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之契》算鸟

2、规矩与钥匙

　　沈聿舟的话在空气中戛然而止，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别妄想反抗，也别妄想逃跑。”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林砚舟身上，“我从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林砚舟攥紧了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却没有再说一个字。他知道，任何反抗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张助理，带林先生去休息。”沈聿舟转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是。”

　　黑色的轿车在暴雨中穿行，窗外的城市像被水洗过的黑白照片，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林砚舟靠在座椅上，指尖冰凉，手机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母亲已转入特护病房，费用已结清。”

　　这是张助理刚刚发来的信息。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才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西郊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被浓密的树林和宽阔的庭院环绕。雨幕中，它像一座沉默的城堡。

　　张助理把他领进主屋，客厅宽敞得近乎奢侈，落地窗外是一片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草坪。

　　“这是你的房间。”张助理推开二楼一间卧室的门，“衣柜里有一些日常的衣物，你先凑合着用。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内线联系我。”

　　林砚舟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窗上。厚重的玻璃嵌在金属框里，窗框上有一个小小的电子锁。

　　张助理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平静地解释：“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对外的门窗都有安全系统。晚上十点后，系统会自动上锁。”

　　“安全？”林砚舟冷笑了一声，“还是为了防止我跑？”

　　张助理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部新手机：“这是你的新号码，除了基本通话和短信，其他功能都已经开通。沈总会不定期查看你的通话记录。”

　　“还有什么规矩？”林砚舟接过手机，声音冷淡。

　　“不许未经允许离开别墅。不许与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不许在媒体上露面。”张助理顿了顿，“如果你需要外出就医或探望家人，需要提前申请。”

　　“申请？”林砚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向谁申请？”

　　“向沈总。”

　　张助理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雨声。林砚舟走到窗前，用力拉了拉窗框，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嘀”声，纹丝不动。

　　他转身坐在床边，手心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关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囚笼。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进。”林砚舟起身，警惕地看着门口。

　　沈聿舟走了进来，黑色的风衣上还带着雨水的痕迹。他站在门口，目光快速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林砚舟身上。

　　“身体不舒服？”他问。

　　“没有。”林砚舟淡淡地说。

　　“那就好。”沈聿舟走近两步，把一串钥匙放在床头柜上，“这是别墅的通用钥匙，除了我的书房和保险库，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

　　林砚舟看着那串钥匙，没有去拿。

　　“你可以在别墅里自由活动。”沈聿舟像是在宣布什么，“花园、泳池、健身房、酒窖……你都可以用。”

　　“听起来像个度假村。”林砚舟抬起头，直视着他，“只是，没有出口。”

　　沈聿舟的目光微微一沉，随即恢复平静：“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家？”林砚舟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家不是牢笼。”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林砚舟，”沈聿舟开口，声音低沉，“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没关系，恨也是一种感情。”

　　他走近一步，几乎与林砚舟面对面，“但你要记住，从你签下那份契约开始，你的安全、你的家人、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凭什么？”林砚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凭那五点二亿？”

　　“凭我有能力让你和你的家人活下去。”沈聿舟的回答很平静，“也有能力让你们一无所有。”

　　林砚舟看着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神里除了占有欲，还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那是一种掌控者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的从容。

　　“你饿了吧。”沈聿舟忽然换了个话题，“我让人准备了晚餐。”

　　“我不饿。”林砚舟移开视线。

　　“那你休息吧。”沈聿舟转身，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手机别关机。我不喜欢找不到人的感觉。”

　　门轻轻关上，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林砚舟走到床边，拿起那串钥匙，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把钥匙放回原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他低声自语，“你等着。”

　　与此同时，一楼的书房里，沈聿舟站在窗前，听着雨点敲打着玻璃。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信息：“林夫人已转入特护病房，情况稳定。”

　　他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林砚舟，”他低声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窗外，暴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