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他偏要爱我》山海烬

16、陈晏要去竞赛了

　　周一，教室里的气氛与往常不同。黑板右侧贴着一张醒目的通知：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集训名单。陈晏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
　　林途走进教室时，看见陈晏正站在通知前，神情专注地看着那张名单。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恭喜。”林途走到他身边，轻声说。
　　陈晏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要去一个月。”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林途的心湖。一个月？这意味着他们将有一个月不能见面，不能一起学习，不能分享天台的星空。
　　“什么时候出发？”林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下周。”陈晏的目光重新落回名单上，“在B市的集训基地。”
　　一整天，林途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虽然陈晏就坐在他身边，但他已经开始想念对方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明知太阳还没落山，却已经开始怀念它的温暖。
　　课间时分，班主任李老师把陈晏叫到办公室。林途透过窗户看见李老师拍着陈晏的肩膀，脸上是欣慰的笑容。陈晏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表情是一贯的平静。
　　“学霸就是不一样啊，”周浩凑过来感叹，“听说这次集训是全国顶尖的，出来基本上保送名校没问题。”
　　林途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他当然为陈晏感到高兴，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放学后，两人照例来到天台。初冬的夕阳早早西沉，天空是一片温柔的紫红色。陈晏照例先给植物浇水，动作比平时更加缓慢。
　　“那盆多肉...”林途指着那盆叫“小途”的植物，“你不在的时候，我来照顾它吧。”
　　陈晏的手顿了一下，轻轻点头：“好。”
　　他们坐在那张旧书桌前，谁都没有先打开课本。天台的风格外凉，林途不自觉地裹紧了外套。陈晏注意到这个细节，默默解下脖子上的灰色围巾，递给他。
　　“你戴着吧，”林途推回去，“B市更冷。”
　　陈晏摇摇头，执意把围巾围在林途脖子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林途的耳垂，两人都微微顿了一下。
　　“我会想你的。”林途突然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天台上。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慌忙低下头，感觉脸颊在发烫。
　　陈晏沉默了。良久，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林途的头发。这个动作很自然，却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嗯，”陈晏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给你带礼物。”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途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起头，对上陈晏温柔的目光。在夕阳的余晖中，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某种明亮而柔软的东西。
　　“你要每天给我发短信。”林途鼓起勇气说。
　　“好。”
　　“要告诉我集训的情况。”
　　“好。”
　　“要...”林途顿了顿，“要记得想我。”
　　这次陈晏没有立即回答。他静静地看着林途，目光深邃得像夜空的星辰。最后，他轻轻点头：“好。”
　　这个简单的承诺，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更加动人。林途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慌忙转过头，假装在看天边的晚霞。
　　接下来的几天，林途开始为陈晏准备集训要带的东西。他特意去书店买了B市的地图，用荧光笔标出集训基地的位置和周边的便利设施；他整理了一份详细的物品清单，从文具到常备药，一应俱全；他甚至偷偷往陈晏的书包里塞了几包自己最爱吃的零食。
　　周四的物理课上，任课老师特意让陈晏上台分享学习经验。林途坐在台下，看着陈晏从容不迫地讲解着复杂的物理公式，声音清晰而沉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边。
　　那一刻，林途突然清晰地意识到，陈晏注定要飞向更广阔的天空。而自己，可能永远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下课后，林途情绪低落地收拾着书包。陈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轻声问：“怎么了？”
　　林途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舍不得。”
　　陈晏沉默了一会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这个给你。”
　　林途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是陈晏亲手整理的物理复习资料，详细到每一个知识点的易错题和解题技巧。最后一页还贴着一张手写的复习计划，精确到每一天的学习内容。
　　“这...”林途惊讶地看着笔记本，“你什么时候做的？”
　　“前几天。”陈晏轻描淡写地说，“按照这个复习，期中考试没问题。”
　　林途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感觉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陈晏总是这样，默默为他做好一切，却从不邀功。
　　周五是陈晏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放学后，林途陪他回公寓收拾行李。这是林途第一次在白天来到陈晏的公寓，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让这个平时显得冷清的空间多了几分温暖。
　　陈晏的行李很简单，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些文具。林途看着他熟练地打包，心里涌起一阵心疼。这个男孩太习惯独自面对一切了，甚至连出远门都显得如此从容。
　　“这个带着。”林途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晕车药和感冒药，以备不时之需。”
　　陈晏接过盒子，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谢谢。”
　　收拾完行李，两人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言。夕阳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林途看着陈晏被阳光勾勒的侧脸，突然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明天我来送你吧。”林途说。
　　陈晏摇摇头：“太早了，你多睡会儿。”
　　“我要送。”林途坚持。
　　陈晏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最终轻轻点头：“好。”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林途就起床了。他特意穿了那件和陈晏围巾同色的毛衣，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才匆匆出门。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集训队的同学们已经到齐了。带队老师正在点名，陈晏站在队伍最后面，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
　　林途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说：“还好赶上了。”
　　陈晏看着他被寒风吹红的脸，轻轻把围巾解下来围在他脖子上：“说了不用来的。”
　　“我想来。”林途固执地说。
　　集训队的其他同学好奇地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声随风飘来。林途听见有人在问陈晏他是谁，但陈晏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林途。
　　“要上车了。”带队老师喊道。
　　陈晏提起行李，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走了。”
　　林途点点头，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在陈晏转身的瞬间，他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陈晏回过头，眼中带着询问。
　　林途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个...路上看。”
　　陈晏接过信封，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林途的手。两人都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同时收回手。
　　“到了给我发短信。”林途说。
　　“好。”
　　陈晏转身走向列车，深蓝色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林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车厢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列车缓缓启动，林途跟着跑了几步，直到列车加速，消失在视野中。他摸着脖子上的围巾，上面还残留着陈晏的温度和淡淡的薄荷香。
　　回家的路上，林途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他想起陈晏揉他头发时的温柔，想起他说“给你带礼物”时的认真，想起他接过信封时指尖的颤抖。
　　那个信封里，其实只装了一张纸条。上面是林途稚拙的字迹：
　　“我会很想你。早点回来。”
　　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反复修改了很多遍。
　　回到家，林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就放在桌上，屏幕一直是暗的。他知道陈晏还在路上，不可能这么快联系他，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下午，手机终于亮了。是陈晏发来的短信：
　　“到了。信封看了。”
　　林途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捧着手机，反复看着这简短的几个字，仿佛能从中读出陈晏的心情。
　　“集训怎么样？”他回复道。
　　过了一会儿，陈晏回复：
　　“还好。室友很吵。”
　　林途忍不住笑了。他能想象陈晏皱着眉头打下这行字的样子。那个不喜欢热闹的男孩，现在要和陌生人同住一个月，一定很不习惯。
　　“习惯就好了。”林途回复，“记得想我。”
　　这次陈晏没有立即回复。林途等啊等，直到晚上才收到新的短信：
　　“嗯。在想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途的脸瞬间红了。他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那一夜，林途梦见陈晏站在星空下，手中拿着送给他的礼物。在梦中，陈晏说：“我回来了。”
　　而林途回答：“欢迎回家。”
　　窗外，冬夜的寒风呼啸而过。但林途知道，在遥远的B市，有一个人也在看着同样的星空，想着同样的事。
　　而那条灰色的围巾，依然带着两个人的温度，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温暖着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