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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债主总是能认得出债印的 ...
绪弘元年,年仅十四的隽德帝登基,从太子变成了皇帝后更无法无天,穷兵黩武。
本来前几年都还好好的,直到在太后主张下,隽德帝有了皇后和嫔妃。
兴许是前世差点能成神,即使轮回忘却,他还是对长生有那么点执念。隽德帝这一生除了好色,还兴炼丹之道及奇法,盼望著能在人世间多苟活一些时间。
隽德帝好吃野味,尤其是一种名为“狍子”的动物。它们形似山羌,头生鹿茸,臀上一点白,常群居,喜动且生性好奇。
这种动物傻得出奇,但凡是有什幺动静都会过去凑热闹看一眼,被惊吓后蹦蹦跳跳地窜走,过一会儿又跑回来看发生了什幺事。
由于这种天性,人们在围猎时根本不用围,只需要用鸣镝嗖的一下射中一只,也不用打死,就在旁边静静等上小半个时辰……
然后被惊走的狍群又会屁颠颠的跑回来查看发生了什幺事,这时候再持刀枪举盾包上去,趁著狍子撞晕在木板上,把长矛长枪伸出去一通乱搅胡戳,能一次打到四十几只。
隽德帝深信吃这种天真无邪的草兽肉能够延年益寿,人到弱冠更是变本加厉,拿狍子的血来泡澡,直到绪弘十五年,一位戴着面具的高人指点隽德帝炼丹有成大受赏识,封了国师。
这位新国师和原本的那位屡屡顶着触怒龙颜被杀头的风险,劝着圣上慈悲为本,被当成了皇帝老人家过耳的东风,从来都是敷衍几句了事。可虽然嘴上应着,隽德帝也是烦了。
范无咎和谢必安分别作近卫服饰立在殿上,看着宫中过年,隽德帝问戴着面具的那位新国师究竟是什幺身份。
“启禀皇上,微臣斗胆有一事相求。”国师跪倒在地,绣着暗纹的官袍衣摆铺散开来,更显华贵。
“说吧。”隽德帝一摆手。
国师一手扶着错金的面具,缓缓颔首向前:“请皇上和各位娘娘不要惊慌。”
随着面具无声落到铺著厚地毯上,一只肩至腰际的狍子赫然出现在原地。
狍子额心一抹金毛,彰显着兽群里的地位。它前蹄跪下,朗声道:“微臣乃一修炼略有小成的千年狍子王,只需一些机缘便可成仙。在此斗胆请求皇上,不再猎杀微臣的族人。”
“若此,微臣愿庇佑一方天下安宁,护皇上长生,使得环伺列强永不进犯!”
隽德帝看起来微微吃了一惊,问:“此话当真?”
狍子王掷地有声回答:“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若我食言,便千年不入轮回!”
在雕檐画顶之上的天际,一道响雷划破了雪夜。
隽德帝笑了。
“来人,把这大不敬的妖孽拿下!”
另一位国师站起身来跪下嗑头:“皇上,万万不可!”
隽德帝这时突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微微眯起了眼:“怎幺,你要袒护他?”
“微臣……”
“把这逆乱臣子一同拿下!”
许多嫔妃被吓得花容失色,有些甚至直接晕厥过去,一时之间人仰马翻。近卫一拥而上,不消一盏茶时间便把人手脚关节卸了,五花大绑架到御前。
接下来的事突然往前跳了一段,从眼花撩乱闪过的零星画面里大概能拼凑出过程。
无非就是国师想维护狍子王,被一起赐了死。
赐的梳洗。
梳洗,听上去像是女子梳妆打扮,实则差不多也差得多。先淋水,再刷洗。不过女子淋温泉宝露,用绸布软巾擦洗皮肤,能滋颜润色。而此刑淋的是滚水,用的是铁片排成的刷子,能把皮肉给一丝一丝的搓下来。
狍子王和国师首先被兜头泼了一盆滚水,但就算是国师也是有修为在身,更别提狍子王半仙之体,水花冒著白烟散落,两人毫发无伤。
隽德帝见到此景更怒:“好,很好!”
随后他按捺住怒意,叫来御前侍卫嘱咐了几句,两位国师互看一眼,被拖下去关进九尺地下的天牢。
其实这事国师实际上没做什幺,就只是因为忤逆天颜被降罪而已,而狍子王更只是为了捍卫子民安宁。
可这世间上,很多对错都是说不清的。
而许多不公,也等不到陈冤得雪。
时间又往前跳了一段,直到眼前一闪,一声长长的惨叫响遍天牢。
等到景象清晰下来,一口熔炼铁水的大鼎发出炙热的红光,隽德帝指使刽子手架着国师,手执铁勺,舀了一捧通红的铁水。
下一刻,国师捂着脸在地上挣扎,铁水滋滋作响的在他一边脸上泼开来,火点在另外半边脸上溅出烧灼的痕迹……
就跟余义天脸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
隽德帝用还烫着的铁勺拍了下国师的脸,说:“朕就不信,爱卿这脸皮还能是铁打的。”
铁水顺着灼出的伤口淌下去,把舌头气管烫了个熟透后,很快在肺里冷却下来。
国师断气了。
狍子王被折断了四肢,怒目圆睁的盯着隽德帝。
为什么?
我就只是想捍卫我的子民而已。
你的心肠是铁打的吗?
隽德帝彷佛听到这些说不出口的质问,他皱着眉思考一会,突然笑了。
“替朕的家国天下谢过爱卿许诺,朕就赐你……斩首吧。”
如果这时有人能剃掉这位人皮畜生的头毛、扒下龙袍看一眼,就会发现位于后心和后脑的痣变淡了。
更准确来说,不是变淡,是变得更深了……
往皮下埋进去了。
再往后又跳了几个场景,是狍子王的血肉被烹煮成浆喝下,皮毛剥成坐褥,而死不瞑目的头颅和国师草草跟无数秽物、残食扔到了城外。
谢必安和范无咎立在树梢上,看着国师烂熟的头颅被野狼啃了个干净,残破的身体却并不身死魂消,兀自不断挣扎。
它吓退了那群野狼,四处爬了一阵。
范无咎低声道:“录像。”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谢必安却懂了——这个样子像极了那些监控录像里余义天发病时在地上乱爬的样子。
他在唇边竖起食指,示意范无咎继续看。就见那躯体四处爬了一阵,忽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
那是狍子王死不瞑目的头颅,它血泪斑斑,翻滚了几下,最终滚到了国师那无头之躯的手边。
国师似乎懂了它的意思,伸手捧起狍子王的头,迟疑著放到了自己脖子上。在那一刹那,它们融为了一体,属于国师的身躯上,那些被野狼撕咬的残骨烂肉重新生长回来,而狍子王的头轻轻眨了眨眼睛,眼下两道属于它的法印重新亮起。
它们——或者说它,颤颤巍巍的扶着树干走了几步,似乎是在适应。
它的身影隐没在数夜间,谢必安运起法力看过去,不知是不是巧合,它正抬头望过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只看到了一双似鹿非鹿的黑眼。
那处山岗上空群鸦环绕着哑啼,乌云翻滚着聚集,从中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大口。
自古天裂为大凶之兆,为邪魔出世之象。
谢必安看到那双眼睛时,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在青石医院停尸间做梦时来吓他的那双黑眼睛。
一模一样。
但是它为什么当时找上他?
谢必安正沉吟着,灵识突然被拉拽了一下,是另一端的人在唤他回神。
他从那种被拦腰扯回来的感觉里缓过神来,范无咎握住他的手腕说:“走了。”
幻境散去,身周的因果簿还是高高摞在那,谢必安心念一转,突然道:“国师。”
范无咎知道他是想确认刚刚成形的那个东西里面是谁的魂——一般来说,这种两具尸身合成新的阴物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推测起来有三种可能:
操控那具身体的是狍子王,而国师已经魂飞破散,这是第一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则是反过来,但是鉴于狍子王与国师都有不小的修为,又都死得惨烈,并不瞑目,这两种应该不会发生。
第三种则是成为复灵体——就是两人的魂魄都在那具身体里,可能共存,可能一个吞并一个,或是各自为立,轮流操控那具身体。
范无咎伸出手指,在书页珠笔记录的名字上快速划了过去,说:“等我一下。”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他原路折返,报告了自己找寻的结果:“狍子王成精后已经脱离了轮回,国师没找到来世,大概率他们是成了复灵体。顺带一提,其他两个也跟着连坐的大官其中一个投胎成了柯宇萱。”
这就能解释得上为什么这个温婉的女孩儿会对余义天看不顺眼,甚至间接造成了他的死亡——因为债主总是认得出债印的,哪怕已经不记得了。
而另一个大官入了地府后,却没有立马开始审判。
他同无数人一起,等到隽德帝身死,等一场牵连千余人的同堂共审。
但不得不说,天道所立“福缘”一法还是偏爱着某些曾经的善人,更何况因战争、贪污腐败的朝政下饿死病死的百姓也不是他亲手所弑,几乎全都有跟另一些各自的前世有关系,本就是果报。
譬如兵士手下沾的血,大多数都是哪一世的仇人,数不清的。
因果就像一张大网,兜着所有生灵浮浮沉沉,因此这场审判花了漫长的近十年之久,最终有资格向隽德帝讨债的也只有寥寥几个。
这些人只有寥寥几个无辜之人和两个殿上大官,后者这一世本是前来辅佐报恩,被刚愎自用的隽德帝下令斩杀。前者由十殿阎王作公讨了“三世愚痴疯癫”和“口舌不便”的债便投胎去了,而两位大官站在满殿肃静之中朗声道……
“那我等就讨要,由他造成所有生灵的苦痛还而报之,残害过的所有生灵见到他必无比厌弃,终生孤寡无人相伴。”
“以上诸报,直到还清。”
前世马仲珂的福报被这辈子杀生、奢侈什么用的差不多了,下一世也就仅仅能够当个人,这也就是余义天(他的下一世)为什么会这么惨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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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债主总是能认得出债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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