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愈合假象和诡异纹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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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让我住院，我选择请假在家。当我再次看着自己依旧红肿的右手，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昨天还肿得像红烧猪蹄的罪魁祸首，今天居然肉眼可见地消下去了一圈。皮肤虽然还泛着红，但那种饱胀欲裂的痛感减轻了大半，只剩下一点隐隐的钝痛。
这太不科学了。我明明只在家里躺尸，吃了消炎药，抹了激素药膏。这愈合速度，堪比游戏里喝了高级恢复药剂。更诡异的是，偶尔伤口处会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舒服得我想哼唧。但每当我想仔细感受时，那感觉又消失了，快得像是我的神经搭错了线。
“肯定是疼出幻觉了。”我喃喃自语，试图用唯物主义说服自己，但说服最终失败。因为在灯光下，我好像看到肿胀消退的皮肤下，有几道极淡的银丝一闪而过，我以为又是幻觉，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却什么异常也找不到。
“林希雅啊林希雅，你再这样下去，离进精神病院就不远了。”我对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自己发出警告。
忽然，微信铃声响起，是海拥。她的声音带着疲惫， “姑奶奶，你怎么样？手指伤得重不重？医生怎么说？”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出她皱起眉头的样子。她执意要我把急诊室的每一个细节都复述一遍，仿佛这样就能替我分担疼痛。但我果断没提那个神秘coser。按她的尿性，还不得笑我病成这样还不忘犯花痴？
对话末了，她嘀咕着培训结束后给我买补品，还细无巨细地叮嘱我各种注意，我有点被暖哭。
第二天早上，我觉得自己好歹是人民教师，不能太娇气，便戴着只露指尖的半截手套，硬着头皮去上班了。
第二节课我一走进教室，这群猴孩子们就叽叽喳喳起来。
“林老师，您的手怎么啦？”眼尖的周小雨第一个发现。
“没事儿，被小虫子咬了一口，过敏了。”我轻描淡写地晃了晃戴着手套的右手。
张濛浩立刻接话：“老师，啥虫子这么厉害？是不是外星生物？您是不是要变成蜘蛛侠了？”
全班哄堂大笑。我瞪了他一眼，忍住笑：“我看你像外星生物！今天要是听写不及格，我就让那虫子晚上去找你。”
“别啊老师！我错了！”张濛浩立刻作揖求饶，课堂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这节课讲的是现在完成时。我正讲到“have/has + 过去分词”的结构，准备在黑板上写例句。拿起粉笔的瞬间，我犹豫了一下，右手使不上劲。
这时，坐在第一排平时沉默寡言的赵恩宇，突然小声说：“老师，我……我帮您写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这个英语考试总是在及格线边缘挣扎，但眼神格外真诚的男孩，点点头：“好啊，就写这个例句：‘我写完了作业。’”
赵恩宇高兴地跑上来，接过粉笔，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地把英文写在黑板上。字迹虽然稚嫩，但非常工整。
“写得非常棒，恩宇！”我由衷地夸奖，然后对着全班说，“看到没？赵恩宇同学不仅没有一点错误，板书也写得这么工整，大家要向他学习。”
赵恩宇红着脸跑回座位，腰杆挺得笔直。那一刻，我发现当老师积的功德终于抵过了掉的头发。
然而，这份温暖很快就被诡异感冲散了。再上课铃响，我抱着教科书穿过空旷的走廊准备回办公室。就在拐角处，我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瞥见一抹白色的衣角在尽头一闪而过。我的心猛一跳，立刻转头望去，走廊尽头空空如也。是我眼花了？还是那个“医院幻觉”阴魂不散？
整个上午，这种不安如影随形。批改作业时，我仿佛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吓得我手一抖，红笔在作业本上划出一道长线。独自在办公室休息时，桌上的那盆绿萝叶子无风自动了一下，而我头顶的日光灯，也毫无征兆地轻微闪烁了两下。
“闹鬼了？还是我们学校建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我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播放各种恐怖片桥段。
下班后，我实在憋不住了，约了海拥在她工作的大学城附近的日料店见面。我必须找她说说，不然真要疯了。
日料店泛着暖黄的灯光，木纹吧台与竹编灯罩透出简约雅致的氛围。海拥短发利落，她脱下米色西装外套搭在椅背，白衬衫袖口挽至肘部，露出纤细有力的手腕，黑色直筒裤配平底皮鞋，干练中透着知性以及她特有的精气神。落座后，她摘下金丝框眼镜，眼神中夹杂着好奇和担忧。这次我的重点是各种诡异经历，像倒豆子一样全告诉了海拥。
海拥听完，还没吃完的寿司呛了她一口。她瞪大眼睛，足足沉默了十秒钟，然后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宝儿，你这经历，简直可以写成一篇绝佳的心理学案例报告了。”
我：“……？？？您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
“不不不！”海拥激动地压低声音，“你听我分析。从学术角度看，你这很可能是一种急性创伤后的应激性幻觉。你的大脑在遭受极度疼痛和恐惧时，为了自我保护，凭空创造了一个强大的‘守护神’形象，就是医院那个古风大帅哥。现在的那些幻听幻视，是这个心理投射的残留效应。”
我哭笑不得：“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脑子坏了，自导自演了一出《人鬼情未了》？”
“科学解释嘛。”海拥夹起一片三文鱼，忽然又皱起眉，“不过，万一咬你那虫子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我想起我们学校生科院，前段时间刚引进了一个特聘教授，叫桑耀，听说年轻有为，帅得人神共愤，但研究的全是些古生物、神秘生物现象，性格还古怪得很。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死马当活马医呗。”
桑耀？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古早味。我叹了口气，目前看来，这似乎也是唯一的线索了。
晚上回到家，疲惫和混乱的情绪让我早早睡下。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跌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一袭白长衫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背影，孤独地立于崖边。宽大的袖摆与衣袂在风中飘动。长长的银发飞舞间，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一只散发着荧光的巨大的翅膀同时幻化浮现。扑闪间，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留下一片片的星点微光。我耳边传来一阵绝望的哭腔：
“……洛灵……为何负我……”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浑身冷汗。洛灵？是谁？那男子好像急诊室的Coser。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洒在我的手上。我下意识地看向右手，I'm shocked。在清冷的月光下，之前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在我手背上构成了一个复杂、古朴的图腾，那形状像是一只展开翅膀的昆虫，又像某个神秘的符文。这图案只存在了几秒钟，便又缓缓消失。
但这一次，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这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真的缠上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