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公主也是星星孤儿院里的孩子吗？”
车门关上后一个看上去有些怯生生的孩子最先开口了，在昏暗的车厢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学习了几天流星街语，和霁共享同一个大脑的林霁哈哈大笑：“什么嘛，我是录像带精灵你是公主，流星街的小孩都这么爱起绰号的吗？”
霁有些得意地告诉林霁，自己这个不是绰号，是看过他演出的流星街小孩对自己的敬称。
当然，这个是玛奇告诉他的，玛奇对不知情的小孩把霁当成女孩子这件事乐见其成。
霁一边在脑袋里和林霁交流，一边耐心地回答那个孩子：“我不是星星孤儿院的孩子哦。”
向霁搭话的孩子双颊都生出了霞云：“啊啊啊啊，公主竟然和我说话了，公主竟然是真人！”
霁挑挑眉，想起了库洛洛之前对他的演出指导：“如果演出结束后有观众还把你当成舞台上的角色，可以视情况扮演一下，做个经典动作或者说句经典台词什么的都可以。”
于是霁向那孩子伸出手，微微仰头露出了倨傲的神色。
男孩激动地单膝跪地，轻轻吻上公主的手背。
啊啊啊啊——他对公主行吻手礼了！
林霁用手扶额，感觉这一幕尬尬的，但细想其实还算正常，霁这个年纪的孩子原本就正是玩家家酒的时候。
“如果能让哥哥看到我的演出现场的话就好了。”
霁有些遗憾地对林霁抱怨，林霁露出了豆豆眼：弟弟好像真的在我睡着的时候玩了一场大型家家酒！
“快给我讲讲，阿霁之前都没给我提过这件事呢！”林霁催促霁。
“好！”
在车上的其他人眼中，霁营业完就打了个哈欠，靠在车厢上闭眼休息，其实他正在专心给林霁讲《清扫战士》的故事。
霁和林霁两个人好像有永远都说不完的话，林霁会讲好多有趣的故事，霁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在听故事的过程中似乎更靠近林霁了。
林霁在不久前偶然发现，向霁讲述过的前世的记忆不会在梦中遗忘，好像有一条薄薄的虚幻带子连接住了他们两个，只要林霁的记忆变成霁的记忆，林霁就永远不会在梦里遗忘。
发现这个bug后，林霁简直想把上辈子的事都讲给霁听。
可惜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当无标识的卡车驶离流星街时，有几个一直在强忍的孩子终于忍不住了。
小声的抽噎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霁睁开了眼睛，光从车厢尾上方仅有的小窗户处打下，被栏杆分成一道道的光束打在孩子们身上。
车开在崎岖的土路上摇摇晃晃的，搭配上昏暗的环境非常适合睡觉，霁闭眼假寐了一会竟真的生出了一点困意。
“为什么要哭？”
霁有些疑惑。
培训结束后再回来不就好了？
坐在车厢深处的一个孩子开口了：“这次被大人挑选中离开流星街，幸运的话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大人物，运气不好的话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当然要哭了。”
说着，这孩子的语气也带上了点哭腔。
“嘘——”林霁打断了还想问些什么的霁。
虽然现在没法照镜子，但林霁敢保证霁现在绝对是一副懵懂的表情，蓝色的大眼睛里绝对带着不谱世事的天真。
但这份天真对这里的其他孩子来说过于残忍了。
无疑，这里的孩子早早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几种结局了，流星街的孩子比外界的孩子更加坚强，没过多久大家就平复好了心情，车厢里又恢复安静了。
有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看在霁出演过《清扫战士》的份上，好心提醒他：“流星街的孤儿院都是外界的好心大人物资助成立的，每年被扔到流星街的弃婴不计其数，集落的资源无法接纳下所有孩子，几所孤儿院的建立结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其他几所孤儿院的情况我们不知道，但我们所处的星星孤儿院每年都会挑选一批孩子送到外面做杀手，送走的孩子里从来没有人重新能回到流星街，明明之前都约好了……不知道我们究竟会被送到哪里……”
是枯枯戮山，揍敌客的大本营。
握在手心的铜币隔得霁手疼——这是属于流星街的入场券，是这里唯一的“自由”。
林霁平静的声音唤回了霁的思绪：“你只有一个铜币，这里却有着50多个孩子……霁，把铜币收好吧。”
霁有些难过，眼眶有些发烫，他在心里问林霁：“为什么莲可小姐不给他们铜币呢？”
林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知道的，不是吗？”
是的，霁知道。
暗格里的铜币只有20多枚，库洛洛的话仿佛在耳畔响起：过段时间我会靠自己的努力从莲可小姐手中得到入场券的。
霁观察车厢里孩子们的表情——又有谁知道入场券的存在并试图通过莲可老师的考验呢？
霁只是感到悲哀：明知道自己的命运通向何处为什么不逃跑？
“我们这些孩子只占孤儿院里的一小部分哦，就算被挑中了但只要想到大家能在温暖的孤儿院里好好吃饭一切好像就没那么糟糕啦。”
霁无意间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有个小女孩笑着回答他。
“而且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
林霁安慰霁：“和她说的一样，顺利的话成为揍敌客的管家其实挺不错的。”
这时候林霁想到了漫画里死的非常随便的梧桐，不禁打了个寒颤。
其实这个算是高危世界的正常损耗……吧。
以后一定要向阿霁灌输珍爱生命，远离变态的思想！
霁泪眼汪汪的大声肯定小女孩的话：“嗯！”
哥哥完全不会被这种事情动摇呢，这就是大人的成熟吗？
他以后一定要成为哥哥一样的大人！
流泪的感觉太糟糕了。
林霁还在乐呵呵的期待枯枯戮山之旅，并不知道他可爱的欧豆豆在他眼皮子底下长歪了。
其实林霁显得如此冷漠无情的理由很简单，他根本就没把这些孩子当成真实存在的“人”。
自从知道自己身处漫画世界，林霁就感觉自己在玩一场大型的异界RPG，自己和霁是玩家，其他人全是npc，npc之间的区别只有主角、配角、路人。
他现在是拿上帝视角看这个世界的，在他看来一切只是作者笔下早已画好的设定，他只会为此感到唏嘘。
可是……一切真的无法撼动吗？
没有人知道，而霁现在还只是个动不动就掉金豆子的10岁小孩。
哭着哭着，车停了。
车门打开，有人让孩子们一个个挨个下来。
光太刺眼，一下子从昏暗的环境走到亮处，孩子们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外界时，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被外面的大人尽收眼底。
一本贴着车上孩子们照片的薄子被一只拿着笔的大手无情地勾画着，翻到底时，那人有些惊异的叫出声：“咦？”
“怎么了？”
旁边引导孩子们领取盒饭的人扭头询问，身上的黑西装衬得他身形利落——他们都是揍敌客家族的正式管家。
计分的管家把照片薄重复翻了几遍，确定霁的照片没有在上面后皱眉说：“那个哭的最厉害而且长得最显眼的孩子没在上面。”
不用他指，另一个管家的视线往孩子堆里一扫就看到了霁在阳光下发光的金色脑袋。
管家笑了，笑容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他啊，那孩子可是拿着流星街入场券的‘插班生’，我们是没有资格给他打分的。”
计分的管家恍然大悟，语气里也不由得带了点轻视：“要不是夫人……”
“行了，知道就行，说出来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扭过头后都笑了，笑容很克制。
霁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圈还有红色残留，蓝色的眼睛里却平静无波。
林霁还在脑袋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什么，霁没有惊动他，只是自己悄悄地瞪了两个管家一眼。
非常遗憾，他的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两个会念的管家没有一个能察觉到。
可恶！
霁的头发有些炸，恶狠狠地咀嚼嘴里的食物。
“霁？怎么啦？”
“嗯？没有事啊。”
林霁狐疑——总觉得刚刚霁在生气，难道是错觉吗？
短暂的休整结束后，大卡车又载着孩子们上路了，经过了几天的周转，于一个深夜抵达枯枯戮山。
还有其他几辆卡车在他们来之前就停在山脚了，没等多久，剩下的几辆也都到齐了。
显然，管家们都是算好日子出发的，力求在同一天抵达枯枯戮山，大概是为了减少麻烦吧。
并排在一起的卡车在某一刻同时开启车门，但最先出来的并不是小孩，而是数具孩子们的尸体——筛选从上车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揍敌客资助的孤儿院遍布世界各地，各地之间的孩子们有不小的差异。
能在流星街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孩子身体素质明显都不差，这一点体现在流星街这一车孩子全员存活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储备管家×耗材×枯枯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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