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伴月》鱼怡恋

2、病房对峙

　　旧琴秘证

　　林月的话音砸在空气里，房间瞬间被死寂灌满。

　　顾北辰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一寸寸收回，脊背绷成笔直的线。沈墨也松开了手，指尖无意识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深潭。

　　“你父亲醒了？”顾北辰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林月抬眼，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医生说，他要告诉我三年前车祸的真相，还有为什么总有人盯着林氏不放。”

　　沈墨起身，弯腰拾起地上的衬衫。他的动作依旧保持着惯有的优雅，可林月分明看见，他系纽扣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你觉得我们和这事有关？”沈墨背对着他们，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林月拢紧身上的被单，坐直身体：“我不知道该信谁。北辰你一直想收购林氏，而你——”他看向沈墨，“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对我说实话。”

　　顾北辰突然低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你以为沈墨就干净？他接近你的目的，未必比我单纯。”

　　沈墨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至少我没隐瞒，我一直在调查那场车祸。”

　　“什么？”林月猛地攥紧了被单，震惊地看向沈墨。

　　沈墨深吸一口气，声音放轻：“月，我早该告诉你。你父亲出事前找过我，说他握了些人的商业犯罪证据，感觉自己有危险，让我替他保管一份文件，说万一他出事，就交给你。”

　　“你为什么不早说？”林月的声音发颤。

　　“因为我不确定谁值得信任，”沈墨的目光扫过顾北辰，“包括他。”

　　顾北辰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够了！别再互相咬了。”他走到林月面前，单膝跪地，紧紧握住他的手，“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林氏，但后来……月，我爱你，和收购无关。”

　　林月抽回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你的收购，会让我父亲的公司破产，会让他因为绝望遭遇‘意外’，不是吗？”

　　顾北辰的脸瞬间褪去血色，喉结滚动着：“车祸和我无关，我以命起誓。”

　　沈墨上前一步，打破僵持：“现在说这些没用，不如一起去见林伯父，听他怎么说。”

　　林月看着眼前两个他最亲近的人，心像被撕成了两半。他沉默地点头：“好，但我要先单独和他谈。”

　　医院VIP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压不住空气中的凝重。林月站在病床前，看着父亲林正雄。三年的昏迷让他瘦得脱了形，可那双眼睛里的锐利，依旧和从前一样。

　　“月儿……”林正雄虚弱地伸出手。

　　林月立刻握住，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爸，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正雄闭了闭眼，像是在积攒力气：“三年前，我发现公司有人和顾氏勾结，想非法吞掉林氏。我刚收集好证据准备报警，就出了车祸。”

　　林月的心猛地一沉：“是顾北辰？”

　　林正雄摇了摇头：“不确定，但那份证据，能让所有涉案的人都进去。”他攥紧儿子的手，“我把它藏在——”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推开。顾北辰和沈墨并肩站在门口，不知已站了多久。

　　“林伯父，您醒了就好。”顾北辰的语气很礼貌，目光却紧紧锁在林月脸上。

　　沈墨走到床前，轻声说：“林先生，您托我保管的文件，我已经按您的意思，交给月了。”

　　林正雄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沈墨身上：“多谢沈律师，但我现在想和我儿子单独谈谈。”

　　顾北辰上前一步：“林伯父，关于您对顾氏的指控，我觉得该当面说清楚。”

　　“指控？”林正雄冷笑一声，“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指控什么？”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月站在中间，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他看着顾北辰，又看看沈墨，突然开口：“爸，证据在哪里？”

　　林正雄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老宅，你母亲那架旧钢琴里。”

　　林月点点头，转向两人：“你们都听到了。真相出来前，别靠近老宅。”

　　沈墨平静地点头：“我明白。”

　　顾北辰却皱起眉，眼神复杂：“月，你连我都不信？”

　　林月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却还是咬着牙说：“我需要真相，北辰，关于所有事。”

　　离开病房时，林月回头望了一眼。顾北辰和沈墨一左一右站在病床边，像两尊守护的雕像，又像两个蛰伏的影子。

　　他不知道该信谁，但有件事很清楚——今晚，他必须去老宅，找到那架旧钢琴里的秘密。

　　而他更清楚，那两个人，绝不会让他独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