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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木肆疑案五 ...


  •   酒足饭饱后,众人聚在一起讨论案情,如今秦二公子、春婶和李二的嫌疑不能说完全解除,但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下一步的行动。

      张知县想了想,命师爷带着衙役在人流聚集的地方张贴悬赏公告,若能提供线索者,赏纹银一俩。

      司命星君提示道:“其实不管幕后凶手是谁,要做到三个月内多次投毒,那必然是经常与王、李掌柜接触,衙役审问雇工的结果如何?”

      张知县摇摇头:“所有雇工都拷问了一遍,除了春婶家里搜出断肠草外,未有任何发现。目前衙役正在盯着他们,若有可疑之处会立即上报。”

      职福趴在桌上,说到春婶,她想起来一件事,整个人又立马弹起来:“司命爷爷,春婶若是按照大夫叮嘱的正常涂抹用药,她的腿还会溃烂发脓吗?”

      司命星君摇摇头:“不会,若是正常用药,溃烂处应该结痂才对。”

      “可昨日春婶的腿部溃烂严重。”

      张知县听完,即刻命方捕头将春婶扣押,于二堂审讯。

      春婶被带到时,短短一日身形便消瘦不少。

      张知县眼神锐利,语气严肃:“春婶,你可知罪?”

      春婶头磕地,声音发颤:“大人明鉴,民妇何罪之有?”

      张知县轻敲惊堂木:“还在狡辩!本官问你,如何用了九生堂的药方后腿脚仍溃烂,是否有隐瞒未用的药物?”

      听完张知县的话,春婶瘫坐在堂下一动不动,须臾边笑边哭:“哈哈哈,还是被发现了。我是留了一个月的药量,准备毒死这王掌柜。真是是老天开眼,没想到我还没动手,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张知县再拍惊堂木:“春婶,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最后并未动手?”

      春婶再次磕头:“大人,民妇不敢隐瞒。民妇将药藏在灶台与墙壁的缝隙中,大人可着人去查,药量就是民妇每月在药堂拿的分量。”

      张知县缓了下语气:“你与这王掌柜有何冤仇,你欲毒害他?”

      春婶平复了下心情,回道:“大人,民妇一辈子本本分分,上敬公婆,下养子女,在这王记木匠坊是踏踏实实做工。这王掌柜喝酒了爱打人,大人可着人问问,王记哪个学徒没有被他打过。民妇这辈子受了不少苦,不怕苦。可这王掌柜偏不该招惹民妇的闺女。”

      不知想起了什么,春婶牙齿咬得紧紧地:“三月前王掌柜喝了酒又在铺中发疯,打了许多人,民妇也被打得直不起身。民妇的闺女见夜深民妇一直未归,便前来探望。这黑心的王掌柜见色起意,要不是铺中的学徒帮忙,民妇的闺女便失了清白。”

      “民妇害怕这王掌柜第二天酒醒记起了这事,赶紧把闺女送到乡下躲两月,一月前才接回来。偏偏出门又遇上了这王掌柜,回来明里暗里让民妇闺女做小妾。民妇不愿,便一直被这王掌柜殴打。这年岁,为了口吃的只能忍。”

      “民妇自己被打不要紧,怕的是这王掌柜耍手段。所以早在一月前便想好了,要是这王掌柜难缠,民妇便给他下断肠草毒。没想到,这王掌柜恶事做尽,太招人恨了,没想到有人比我先下手。哈哈哈……”

      就在此时,方捕头从门外进来,呈上来一个沾着灰的纸包。医官接过,打开看了看,确实是春婶的药,药量也是一月的量。

      张知县敲惊堂木,语气严肃道:“春婶,念在你受害在先,如今虽有害人之心但无害人之实,本官且放过你。回去后,好好做人,莫再有害人之心,若有任何冤屈,可来县衙投诉状。”

      春婶磕头:“多谢大人!”

      春婶回去了,二堂众人却都沉默了。薛怀瑜这几天跟着司老、张知县,见识了世间百态,原来还有如此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几俩碎银,忍常人不能忍。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有衙役来通传,说县衙门口有人撕悬赏榜求见。

      张知县命人带进来。不一会儿,一短打模样的年轻男子跪于堂下,手上拿着纸张。

      张知县问道:“堂下何人?”

      短打男子回道:“小的名叫李春,是城东李家村的村民,如今在王记作坊当学徒。”

      “听说你撕了悬赏榜,你有何线索要提供?”

      短打男子点点头:“小的昨日月休回家,吃饭时爹娘说起大人带着官差去了李二家。这便想起一件事,李二还有一位哥哥,叫李大,也是王记木匠坊的学徒,三个月前跳河死了。”

      “李大在木匠坊呆了七八年,他做工比其他学徒都厉害,要求高点的买家王掌柜都让他做。”

      “李家村村民都划有一小块山地,今年种松木的多了,王掌柜便借着李大学徒这份工威胁李二,生生将木头的利减了三成。为了家里有份稳定的工,李二和他们的娘生生把这份气忍了。”

      “结果三个月前,李大知道了这事,便去找王掌柜理论,当时王掌柜喝醉了酒,二人争吵得厉害。听声音,李大应该是挨了不少打。王掌柜打了李大还不够,还逮着我们几个打,连春婶都没有放过。我们这些人被打得不能动弹,春婶的闺女见她一直未回,便来铺里看她,没想到掌柜的见色起意。好在大家一起努力,让春婶闺女逃脱了去。”

      “王掌柜第二天酒醒了,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李大身上,天天对他是拳打脚踢。李大受不了,过了几天就辞了这份工。没想到,他最后想不开跳湖了。”

      “可惜了李大,一身好本事,做事利索,画的家具花样也好看,连隔壁的李掌柜也经常来偷看。要不是遇上了王掌柜,他这辈子前途不愁。”

      “王掌柜这种烂人,死了也好。小的说这些自己内心也煎熬,知道对不住李大家人,但小人的娘等着钱救命,不管啥结果,小人以后都会弥补李二家的。”

      说罢,李春朝张知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随后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张知县对李二家发生的事情深表同情,但作为一方知县,他只能依着律法审讯嫌疑人,当下便让方捕头带人将嫌犯捉来。

      李二和李二娘刚开始拒不承认。张知县想了下打算将二人分开,他来审讯李二,典史来审讯李二娘。

      张知县敲惊堂木,问道:“李二,你可知罪?”

      李二拱手回道:“禀大人,小人何罪之有?”

      张知县厉声问道:“你可有一哥哥,名叫李大,三个月前因被王掌柜殴打,自杀而死。”

      司命星君发现李二在张知县提到李大后,双手攥起了拳头。

      李二依旧淡定回道:“确有此事。”

      张知县问道:“你与你母亲有没有因为此事想要加害王掌柜?”

      李二摇摇头,再次头磕地:“大人明鉴,小人一家奉公守法,未尝做过害人之举。”

      张知县问了李二更多的李大受害细节,一对比,确实与春婶、李春所说一致。

      过了一会儿,典史过来,在张知县耳边耳语了几句,张知县点点头,随后朝着李二道:“你可以起来回去了,你母亲已经招供了。”

      李二大惊:“小人母亲一介妇人,怎么知晓如何下毒害人呢?还望大人明察。”

      突然,李二想起那段时日母亲确实经常往外跑,暗忖:难道……难道母亲真的下毒了?

      想到此,李二跪直了的身体往下垮,他朝着张知县三叩首:“大人,我母亲目不识丁,如何能知道断肠草之毒,她是为了替我顶罪。大人,小的愿意认罪,请把小的关押起来,把我母亲放了吧。”

      张知县敲惊堂木:“李二,这是公堂,岂容你胡言乱语。你速速从实招来,闻莺街投毒案是不是你的手笔?”

      李二声音戚戚,回道:“大人,正是小民,与我母亲无关。”

      “你与你母亲皆认罪,互指对方没问题,如此你们便当面指证。方捕头,将其母亲带上来。”

      方捕头将李二娘带了上来。

      李二娘看到儿子便止不住泪,直对着李二摇头。

      张知县敲惊堂木:“李二、李二娘,你二人皆称自己是凶手,对方不知情,可有何证据?”

      只听得二人一直重复方才的话。

      张知县问道:“那你们断肠草在哪里买,可有何凭证,有谁能作证?”

      一时间,两人支支吾吾,李二娘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好半天,李二才答道:“李家村后山便有断肠草,这草与金银花类似,还曾经有李家村村民误食中毒了。小人便是那次才知道后山有断肠草。”

      李二娘方才没说话,此刻也连连点头:“对,民妇就是在后山采的。”

      司命星君摇摇头:“你们二人每月何时投毒,又在王记何处投毒?”

      二人又支支吾吾,李二说是月初在饭菜中,李二娘说是月中在酒水中。

      张知县重重地敲了下惊堂木:“李二、李二娘,真相如何,还不从实招来。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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