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来的暴躁员工是天庭战神[哪吒]》我要吃鸡排

17、镜中窥影·崩坏

　　大堂里无形的压抑感，几乎要让张浩窒息。
　　李悦那女人疯了，彻底疯了，还有孙薇那个搅屎棍，非要提那些陈年旧事。这哪里是什么同学会？简直是一场集体精神崩溃的闹剧！
　　这个“麓山学舍”，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霉运，加上这该死的、没完没了的暴雨，一切都糟糕透顶。
　　他受够了。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一秒钟都不想。
　　什么集体行动，什么安全考量，在张浩看来，留在这里和这群即将失控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并且有能力为自己争取最好的资源——现在，最好的资源就是立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趁着李悦和孙薇吵得不可开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时，张浩悄然后退，身形隐入通往酒店大门的阴影回廊。他的动作果断，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去看一眼那些昔日的同学。
　　在他的人生信条里，必要时优先保全自己，无可厚非。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一条缝，狂风暴雨的咆哮瞬间涌入，但奇怪的是，当他侧身挤出去后，那喧嚣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少许。他顾不得细想，反手用力带上门，将身后那令人烦躁的一切彻底关住。
　　“呼——”他长长舒了口气，尽管面对的是漫天暴雨，但至少感觉能呼吸了。
　　门外廊下，雨势依旧惊人，能见度很低。张浩皱了皱眉，他那身昂贵的休闲装恐怕要报废了。但他不在乎，只要能离开，一套衣服算什么。
　　他掏出手机，果然依旧没有信号。他低骂一声，将手机塞回口袋，深吸一口气，准备冲进雨幕，沿着记忆中的山路往下走。他身体素质不错，方向感也好，坚信只要下了山，找到有信号的地方，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然而，当他一步跨出门廊，正式踏入暴雨笼罩的范围时，异样的感觉瞬间袭来。
　　不是雨点的打击感，而是一种……粘稠的阻滞感。
　　空气仿佛变成了半凝固的胶体，每呼吸一口都带着沉重的湿意，压得他胸口发闷。
　　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扭曲，密集的雨线仿佛交织成了一张灰蒙蒙的、晃动的巨网，远处的山峦和树木在雨幕中扭曲变形，如同印象派画作中融化的色块。
　　“妈的，这什么鬼天气！”张浩低声咒骂，他把这怪异的感觉，归咎于极端的天气和自己过度紧张的神经。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种不适感，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脚下的触感也变得怪异，原本应该是碎石和泥土的山路，变得异常柔软，仿佛踩在浸饱了水的海绵上，每一步都微微下陷。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冰冷的寒意顺着脚踝蔓延上来，不是雨水的那种凉，而是刺骨的、阴森的冷。
　　他低头看去，惊骇地发现不知何时，浑浊的、近乎黑色的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脚踝，并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上涨。
　　“积水？怎么可能这么深？！”他心头猛跳，常识告诉他山路上不可能瞬间出现齐膝深的积水，尤其是在斜坡上。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如同陷在泥潭里，被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拽住。
　　黑水翻滚着，带着淤泥腐烂的气息，眨眼间就没过了他的大腿、腰际。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来，那水沉重得不可思议，疯狂地挤压着他的胸腔，灌入他的口鼻。
　　他拼命挣扎，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但四周只有冰冷的、吞噬一切的黑水。
　　“不可能……是幻觉……压力太大了……” 他在心里疯狂地否定，试图用理性解释这一切。
　　他是张浩，名校高材生，精英理工男，他相信科学，相信逻辑，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一定是连日的压抑、暴雨的干扰，让他产生了严重的错觉！
　　他努力张嘴，大口呼吸着，试图冷静，但肺部的灼痛和意识的模糊如此真实。
　　眼前开始闪过混乱的画面——与林晚或者任何人都毫无关系，而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场景：在重要客户面前演讲失误，被同事嘲笑；精心计算的投资项目血本无归，沦为圈内笑柄；还有那些他表面上不屑一顾，实则暗自嫉妒的、女人缘比他好哥们……
　　“不……滚开……” 他在心里嘶吼，拒绝承认这种“失败者”才会有的恐惧。
　　黑水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意识，挣扎的力道渐渐微弱。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忽然托住了他下沉的身体。那感觉非常奇异，宛如忽然吸入过量的致幻剂一般，让人瞬间神经放松，甚至于不再恐惧于任何事。
　　他贪婪地呼吸着，剧烈地咳嗽着，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一抹鲜艳的色彩。
　　是胡小姐，对方撑着伞，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雨点似乎自动避开了她，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容貌看不太真切，但身段窈窕，气质清冷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媚意。她的一只手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那奇异的飘忽感正是从那里传来，驱散了他体内的冰冷和窒息感。
　　幻觉？新的幻觉？
　　张浩瘫软在……呃，他发现自己其实是瘫坐在门廊边缘的积水里，水深只到脚踝。刚才那灭顶之灾仿佛只是一场极其逼真的噩梦。但身体的无力感和劫后余生的心悸如此真实。
　　“你……”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胡十七收回手，伞沿微抬，露出小半张精致绝伦的侧脸和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怪诞，毫无关心之意，仿佛只是无声嘲笑。
　　这样傲慢又漂亮的女人若放在过去，是张浩最讨厌的存在。他只觉得这些女的肤浅、拜金、装模作样，他只恨她们为什么不跪舔自己。再过去，他对外一贯宣称自己择偶只看中灵魂契合，从不看外在。
　　可此刻，张浩内心压抑的想法止不住地翻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就是想要女人。
　　想要那些漂亮的，危险的，刺激的，让他自卑的，他无法掌握的女人。
　　当那女人转身，步履盈盈，马上就要进入大厅之时，刚刚死里逃生的张浩，毫无由来地涌起一阵渴望。
　　长久以来被自视甚高的性格所压抑的渴望，忽然土崩瓦解。
　　“等等！” 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浑身湿透的狼狈，朝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追了几步。
　　疑问和那抹惊艳的身影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绪难平。他甚至暂时忘记了逃离的初衷，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渴望攫住了他——他要得到她！
　　在他所看不见的那一边，狐十七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那双魅惑的狐狸眼里流转着狡黠的光，已经在脑海里飞快地构思了七八种捉弄这蠢货的法子，是让他当众学狗叫好呢，还是让他把银行卡密码乖乖奉上？
　　他心情愉悦地调整了一下表情，正准备转过身，用他最拿手的、颠倒众生的姿态去“迎接”这个送上门的乐子——
　　“叮咚！”
　　一个极其违和、仿佛劣质网页游戏弹窗般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炸响。
　　紧接着，一个闪烁着刺眼红光、边框还带着粗糙锯齿的虚拟弹窗，霸道地占据了他的“视线”：
　　【警告！】
　　检测到员工狐十七企图对任务无关人员进行非必要精神干涉及恶作剧行为。
　　根据《员工行为规范临时补充条例V3.0》第7条，此行为已被自动阻止。
　　发布人：老板-沈青黛
　　然后又弹出一个选择框，只见上面堂而皇之地列着两个选项：
　　【确定】【确定】
　　狐十七脸上那魅惑众生的笑容瞬间僵住，完美的表情管理碎了一地。
　　“……”
　　他磨了磨后槽牙，心底把那该死的契约和老板诅咒一万遍。最终，只能带着满腔的憋屈和无处发泄的捉弄欲，用意识恶狠狠地戳了一下那个唯一的、毫无选择余地的【确定】按钮。
　　弹窗消失了。
　　……
　　张浩失魂落魄地被胡小姐搀扶回大堂时，引发的骚动比之前李悦的爆发更甚。
　　他浑身湿透，沾满泥浆，昂贵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像个落魄的流浪汉，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与他此刻狼狈形象格格不入的、近乎偏执的光芒，嘴里还兀自喃喃着“仙子……仙子……”之类的呓语。
　　“胡小姐！”好几个男人冲上去，比起古怪的张浩，他们的注意力更愿意放在这个柔弱无助的美人身上。
　　可张浩比他们更疯狂。
　　胡十七才松开搀扶的手，他便死缠烂打抱住对方，嘴里还开始喊起胡话。
　　“仙子！女菩萨！谢谢你救了我！”张浩的声音带着近乎狂热的痴迷，已完全失去理智，“我……我叫张浩，T学硕士毕业，知名行业，p7，年薪百万！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求你告诉我！”
　　狐十七身体一僵，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发展。这可不是他干的，这人怎么突然疯了？待会沈青黛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怎么办？
　　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施展法术，他只能装模作样，试图抽回手，但张浩抱得死紧，仿佛那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浮木。
　　旁边的人纷纷上来劝说，每个人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张浩。
　　可一向自命不凡的他此刻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我不放！”张浩仰起头，那狼狈的脸上全是亢奋之色，那双平日里充满算计和优越感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愚蠢的痴迷，“你救了我的命！我……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你是我的真命天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大堂内，所有围观到到这一幕的众人，全都石化了。
　　张浩？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张口闭口“学历”、“圈子”、“资源”，私下里评价女性永远带着物化与挑剔，认为只有顶级名校、家世优越、还要长得好看的女性才配入他眼，并且坚信自己魅力无穷、只是别人不懂欣赏的张浩？
　　此刻竟然像个初涉情网的毛头小子，不，更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不顾浑身泥泞，抱着一个陌生女子死缠烂打？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张浩？”
　　“他……他中邪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一见钟情？他不是最看不起这种吗，说这是生理性的无脑放纵……”
　　“他不是一直吹嘘有多少美女倒贴他吗？怎么现在……”
　　议论声嗡嗡响起，整个场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荒诞感。
　　唯独沈青黛知道，这又是那个鬼干的好事。
　　果然，张浩也被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