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他偏要爱我》山海烬

8、辣条与咖啡

　　十月的天气渐渐转凉，教室窗外的梧桐树开始泛黄。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教室里弥漫着一周学习后的疲惫与周末将至的轻松。
　　林途从书包里摸出一包辣条，偷偷撕开包装。辛辣的香气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前排的周浩回头看了一眼，露出羡慕的表情。
　　“途哥，分我一根？”周浩压低声音说。
　　林途正要答应，余光瞥见身旁的陈晏微微蹙眉。陈晏的手指在书页上停顿了一下，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已经表明了他对这种“垃圾食品”的态度。
　　一个 mischievous 的念头在林途心中升起。他抽出一根红油发亮的辣条，小心翼翼地递到陈晏面前。
　　“尝尝看？”林途眨眨眼，语气里带着试探和期待，“这可是国民零食。”
　　陈晏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看了一眼那根油汪汪的辣条，又看了看林途充满期待的脸，表情十分复杂。
　　“不必。”陈晏简短地拒绝，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
　　但林途不依不饶地把辣条又往前递了递：“就尝一口嘛，真的很好吃。你看，我特意选了这种不太辣的。”
　　这当然是谎话。林途手里拿的是他最爱的“变态辣”口味，包装袋上还印着醒目的辣椒标志。他憋着笑，等着看陈晏的反应。
　　陈晏沉默地看了林途几秒，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小心思。就在林途以为计划要失败时，陈晏竟然伸手接过了那根辣条。
　　林途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陈晏以一种研究化学实验品的谨慎态度，将辣条送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小口。
　　接下来的三秒钟，陈晏的表情变化堪称精彩。
　　先是平静地咀嚼，然后眉头微微蹙起，接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他强装镇定地咽下那口辣条，但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水...”陈晏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显然被辣得不轻。
　　林途这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慌忙从书包里翻找水杯，却发现早上装满的水已经喝完了。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陈晏默默地从自己的书包侧袋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杯盖，倒出一杯深褐色的液体。浓郁的咖啡香气立刻盖过了辣条的味道。
　　“喝这个吧。”陈晏将杯子推到林途面前，声音依然有些紧绷。
　　林途愣愣地看着那杯咖啡，一时没反应过来。
　　“给你的。”陈晏补充道，眼神里有一丝无奈，“解辣。”
　　林途这才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温热的黑咖啡苦涩中带着回甘，确实缓解了口腔里的灼烧感。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这杯子是陈晏的，他们这算不算是间接...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陈晏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耳根微微泛红，但表情依然镇定。他重新拧紧保温杯的盖子，放回书包里。
　　“那个...对不起。”林途小声道歉，“我不知道你这么不能吃辣。”
　　陈晏轻轻摇头，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递给林途：
　　“太辣了。”
　　林途看着那工整的字迹，忍不住笑出声。他没想到陈晏会用这种方式表达抗议，这与他平时冷淡的形象形成了可爱的反差。
　　“下次我带你吃微辣的。”林途笑着说。
　　陈晏没有回答，但林途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浅淡笑意。那笑意很轻，却像阳光一样，瞬间温暖了他整张脸。
　　放学后，两人照例来到天台学习。秋日的天空格外高远，几缕云丝像画笔轻轻扫过的痕迹。陈晏照例先给那几盆绿植浇水，而林途则在一旁摆好学习资料。
　　当陈晏浇到那盆叫“小途”的多肉时，林途注意到他的动作格外轻柔，还用手指轻轻拂去叶片上的灰尘。
　　“你真的很喜欢这些植物。”林途说。
　　陈晏轻轻“嗯”了一声：“它们很安静。”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林途却听懂了其中的含义。在陈晏看来，植物的安静是一种美德，它们不会过问太多，只是静静地生长。
　　今天的数学题格外难，林途咬着笔杆苦思冥想，还是解不开最后一道大题。他偷瞄了一眼陈晏，发现对方已经做完所有的作业，正在看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
　　“陈晏...”林途小声求助。
　　陈晏放下书，看了一眼林途卡住的那道题，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解题思路。他的讲解一如既往地简洁精准，但今天似乎多了几分耐心。
　　“这里，用这个公式。”陈晏的笔尖轻轻点着草稿纸上的一个关键步骤。
　　林途顺着他的指引重新思考，果然豁然开朗。他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我明白了！”
　　陈晏的唇角微微上扬，继续看自己的书。
　　学习间隙，林途又从书包里摸出那包辣条，这次他选了一根确实不太辣的，递到陈晏面前。
　　“这次真的不辣，”林途真诚地说，“我保证。”
　　陈晏看着那根辣条，表情复杂，显然对早上的经历心有余悸。
　　“尝尝嘛，”林途眨着眼睛，“就当是挑战自我。”
　　陈晏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接过辣条，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这次他的反应平静了许多，虽然眉头还是微微蹙着，但至少没有急着找水喝。
　　“怎么样？”林途期待地问。
　　“味道...很特别。”陈晏斟酌着用词，那谨慎的样子让林途忍俊不禁。
　　“你看，偶尔尝试一下新事物也不错吧？”林途得意地说。
　　陈晏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咖啡。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小时候没吃过这些。”
　　这句话说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但林途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信息。他想起陈晏那个过于整洁的公寓，想起他生病时无人照顾的样子，想起他提起父母时的回避。
　　“那你小时候都喜欢吃什么零食？”林途试探着问。
　　陈晏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没什么特别的。”
　　这个回答让林途心里微微一疼。他难以想象一个没有零食的童年是什么样子，就像他难以想象陈晏那样孤独的成长经历。
　　“下次我带你去尝尝校门口那家冰淇淋，”林途突然说，“他们家的香草味特别棒。”
　　陈晏转过头，眼神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不太吃甜食。”
　　“就尝一次，”林途坚持道，“我请客。”
　　陈晏看着林途坚定的表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两人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天台。在锁门前，陈晏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递给林途。
　　“给你。”陈晏的语气很平淡，但眼神有些闪烁。
　　林途好奇地打开纸袋，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手工饼干，散发着淡淡的奶香。
　　“这是...”
　　“邻居做的，多了一份。”陈晏移开视线，耳根微微泛红。
　　林途知道这一定是谎话。陈晏的邻居他见过，是一对老夫妻，不可能做这种造型可爱的饼干。这一定是陈晏特意准备的，也许是作为辣条的“回礼”。
　　他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和恰到好处的甜味在舌尖蔓延。
　　“很好吃，”林途笑着说，“谢谢。”
　　陈晏轻轻“嗯”了一声，锁好天台的门。
　　下楼的时候，林途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陈晏：“这个，给你。”
　　陈晏展开纸条，上面是林途稚拙的字迹，写着一串数学公式和解题技巧，旁边还画着几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这是我整理的笔记，”林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没你的那么详细，但...算是回礼。”
　　陈晏看着那张纸条，久久没有说话。在楼梯间的昏暗光线下，林途看见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唇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谢谢。”陈晏轻声说，小心地将纸条折好，放进口袋。
　　走出教学楼，秋夜的凉风迎面吹来。林途裹紧了外套，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晏。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让他平时冷硬的轮廓显得柔和了许多。
　　“周一见。”在校门口分别时，林途说。
　　陈晏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别吃太多辣条，对胃不好。”
　　这句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途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知道啦，陈妈妈。”
　　陈晏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像是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林途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他想起今天陈晏被辣到的样子，想起他递来咖啡时眼里的无奈，想起他收到纸条时微扬的唇角。
　　这座冰山，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回家的路上，林途回味着饼干的甜香，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辣条与咖啡，看似完全不搭的两种东西，却成了他们之间特别的记忆。就像他和陈晏，看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在这个秋天，悄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夜空中的星星渐渐亮起，林途抬头望去，想起陈晏画的那幅星空。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很确定，与陈晏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像今晚的星星一样，在他的生命中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