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之契》算鸟

1、第一章 雨夜的交易

　　暴雨像疯了一样砸在滨海市的CBD写字楼玻璃幕墙上，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水流，把窗外的霓虹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林砚舟坐在“鼎盛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的会客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对面办公桌后那个男人带来的、几乎要将空气凝固的压迫感。

　　办公桌宽大得离谱，黑曜石台面光可鉴人，倒映出男人笔挺的黑色定制西装和一张轮廓冷硬的脸。沈聿舟，鼎盛集团的掌权人，滨海市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他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林砚舟身上时，像极了草原上锁定猎物的雄狮，带着审视，带着不容置喙的掌控欲。

　　“林先生，”沈聿舟的声音低沉，像大提琴最低的弦被拨动，却没半分暖意，“你父亲签下的三点七亿债务，加上违约金，总共是五点二亿。”

　　林砚舟的喉结滚了滚，艰难地抬起头。他今天穿了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突出的手腕——和这间充斥着金钱与权力气息的办公室格格不入。父亲的公司破产，留下一屁股债，催债的人堵了家门三天，甚至威胁要对他卧病在床的母亲动手，他走投无路，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沈聿舟。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更可怕的陷阱。

　　“沈总，我知道……我知道这笔钱太多了，”林砚舟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在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我会尽快想办法还，能不能……能不能宽限一点时间？我可以打多份工，我可以……”

　　“打多份工？”沈聿舟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反而让林砚舟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林先生，你算过吗？就算你一个月挣十万，不吃不喝，也需要四百三十三年才能还清。你觉得，我有耐心等你四百多年？”

　　林砚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沈聿舟说的是实话，可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母亲还在医院等着手术费，催债的电话像夺命符一样每隔十分钟就打进来，他已经快被逼到绝境了。

　　沈聿舟将指间的雪茄放在水晶烟灰缸里，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牢牢锁住林砚舟，像是在欣赏猎物挣扎的模样：“不过，我有个办法，能让你立刻还清所有债务。”

　　林砚舟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却又带着不安——他太清楚，像沈聿舟这样的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他。

　　“条件呢？”林砚舟攥紧了拳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沈聿舟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林砚舟面前。文件封面没有标题，只有沈聿舟私人印章的烫金印记，透着一股冰冷的契约感。

　　“签了它，”沈聿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从今天起，你属于我。”

　　林砚舟的呼吸骤然停滞。他伸手拿起文件，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快速翻开——里面的条款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未来的人生牢牢捆住：他必须搬入沈聿舟指定的别墅，无条件服从沈聿舟的任何安排，不能与外界有过多联系，不能未经允许离开沈聿舟的视线范围，甚至连工作都要由沈聿舟安排……最后一条，是这份契约的期限：直到沈聿舟主动提出解除为止。

　　“这……这是卖身契！”林砚舟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和抗拒，“沈总，你不能这样！我就算是去卖血、去坐牢，也不会签这种东西！”

　　“卖血？”沈聿舟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觉得你那点血，够还五点二亿吗？至于坐牢——你父亲的债务里，有一部分涉及违规操作，真要追究起来，你和你父亲都得进去。到时候，你卧病在床的母亲，谁来照顾？”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林砚舟的软肋。他的母亲有严重的心脏病，上个月刚做完一次搭桥手术，现在还在ICU里，每天的费用就要好几万。如果他和父亲都进了监狱，母亲绝对撑不下去。

　　林砚舟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眼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只剩下绝望。他看着文件上那些冰冷的条款，又想起母亲苍白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沈聿舟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林砚舟，你没有选择。要么签了它，你母亲的手术费、后续的治疗费，还有你父亲的债务，我一力承担。要么，看着你家破人亡。”

　　暴雨还在继续，窗外的雷声轰隆隆地响着，像是在为这场不平等的交易伴奏。林砚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颤抖着拿起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在签名处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林砚舟。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的心上刻下一道伤痕。

　　沈聿舟看着他签完字，拿起文件，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将文件收好，然后对门外喊了一声：“张助理。”

　　门立刻被推开，一个穿着职业装、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进来，恭敬地颔首：“沈总。”

　　“安排一下，”沈聿舟指了指林砚舟，“把林先生的东西搬到西郊的别墅，另外，去医院付清林夫人所有的费用，安排最好的特护病房。”

　　“是。”张助理应了一声，看向林砚舟的目光带着一丝同情，却什么也没说。

　　沈聿舟转过身，再次看向林砚舟，目光里带着一种宣告所有物的占有欲：“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记住你的身份，别妄想反抗，也别妄想逃跑——你跑不掉的。”

　　林砚舟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衬衫的领口。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鸟，翅膀被折断，再也飞不出去了。

　　张助理走过来，轻声说：“林先生，请跟我来。”

　　林砚舟没有动，直到沈聿舟的目光再次投过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警告，他才缓缓地站起身，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张助理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沈聿舟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林砚舟的身影消失在楼下的雨幕中，被张助理送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他拿起桌上的雪茄，用打火机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林砚舟，”他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上那个带着泪痕的签名，“你逃不掉的，永远都逃不掉。”

　　暴雨依旧倾盆，黑色的轿车驶离了CBD，朝着西郊的方向开去。林砚舟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泪无声地流淌。他知道，从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坠入了一个由沈聿舟一手打造的、名为“爱”的囚笼。而这仅仅是开始，未来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承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