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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复婚调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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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念家深深叹了口气,在他看来,这两人本就没有调解的必要。
主要原因就是两人已经离婚,而且女方再婚也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
现在情人没了,又想利用舆论把人拉回来继续伺候他,不管是从法律角度,还是道德层面,都不合适。
儿子虽说不忍父亲孤独无人照料,可让母亲忍一忍,像以前一样装傻继续过下去,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口。
而且来这儿以前媳妇儿三令五申地强调,不准用儿子的身份强迫母亲妥协,是否复婚老两口自己决定,敢胡说八道就和他离婚。
高月椒知道丈夫内心稍微有点偏袒父亲,不过碍于个人形象,并没有实际参与到家庭矛盾中去。
“我可警告你,要是你敢帮着你爸说话,咱俩就离婚。”
婆婆舍不得这个家,她可没什么好留恋的,几十年前要让她遇上这家人,这一家之主的位置早换人了。
高月椒拍丈夫胳膊:“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男人看似敷衍小声“嗯”了句。
一看就知道没听进去,高月椒没好气大声说:“嗯什么嗯,大声回答!”
田愚惹不起彪悍媳妇儿,赶紧端正态度:“报告老婆,听见了。”
比起心疼父亲,田愚更害怕媳妇。
现在爸妈刚离婚,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这个节骨眼,自己的小家可不能出问题,要不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田愚好面子,高月椒很清楚这一点,而且现在屋子里人这么多,也不用担心他张大嘴乱说。
“大叔,你这……”
知道自己被骗,游念家也没招了,阿姨明显不想谈,而且来这里之前,大叔也没说还有第三者啊。
况且这次调解,主要针对离婚后财产分配问题,谁能想到大叔从头到尾只围绕‘复婚’二字,调解两小时还没进入正题。
调解又不是强势威胁,男方明显不占理,而且对面已经找到新人了,你一个前夫说不同意有啥用。
别说他不同意,他儿子不同意也不好使。
“叔,要不咱还是说说其他方面吧。”
软硬办法都用上了,而且对面还有大叔离婚后找人砸门的视频,现在是法治社会,大叔这么冲动,确实不适合二人生活。
“什么?”
田大叔一时没想起来,反应过来后拍了下脑门:
“对,家里那房子还有存折,你要是不愿意复婚,那就把东西全都还我。”
当初买这栋房子,还是卖了老家田地和房产买的,剩下三分之一房贷是儿子田愚还的。
在田旅生心里,家里财产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己的,秦芳男和他离婚,就代表她被扫地出门,没资格和自己争家产。
“田老狗,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
秦芳男眼含泪水,手指向男人嘴唇微微颤抖,哭诉着几十年来的心酸和委屈。
“我不满二十岁就嫁到你家,直到今天,伺候了你三十多年。”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芳男声音更加激动:
“从我嫁给你那天起,你就一直在外面找女人,这个臭毛病直到现在都没改。
“你妈让你干嘛就干嘛,一家人好吃懒做待在家里看电视,我一个人下地干活,还拿着我赚的钱到处在外面勾搭女人。
“你没皮没脸,还想让我一分钱不拿,给你们腾地方,你做梦!”
根本就不是什么家产平分,离婚时法院已经把财产分好了。
可男人不满意,他就是想让对方净身出户,法院那边他不占理,再怎么闹也没用,只能退而求此次找居委会,想用舆论来让她低头妥协。
田旅生无视女人嘶吼,不以为意地说道:
“话不能那么说啊秦芳男,当初你们家没有本地户口,多亏我好心娶了你,才让你全家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人可不能忘本”田旅生挑眉轻蔑道,“我田家好心收留你,你干活换口饭吃很正常。”
至于这家里的财产,那是父母留给他的,当然和这个外来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放屁!”
秦芳男瞬间气炸,扯着嗓子和他掰扯:
“家里牛羊都是我喂大的,地是我种的,秋收也是我熬夜干的。
“家里锅碗瓢盆、儿子结婚买房和彩礼,哪一个不是我幸苦赚的攒的,你啥活不干凭什么让我净身出户?”
可能是上了岁数,以前那些不敢说是委屈,现在她一点都不想忍。
整个家都靠她养,凭什么他田家人,敢这么理直气壮的给她甩脸,甚至现在还厚着脸皮要把她赶走。
“从今以后我的钱你一分都别想拿走,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就去报警吧。”
“你?”田旅生气急,手指着眼前这个陌生媳妇,心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财产法官早分好了,男人连着找几个律师都说可能性不大,老婆子要真不给,那他也没招。
“你什么你,是不是心虚不敢报警?”
秦芳男嘴刁起来一点不输高月椒,不过也多亏有儿媳妇开导,不然还不知道要伺候渣男多久。
“关于房子和钱,有问题你就去找法官,他给我多少我拿多少,一分也不多要你的。”
秦芳男不想再多说,起身朝门口走去,临走前留下几句话:
“我照顾这个家几十年,你要还有良心,就别再来找我了。”
这场谈判对她来说就是多余,秦芳男不愿和前夫过多纠缠,直接翻脸走人。
婆婆前脚走,高月椒后脚立马跟上,田愚看了眼父亲,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在他记忆中,父母好像从来没吵过架,每当母亲管不住脾气想骂回去,父亲就手拿工具恶狠狠地瞪着她。
可能几十年忍气吞声,让她习惯性逃避冲突,是儿媳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她暴脾气不听老一辈指挥,周六日不工作睡到大中午才醒,家务更是从来不干。
田旅生身为一家之主,拿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先送妈回家,我上街买点东西。”
高月椒把车钥匙扔过去,路边拦一辆出租车,说:“去商场。”
入冬了,这段时间加班,一直挤不出时间给双方长辈买衣服,家里那位也不细心,往年都是高月椒提醒。
男装女装各挑选了两套,女装给婆婆,男装让田愚拿给他爸,往年都是入冬前就准备好的。
这两个月有点忙,昨晚看婆婆晒棉裤才想起来,自己父母那边暂时回不去,昨晚给发了个红包,缺什么让二老自己买。
等高月椒逛完商场回家,婆婆已经做好饭菜,三人吃完饭,她把袋子塞到女人怀里,自己留下了洗碗。
“妈,厨房里面您就先别管了,快去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秦芳男打开袋子看一眼,笑着往卧室方向,边走边说:
“去年你买那件,前两天刚拿出来洗干净,这又买上新的了。”
不用看,肯定很合身。
高月椒转身去厨房洗碗,秦芳男眼瞅着儿媳走进厨房,拉上儿子回卧室关上门。
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儿子,浓浓的担忧中全是来自长辈的关切。
田愚把红包推回去:“妈,您这是干嘛?”
秦芳男把红包塞儿子口袋里:“听话,你拿着。”
这些些她拿着也没用,孙子刚出生,小两口每月还要还上万的贷款,一家三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她看着都不忍心。
大人倒是能凑活,委屈了孩子可不行。
“你媳妇我劝不动,这钱你替她存着,哪天钱不够用再拿出来补上。”
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爱好太多,要不是儿媳妇坚持不要这笔钱,她也不敢冒险把钱给这臭小子。
“不准用这笔钱打游戏,出去喝酒买烟更不行,敢乱花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他可没法保证。
田愚将这烫手山芋还给母亲:“那我可保证不了,你今天把钱给我,不出三天这点钱可能就没了。”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田愚被母亲追着打,等人累了坐在床边,才掏出红包递回去。
“孩子我们养得起,用不着你的钱。”
秦芳男看着儿子,嘲讽道:“裤子脏成那样都舍不得扔,你能养得起什么?”
上次去他家看孩子,那衣服穿的和乞丐似的,裤腿上面黄色油渍一片片的,到处都是破洞和线头。
上衣更不用说,水果汁把衣服染得五颜六色,这都半个多月了还没扔。
都是当父母的人了,还这么不爱干净。
“孩子整天穿一身破烂爬来爬去,这就是你说的养得起?”
“什么破烂……”田愚冤枉坏了,苦笑两声,“听您这话,好像我们故意给孩子捡破烂穿。”
秦芳男给他一个白眼:“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小家伙天生就不是那干净人,衣服上那些污渍全是他自己造的。
这可不能怪他,他洗了十几遍,手都搓红了也没洗干净。
秦芳男看儿子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打了他好几下,哪里来的厚脸皮,穷得理直气壮。
“你们丢人不要紧,可别拉上孩子。”
母子谈话被守在门口的高月椒听到,她笑着摇了摇头,悄悄关上门去客厅看电视。
高月椒工资高,公司福利待遇好,所以经二人商量,照顾孩子这件事,以田愚为主。
高月椒如果六日不忙,两人换班,尽量保证每人每周都有休息时间,不至于太累。
但新手父母,总有顾不过来时候,所以最近找了个保姆,不用干家务,专心带孩子就行。
见丈夫从卧室出来,高月椒问:“谈完了?”
田愚“嗯”了声,高月椒提着饭盒去门口换鞋:“谈完了就赶紧回家,李姐还在家等着呢。”
李姐就是新招的保姆,人老实,还特别勤快。
本来那会儿说好只带孩子就行,可她闲不住,每天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两人早上赶时间没空洗碗,孩子弄脏的衣服和玩具,人家顺手全给洗了。
给钱她也不要,只能月底给发个奖金什么的,毕竟这么好的保姆,要是让人抢走可就麻烦了。
“走吧。”
红包田愚没要,趁母亲不注意,重新压回枕头下面了,回去路上把这事告诉媳妇,高月椒挑眉看了眼丈夫,总算是顺眼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