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来的暴躁员工是天庭战神[哪吒]》我要吃鸡排

8、初次交锋

　　循着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粉色妖气，沈青黛和哪吒穿过灯火通明的主干道，拐进了城西一片待拆迁的老城区。
　　与外面的车水马龙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断壁残垣间，那妖气的轨迹，最终指向了深处一栋格外破败的二层建筑——一座早已废弃多年的老式戏楼。
　　戏楼的门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晚风吹过，破损的窗棂发出"吱呀"的呻吟。十分恐怖。
　　如果是独自一人，沈青黛打死都不愿意再靠近一步。
　　但此刻，她倒是显得挺镇定，大概是因为带了个最强挂件在身边的缘故。
　　“是这儿了。”沈青黛停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在【灵视】状态下，眼前的戏楼几乎被浓郁的粉色妖气包裹。
　　她的“最强挂件”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打量了一下这栋破房子，语气带着点嫌弃：“一股狐狸味儿，臭死了。”
　　继而，他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沈青黛赶紧跟上。
　　与此同时，戏台后方最浓重的阴影里，一双粉色的兽瞳缓缓睁开。
　　胡十七早就察觉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那个凡人女子身上只有微弱的灵力波动，不足为惧。倒是她身边那个少年人，异常的感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他能感觉到那少年周身萦绕着一股纯净而强大的能量场，绝非普通修士。
　　“怕不是哪家不懂事的小辈神仙，下来历练的？”胡十七心下冷笑，粉色的瞳孔里闪过狡黠与轻蔑，“仗着有几分根基就敢来触你狐爷爷的霉头，正好，吸了你的元气，抵得上百个凡人！”
　　他打定主意要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当那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戏楼里清晰起来，逐渐靠近戏台时，胡十七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最擅长的幻术。恐怖景象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他期待着听到凡人女子的尖叫，看到那小神仙慌乱的神色。
　　然而——
　　“净搞些花里花哨没用的东西。”
　　冷淡的讥讽，带着十足的不耐烦，却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一股他无法理解的、煌煌如烈日般的威势，瞬间将他精心编织的幻境震得粉碎！
　　胡十七闷哼一声，精神如同被重锤击中，妖力一阵翻腾。
　　怎么可能？！他心中骇然，他的幻术即便对上一些成名仙官也未必会败得如此干脆利落！
　　惊怒交加之下，他决定先发制人，化作原形真身，凝聚起剩余的妖力，如同闪电般扑向那个看起来最漫不经心的少年！
　　这一击，他用了八分力，誓要撕开对方的喉咙！
　　……
　　在沈青黛的视角里，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前一秒她还被恐怖的幻象吓得手脚冰凉，下一秒就听见哪吒那声不耐烦的讥讽。
　　幻象应声破碎，她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红色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一道白影从阴影中飞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直奔他们而来。沈青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她看见了如同爽文一般的一幕。
　　哪吒甚至没有改变那副慵懒的站姿，只是微微侧身，右手随意地捡起脚边一根锈迹斑斑的铁管。
　　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恰好照亮他此刻的动作。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铁管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不再是那个整天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懒散少年，而是——
　　沈青黛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墨色长发在动作带起的劲风中扬起，暗红色发绳在月光下掠过一道利落的轨迹。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月华映照下显得愈发深邃，下颌线条绷紧时透出凌厉的弧度，长睫下金红色的瞳孔如同淬火的利刃，在昏暗中灼灼生辉。
　　铁管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他甚至没有去看扑来的白狐，只是随意地反手一挥——
　　“嘭！”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戏楼里回荡。
　　那根锈蚀的铁管精准地抽在白狐的侧腹，动作轻松得像是随手拍开一片落叶。白狐凄厉的惨叫声中，哪吒手腕轻转，铁管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借势将白狐狠狠砸向戏台的柱子。
　　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月光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勾勒出冷峻的线条。就连他额前被风吹乱的几缕碎发，都恰到好处地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的美感。
　　沈青黛看得呆了。
　　直到哪吒拎着铁管，慢悠悠地走到瘫倒的白狐面前，沈青黛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看着月光下少年挺拔的背影，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

　　胡十七重重砸在戏台柱子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
　　铁管精准地抽在他的侧腹。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妖力几乎被打散！他感觉自己不像是被一根铁管击中，更像是被一座飞来的山岳正面撞上！
　　此刻，他心中再无半点轻蔑，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这是什么存在？！一根凡铁在他手中竟有如此威力？！
　　他看着那少年拎着铁管，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那眼神，平静无波，却比任何凶狠的目光更让他胆寒。那是一种绝对的、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他这只修行数百年的三尾狐，与路边的蝼蚁并无区别。
　　铁管举起，对准了他的咽喉。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胡十七绝望地闭上了眼，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
　　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绝望地想。
　　死在这样一个小鬼手里，真是憋屈……
　　然而，预想中的穿透并未到来。
　　眼前的少年忽然摸着下巴，多看了这狐狸两眼。
　　继而，化身为绝对凶器的铁管，擦着他的脖颈，深深扎入地板。
　　紧接着，一缕细微却无比灼热、仿佛能焚尽万物魂魄的金红色火星，顺势没入他肩胛的伤口。
　　“嗷——！”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剧痛！
　　这火焰的气息……古老、神圣、霸道！
　　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闪现——那是他年幼时，族中最年长的老狐仙颤抖着讲述的传说：封神战场上，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所过之处妖魔尽灭。那是连四海龙王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是真正的杀神……
　　三坛海会大神！
　　他竟然……撞见了那位传说中杀伐果断、令妖魔闻风丧胆的煞神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对方手下留情了？
　　胡十七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按照传说，这位大神出手从不留情，当年连东海龙宫三太子都说杀就杀，怎么会对他这只小狐妖网开一面？
　　极致的困惑甚至暂时压过了恐惧。他愣愣地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只见对方已经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像没有要补刀的意思。
　　这一瞬间，求生的本能让胡十七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拼尽全力，催动秘法，化作妖雾狼狈遁逃。
　　直到融入阴影，他仍能感觉到那道平静的目光烙印在他背上带来的恐惧，以及肩胛处那缕如同附骨之疽、不断灼烧他妖魂的神力余烬带来的疼痛。
　　……
　　沈青黛看着那根深深扎入地板的锈铁管，又望了望白狐消失的方向，意识到对方居然跑了！
　　她快步走到哪吒身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解和一丝激动：
　　“等等，就这样放它走了？”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戏楼里显得格外清晰，“它可是害得林薇差点没命的妖怪！咱不是来彻底解决它的吗？”
　　蟑螂不除掉过两天又是一窝一窝的生啊啊啊啊——她可遭不住再去直播间演一回了！
　　哪吒漫不经心地拔出铁管，随手扔回墙角。他金红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如同两簇沉静的火焰。
　　“它还没害过人命。”哪吒的语气很平静，与沈青黛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沈青黛一愣：“可是林薇她……”
　　“不是因为你的介入，所以没死么。”哪吒打断她，目光扫过地上那滩暗色的痕迹，“若是它身上背了人命，刚才那一击就不会偏了。”
　　这话让沈青黛突然冷静下来。
　　她注视着月光下少年神祇精致的侧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深邃。她忽然意识到，哪吒的每一个举动背后，似乎都有着她的凡人之眼无法看透的深意。
　　“那就……就这么算了？”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不能说是认同，甚至还带着点不甘心。
　　哪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望向戏楼外沉沉的夜色：“罪不至死，多杀无益。”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让沈青黛感到一阵恍惚。她所知道的那个闹海屠龙、抽筋扒皮的哪吒，与眼前这个言语间透着几分克制的少年，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况且，都杀光了，谁给你干活？”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沈青黛一噎：“……什么？”
　　哪吒双手重新插回口袋，慢悠悠地踱步到她面前，微微俯身，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在月光下带着点戏谑的意味：“老板，你不是一直愁公司人手不够，快倒闭了么？现成的苦力，不要？”
　　“可它是……”沈青黛想说“它是害人的妖怪”，但话没说完就被哪吒打断。
　　“而且，”他直起身，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戏楼外沉沉的夜空，“真弄死了，后续手续更麻烦。我是三界秩序监察司的重点关注对象。到时候他们来查我一个“滥杀无辜”，你这小公司立马就得关门大吉。”
　　三界秩序监察司？
　　重点关注对象？？
　　我的公司又要关门大吉？？？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是一道奇特的闪电劈中了沈青黛。
　　她呆住。
　　而看着她怔忪的表情，哪吒似乎觉得更有趣了，继续道：“与其琢磨我为什么不杀，不如想想怎么把那臭狐狸抓回来，让他以工代罚。”
　　“我不想招有犯罪前科的员工啊！”沈青黛怒吼。
　　“这世上很多事都由不得你。”哪吒老成地拍拍沈青黛脑袋，语重心长道：“老板，回去吧，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呢。”
　　什么？
　　谁？
　　沈青黛一惊一乍。
　　看着沈青黛这炸毛的样子，少年唇角笑容愈深，这带着点坏笑的痞样，实在叫人恨得牙痒痒。
　　而且，打定主要要当谜语人的哪吒，无视了老板的追问，自顾自的双手插兜，率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