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问然不可知）》问然不可知

5、天地所生

　　*
　　金风瑶迷迷糊糊睡醒了，自从她引气入体、开始修炼后似乎很少很少有这样能踏踏实实睡一觉的时候了，但是……踏踏实实睡一觉？
　　她睁眼，屋内是熟悉的摆设。她回来了？！侧身而起，金风瑶掀开房门……又默默关上了。
　　门外一群人：……
　　！！！
　　“小师妹，你去哪儿了！你知道不知道是大师兄抱你回来的！”
　　“小师妹你受伤了吗？为什么大师兄说你只是睡着了……”
　　“小师妹你没跟大师兄打架吧？”
　　“小师妹你和大师兄结成道侣了吗……”一个略有些黑的师弟兴冲冲的问道。
　　然后众人看见房门又开了，金风瑶面无表情的给了那个黑皮小师弟一拳。
　　小师弟犹疑的、慢慢的摸了一下后脑勺，他看着黑手上的一抹红。是血、是血吧！！！红色的这个东西是血吧！
　　然后小师弟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记得这个小师弟好像晕血来着……”
　　几个略微靠谱的师姐招呼着，“快把他抬下去，晕在这里成何体统？”
　　“欸师妹你干什么去？大师兄让你好好休息！”
　　金风瑶侧眸，冷冷开口，“我要杀了杜仰止。”
　　什么东西？？！
　　“使不得啊小师妹，万万使不得啊！”所有人伸出尔康手，“如今掌门闭关，长老们在外云游，整个宗门全靠大师兄维系镇守，没了他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
　　“你找我…？”
　　熟悉的声音，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金风瑶循声看去，只见杜仰止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奇怪的是，他这次不再是一身白衣，衣着反而变成灿如烈火的红，杜仰止眉目天生魄人，如今没了白衣的掩盖，那些妖媚竟全都显现出来了。
　　“妖、妖精……”几个弟子擦了擦口水。
　　金风瑶看见那抹红色，也不禁愣了一会，她默了片刻，堪堪挪眼，再抬眸，手中是一把银色的剑。
　　“不是吧，动真格的？！”一个女弟子捂嘴惊呼，她注意到了金风瑶手中的银剑，“那是小师妹的本命剑啊……”
　　小师妹剑指对方眉心，厉声道，“狐媚子，你言而无信，我今天一定要取你的狗命！”
　　得，骂人都不装了。
　　只是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他看起来一点都没生气，反而温声道，“当时情况实在是不得已，抱歉，但我保证，许给师妹的那个条件仍然作数。”
　　他眸色看起来极温柔，“伤……可好些了。”
　　金风瑶咬牙，确实好了，不然她也没有底气当面与他对峙。
　　但实在是不服啊，这次出行耗费了她好多时间和期待，她不甘心就这么毫无所获。
　　于是众人看见小师妹耍无赖，“现在是两个了，你不答应我就砍你。”
　　众弟子面面相觑，“……”
　　他轻声答应，“可以。”
　　众弟子：“……”
　　不是，小师妹是不是在欺负大师兄啊？！
　　“你跟我进来。”
　　银剑从她指尖消失，金风瑶直接上前拽住了杜仰止的衣领，蛮横地拖着他往静室内走去。
　　杜仰止身量高挑，要比金风瑶高处一个头来，如今被她这么拽着，他不得不倾身，略显委屈的跟着她。
　　行了，破案了，小师妹就是在欺负大师兄。
　　房门被“彭”地一声关上，众人还没来得及跟过去听墙角，就见一个硕大的结界将他们弹开，所有人被逼退数百米。
　　不听就不听！谁稀罕！
　　只有零星几个练了千里耳的弟子趴在结界上听八卦，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金风瑶毫不客气地拽着他往蒲席上一摔，杜仰止没能站稳，他坐倒在偏硬的蒲上，然后金风瑶倾身，开始撕他的衣服。
　　杜仰止今日赴约，前往人间，这套衣服是旧友所赠，为极品法衣，金风瑶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撕烂。他制住她的手，“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拿。”
　　“秘籍。我要你修炼的功法。”她言简意赅。
　　“我修习的不过寻常弟子所习的宗门大典，并无特别。”
　　“我不信。”
　　她说话时与他近在咫尺，她手上专心撕扯他的衣服，神态冷淡，只是眼睫微微颤动。
　　杜仰止错开视线。
　　……像极了欢愉时她失神的模样。
　　“你快点！要不然休怪我揍你！”她不耐心了。
　　神色……
　　像极了她举鞭欺辱他时的模样。
　　杜仰止眸色变淡，“你看到了，墟渊的秘境灵气枯竭，它本来确如书中所说，是灵气蕴集之地。”
　　“……是我诞生时耗尽了那个秘境的灵气，这就是我修为进步飞快的原因。”
　　“你可明白了？”
　　金风瑶惊道，“你还真是天地之子？！”
　　“……这么说也没错。”
　　见她退开，杜仰止直身，“师妹你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吗？”
　　“先欠着吧。”她心不在焉道。
　　怪不得，怪不得她怎么努力也不能比得上他，天地之子……难道，她以后就只能甘居人后吗？
　　不，不……
　　杜仰止不过是天地灵气蕴集之体，他是天地之子，还不是天地……。
　　对啊，纵是天地又如何？
　　杜仰止起身离开，侧眸看了一眼金风瑶，她此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周身灵力翻涌。
　　修仙本就逆天而行，她偏要逆了这天，她凭什么不能逆了这天？！她要所有人都仰望她，她要长生！要看沧海桑田，日月生枯……她要，弹指间呼风唤雨。
　　她修仙，是为了成一逍遥……
　　杜仰止似察觉到什么，他抬头看向不远处卷起的云霞。
　　灿如彩凤。
　　“不是，大师兄你到底跟小师妹说了什么呀，她，她她她怎么又又又又又又顿悟了？！”
　　“并无特别。”他轻声。
　　是她天资聪颖。
　　若不是为浊胎所累……
　　杜仰止神色不明，或许，他在她的光芒下，将求不得半点荣光。
　　“我去人间一趟，启苍，看好宗门。”
　　“是。”
　　天边那道彩霞亮了许久，直至天彻底黑下才渐渐淡去。只是偶有弟子望向静室，仿佛看到那边山头的屋顶上仍蹲踞着一只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