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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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时半夏拖长了尾音，带着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狡黠，重新把脸埋弧回那片令人安心的温暖里，小声嘟囔。
“万一，明天还没修好呢？”
纪忍冬没有立刻回答，时半夏只感觉到她的呼吸微微掠过自己的发梢，像是在无声回应这个得寸进尺的假设。
这让时半夏心花怒放，勇气也像被充气的气球，再度膨胀起来。
时半夏仰起头，想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努力看清纪忍冬此刻的表情。
只见纪忍冬闭着眼，表情看似平静，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和微快的呼吸却泄露了当事人的心事。
“忍冬姐…”时半夏轻笑出声，“你的耳朵好红哦…”
纪忍冬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她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回应，“…睡觉。”
“哦。”时半夏乖巧地应了一声，却没有老实下来。
她保持着被纪忍冬微微环抱的姿势，悄悄抬起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纪忍冬发烫的耳尖。
那一瞬间，时半夏感觉纪忍冬突然呼吸一滞。
时半夏像是恶作剧得逞，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嘴里却故作无辜地说道，“是不是电暖气温度太高了？我感觉有点热了…”
纪忍冬终于睁开眼，垂眸看着怀里这个“罪魁祸首”。时半夏立马摆出人畜无害的表情，甚至故作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那表情，好像是在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没有别的意思哦！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热又粘腻的气息。
纪忍冬看着时半夏那亮晶晶、盛满了笑意的眼睛，那里面的热度几乎要烫穿她努力维持的冷静。
纪忍冬发现自己对这个小摄影师的“得寸进尺”、“连吃带拿”毫无方法，甚至…心底还有一丝异样的、纵容的情愫在蔓延。
纪忍冬轻轻吸了口气，伸出另只手，轻轻覆上时半夏的双眼。
“别闹了。”纪忍冬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掌心传来睫毛轻轻刷过的触感，让她的心一动，“再不睡，就真回自己房间。”
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在黑暗里便被放大。时半夏能清晰地感觉到纪忍冬温热的呼吸、感受到她环抱的温度…
还有那萦绕在身边、似有若无地冷香，这比任何言语都要动人。
“好嘛，睡啦睡啦！”
时半夏露出笑容，说着，顺势在纪忍冬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纪忍冬感觉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这才小心翼翼地移开遮住她眼睛的手。灯光落在时半夏的脸上，照出女孩温和又柔软的笑容。
她看着时半夏，看了好久好久。
次日清晨。
生物钟让纪忍冬在固定的时间醒来，她首先感受到的，是怀中不同寻常的温度和重量。
时半夏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钻进了纪忍冬的被窝，此刻正蜷缩在她的怀里，脸颊贴着她的脖颈，睡得正熟。
柔软的发丝蹭在纪忍冬的下巴，带来细微的痒意。
纪忍冬身体微僵，记忆回笼。她低头，看着时半夏的睡颜——与她平日里活泼狡黠的样子不同，睡着的时半夏格外乖巧。
纪忍冬没有立刻起身，她维持着这个姿势，感受着怀抱里的温暖，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里流淌。
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过了片刻，她极其缓慢地试图抽回被时半夏枕着的手臂。
时半夏在睡梦中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反而更紧地往纪忍冬怀里蹭了蹭，手臂也无意识地搭上纪忍冬的腰。
纪忍冬的动作顿住，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无奈轻叹一声，放弃了立刻起床的想法。
她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任由时半夏继续窝在怀里…
时间静静流淌，直到床头闹钟响起，时半夏才悠悠转醒。
她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是纪忍冬的睡衣布料和漂亮的锁骨…
愣了几秒后，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时半夏瞬间满脸通红。她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纪忍冬平静的目光。
“醒了？”纪忍冬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
“忍冬姐，早上好！”时半夏手忙脚乱地从她怀里退出来，差点滚到床下，幸好纪忍冬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纪忍冬松开手，神色如常地坐起身，恢复了平日里清冷严谨的模样，“该起床了，二十分钟后早餐。”
“哦…好，好的！”时半夏心跳依旧飞快，她看着纪忍冬若无其事地起身、整理床铺，然后走向洗漱间…
这种平静反而让时半夏更加心绪起伏。
她抱着还残留着纪忍冬体温和香气的被子，偷偷傻笑了好一会儿，才蹦下床开始磨磨蹭蹭地折叠昨晚用的备用被褥。
两人各自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去餐厅。
时半夏亦步亦趋地跟在纪忍冬身后，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作响。
她快走两步，与纪忍冬并肩，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手指轻轻碰了碰纪忍冬垂在身侧的手。
纪忍冬脚步未停，目视前方，仿佛没有察觉。
时半夏胆子大了一点，又碰了一下。
就在她第三次尝试，指尖即将再次触碰到那片微凉肌肤时，纪忍冬的手腕忽然一转，精准地握住了她作乱的手指。
纪忍冬依旧没有看她，耳根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粉，只是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变成了一个更自然、更紧密的牵手。
“好好走路。”
纪忍冬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却牵着时半夏的手，穿过科考站的走廊。
“好！”时半夏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点头，像只生怕被主人丢下的小狗，乖乖跟着纪忍冬的脚步。
去餐厅的路上，偶尔会遇到其他科考队员。
大家看到一贯独来独往的纪忍冬身边跟着时半夏，虽然有些好奇，但也都只是轻轻点头致意。
时半夏心情大好，完全忘记了刚起床时的窘迫，一路都带着笑，叽叽喳喳地和纪忍冬聊了一路。
在餐厅取餐时，时半夏自然地跟在纪忍冬身后。
时半夏发现餐盘里的煎蛋她不喜欢吃，正习惯性地挑出去，却看到纪忍冬的目光扫了过来。
“不要挑食，营养要均衡。”纪忍冬柔声开口。
时半夏动作一僵，抬头看向纪忍冬，对方已经低下头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这句带着些许管束意味的话，让时半夏心里非但没有抵触，反而泛起一丝甜意。
她“哦”了一声，乖乖地把煎蛋塞进嘴里。
早餐在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两人各自有工作任务需要分开，走出餐厅，慕雪清看到她们一起出现，笑着打招呼：“早啊，忍冬，半夏。诶，忍冬，生日快乐！在极地的第二个生日喽～”
生日？
时半夏的脚步猛地停住，惊讶地看向身旁的纪忍冬。
纪忍冬也顿了一下，才对着慕雪清微微颔首：“谢谢雪清。”表情看不出什么波澜，仿佛这只是个寻常的日子。
但时半夏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今天是忍冬姐的生日？！她完全不知道！
没有任何准备，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还没说！
一股懊恼和急切涌上心头。她怎么可以错过这么重要的日子！
工作中，时半夏偶尔会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飞速旋转着。
在极地科考站，条件有限，不可能像在外面那样隆重庆祝。
她路过办公区时，偷偷观察了一下纪忍冬——对方依旧安静工作，处理着设备上的数据，仿佛“生日”这两个字没有带来任何不同。
但时半夏知道，这不一样。
这是她陪在忍冬姐身边的第一个生日，她想要让这天有意义。
时半夏借着拍摄工作的间隙，溜去厨房，用自己带来的牛奶和饼干，软磨硬泡请厨师帮忙，勉强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卖相不算太好的“蛋糕”。
又跑回房间，从行李里翻出一卷崭新的、印着小雪花图案的胶卷——这是她最喜欢的胶卷，打算当作特别的礼物。
傍晚，工作结束后，时半夏神秘兮兮地拦住准备回房间的纪忍冬。
“忍冬姐，你先别回去！等我一下！就一下下！”
说完，也不等纪忍冬回答，时半夏就一溜烟跑进纪忍冬的房间。
纪忍冬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在走廊等了一会儿。
当时半夏再次打开门，探出脑袋，脸上带着兴奋和羞涩的红晕对她说“可以啦”的时候，纪忍冬的心跳漏了一拍。
纪忍冬走进房间，眼前的一幕让她怔住。
房间的灯关着，书桌上放着一块形状不太规则的“小蛋糕”，上面还插着根细细的蜡烛。
烛光摇曳，映照着旁边用记号笔在便签纸上歪歪扭扭的爱心，和爱心下面写的“忍冬姐，生日快乐！”的字样。
时半夏则捧着相机，显然准备就绪。
“条件有限…”时半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眼睛亮得惊人，“忍冬姐，快许愿吹蜡烛！这是我好不容易做的！”
纪忍冬看着那微弱、却努力燃烧的小小火苗，又看看时半夏因为忙碌而微红的脸颊和写满期待的眼睛，一股暖流冲撞着她习惯性封闭的心扉。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正式地过生日了，尤其是在这苦寒之地。
她在烛光前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几秒后，她睁开眼，吹熄蜡烛。
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随即，时半夏打开台灯，献宝似的捧上那个用胶卷盒简单装饰了一下的礼物：
“这个送给你！是我最喜欢的胶卷，希望以后能帮忍冬姐拍很多很多好看的照片！”
接着，时半夏又端起那个蛋糕，用勺子挖了一小块，递到纪忍冬嘴边，眼神充满期待：“尝尝看？可能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还行！”
纪忍冬看着嘴边勺子里的巧克力，又看看时半夏。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张口，吃了下去。
浓郁的、带着微苦的甜味在口中化开。
“…不错。”纪忍冬轻声说，耳根微微泛红。
“太好了！”时半夏欢呼，然后她举起相机，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撒娇，“寿星要有生日照片！忍冬姐，看我！”
纪忍冬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镜头后的时半夏。
就在那一刻，时半夏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定格了纪忍冬脸上那抹还未敛去的、带着些许无奈却无比柔软的浅笑。
真美啊…
时半夏感觉纪忍冬的眼里，盛满了动人的碎星。
拍完照，时半夏放下相机，走到纪忍冬面前，忽然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忍冬姐，生日快乐。”
时半夏的声音闷在纪忍冬的肩头，带着无比的真诚和暖意，“虽然这里很冷，但我希望你一直都可以开开心心。”
纪忍冬的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放松下来。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地回抱住了时半夏。
这个拥抱，比昨晚那个在床上的环抱要真实，和紧密得多。
“谢谢。”纪忍冬笑着，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时半夏的耳中。
时半夏心微微一动，她抬起头，对上了纪忍冬盛满温情的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