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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报答恩情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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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阿闻也有些惊讶,“她是……去世了?”
豆蔻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很突然,听说是病逝。”
这二小姐死不死的是怎么死的先放一边,现在主要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听豆蔻那么说可以知道,那个根本不是大小姐,可是二小姐两年前就死了啊……难道她不是小姐,只是府上一个小妾?那薛慕贤为什么扯谎来隐瞒她的身份呢?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察觉到当时那女子坐在水池边,怀里还抱了个枕头。难道是因为孩子才疯的?
下人们不敢去呵斥她,甚至薛慕贤见了自己都要问一句;“你没有还手,你知道她是谁吗?”她的身份是个秘密,不能公之于众吗?越是这样,阿闻就越得知道。
“小姐,你需不需要上药。”
“不用,几个时辰前刚上的药,你先出去吧,我睡一觉。”
豆蔻却劝她:“不用给老爷请安吗,昨晚发生了那么些事情,老爷担心怎么办?”
阿闻反问:“那老爷主动提起我,问我有事没事了吗?”
“……”没回答。
阿闻也不管大白天合不合适,直接遣退下人关门睡觉去了,一睁眼就到了大中午,这才恢复了点精神。
醒来无事可干,想到薛慕贤说到那个女人平时只是在房间里哭,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跑出来了,如果那女人身份不一般,薛家上下应该正忙着解决这件事情,为那个女人诊治。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她怎么能相信薛慕贤的话呢,她们认识尚不到一日,万一薛慕贤是骗她的,这女人就是见一个打一个的纯疯子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尽管疑点重重毫无头绪,阿闻决定还是出门去薛府附近打听一下。她没让豆蔻跟着,自己坐着马车在昨晚上靠停的地方,然后凭着记忆走着到了薛府所在的那条街。
阿闻随便找了个能看清偏门的小面摊,点了碗最便宜的面,面朝着偏门坐着吃面,仔细听着周围人有没有议论昨天晚上薛府发生的事情的,时不时抬头瞥一眼。
面吃到小半碗时,阿闻再一次抬头,发现偏门打开了,一位郎中打扮的大概二十岁的白白净净女子从里面出来了。
这没有下人跟随,没有乘马车,看来是平日里就住在薛府里的。府上有谁需要长期医治呢,傻子都能猜到肯定是给那个疯女人呗。
阿闻自己都有点惊讶,原来她运气这么好的吗,不过吃碗面的功夫就真的碰到了可以获得线索的人。
不过怎么从她身上入手是个难题。不知道她给薛家做了多长时间活,怎么轻易套话出来。
眼见那女子提着药箱走远了,阿闻飞速给完钱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中药铺。铺子门口抓药人还不少,排着长队都到了路中间了。
就在阿闻傻站着远远望着女郎中思索怎么搭话时,突然感觉腰间窸窸窣窣,像是有人在偷东西,阿闻一把捉住那人手腕,一扭头却发现,偷东西这女子好眼熟啊。
这不是酒楼那个小偷吗?
“嘶……是你?”
这女子有些心虚笑了笑然后匆忙解释:“那个……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偷你东西,我是要还给你。”
阿闻没相信,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这女子继续解释:“刚才离得太远没看清是你,光看到你腰上的钱袋了,手太快了不自觉就给你摸走了……想到那日你在酒楼里护着我,还替我给了那个男人的钱,我就想着偷偷再给你放回去。”
好快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了钱袋,阿闻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接过钱袋,说了句:“还是个神偷。”
神偷以为夸她呢,笑着摆了摆手说:“哎,谈不上谈不上。”
“……”
阿闻将钱袋系回去,又看了眼这神偷,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神偷跟她有一茬没一茬开始搭话:“你可真是个人大善人呐,我偷东西这么多年,被人抓住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有人替我解围啊!”
阿闻笑了笑:“你先别捧我,有空了记得报恩就行。”
神偷双手一摊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能怎么报恩,我就一小偷。我也很想报答你,但是没有机会啊。”
阿闻笑着走近一步,右手搭在了这神偷的肩膀上:“有机会啊,我现在就需要你来报恩。”
神偷面露难色,都想跑了,阿闻却抓住她的手腕,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神偷当然不敢说,她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胡诌:“我没名没姓,家里人都叫我月牙。”
阿闻还是盯着她:“说实话。我要是想抓你去报官,方才一见到你就跟你翻脸了,还能跟你心平气和说话?没事,你说吧,我还能吃了你呀?”
神偷回答:“我叫温景荣。”
阿闻点点头,指着那个女郎中给温景荣看:“你不是要报恩吗,看见那个蓝袍子高发髻的郎中了吧,一会儿啊,你去把她的钱袋偷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温景荣也没有料到是这么个报恩方式,她愣了一下然后说:“偷东西啊,好说好说。那个郎中得罪过你吗,为啥偷她的钱袋,你要报复她?”
阿闻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她帮过我,我不想欠她人情又不知道怎么还,你把她钱袋偷了,我再把我的钱袋给她让她抓药,我就可以还她这个人情了。”
温景荣:“真畜生啊。”
又交代了几句,阿闻摆摆手让她先走远点,然后自己上前,排在那女郎中后面装作也要抓药,然后时不时打量这位郎中一眼。
阿闻抬头看看天,又扭头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街,装作不经意地跟郎中开始搭话:“今天抓药的人可真不少啊。”
郎中闻声有些疑惑,回头看看,见崔阿闻似乎是在跟自己说话,环视四周确定是自己后默默地说:“哪一天人都挺多的。”
说完就又把头扭了回去。
“……”
阿闻笑笑:“哦,我不常来。你经常在这里抓药吗,这里的药材是不是比别的要好一点?”
那郎中再次转过身回答:“西街有个通祥斋,那儿的药材最好,只不过这家还全一点,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有货……”
阿闻见这郎中在药材的话题上说个没完了,假装听着,余光却瞥着悄悄靠近的温景荣。
自己方才叮嘱了,千万别被她发现或者抓住,悄无声息偷走就行了,毕竟这薛家的郎中不怕闹,真敢告到官府里。
“你要抓什么药,是你吃还是你家里人吃?有大夫给你开的方子吗,我帮你看看。”
“呃……方子我没有带在身上,没有几样药材,哪里需要专门拿个方子?”
郎中还想说话,温景荣已经站在她身后了,阿闻正想着再说些什么分散她注意力呢,没成想这郎中一个回头,一把揪住了温景荣。
温景荣右手攥着郎中的钱袋,左手腕被郎中死死攥住,奋力挣扎几下也没挣脱。
“买药的钱你也偷?”
郎中用力一拉,另一只手把温景荣右手也攥住了,这下温景荣彻底跑不了了。
阿闻无奈地笑了。
郎中转头对阿闻说:“这小贼看起来偷过很多次,搭把手,咱们把她抓到官府了。”
温景荣朝阿闻投来求救的眼神,阿闻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于是故意装作大度的样子:“世道这么乱,大家无非是为了活命,她也没有把你的钱袋偷走,这不是被你抓住了嘛。让她的钱袋还给你,就当没发生过吧!看你这身打扮,你是个郎中吧,就当行善积德了。”
郎中:“胡话。”
阿闻一直用眼神暗示温景荣:给你拖延时间了,趁机会挣脱跑啊。
温景荣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害怕真被抓官府里,像野地里的黄鼠狼,一扭身子用力一甩挣脱了,飞似地逃走了。
阿闻松了一口气。
眼见郎中要去追,阿闻连忙拦下来:“人活着是不容易啊。你要抓药对吧,没关系,我也不急用,一会儿多少钱我替你结了,别把你的事情耽误了呀。”
郎中面目感激之色:“这怎么能行呢,只可惜让那小贼给跑了……”
阿闻笑了笑:“你是郎中,肯定是急用的,大不了我回头再来嘛,没事。”
幸好是有惊无险地偷走了女郎中的钱袋,一切仍然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这时候正巧该女郎中去抓药了,她拿着几副方子递了过去。
拿完了药,里面的人说:“总共是五十二钱。”
阿闻拿起钱袋打开数了数,然后慢悠悠地又给放下了:“五十二钱吗?”
钱不够。
里面的人重复一遍:“五、十、二、钱。”
阿闻面露难色,算计了半天忘记自己是穷光蛋了。她看到女郎中在一边等着自己,于是她上前问:“掌柜的……”
“不能赊账。”
阿闻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