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霖》叶迟化

4、[接•之二]

　　[接•之二]

　　陆恩锦坐在红木皮沙发上，壁炉里的火苗映红了她的脸。
　　陆恩锦接过管家递来的白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发。手指触到冰凉的发丝时，陆恩锦忽然想到了那只飞走的蓝色蝴蝶，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失落起来。

　　他见陆恩锦这神情，便走过来，在她跟前蹲下来，关切地问她。
　　陆恩锦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同他讲了那发卡的事。
　　讲完后陆恩锦低下头不看他。恩锦忽然觉得头上一重，像是有人覆了手上来，随即她听见他低声地说道。“看。”

　　陆恩锦这才抬起头来，但她不明白他要给她看什么。
　　他凑近过来，近到恩锦能感觉到他轻微的鼻息，他身上淡淡的西洋烟草的味道。陆恩锦立即红了脸，她有些慌张地想要退开，却听他缓缓地说着。“看。”
　　陆恩锦紧张地握紧了手，她只好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

　　因为太过靠近的关系，他眼角的小痣在昏黄的壁火光中模糊成浅淡的一点。墨色的卷发下，那双琥珀眸子近在眼前，陆恩锦甚至能从他的眼里看见她自己。

　　她自己。
　　他眼里的自己。

　　陆恩锦看见自己原本别发卡的发间，覆着他的手，还有——一只紫色的小蝴停在那里，明快地扇动着翅膀。
　　陆恩锦惊讶地正想发问，他栖身上前，那浅淡的一点随即在陆恩锦的眼里放大，变作了视线里最后的光线。

　　他在她小巧的下巴上烙下一吻。
　　再抬头时，她清楚地看见他那双琥珀里凝着熠熠的星辰。

　　——我爱你。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宣誓。
　　陆恩锦被他紧紧拥在怀里，随即静静地在他的誓言中睡了过去。
　　所以陆恩锦并不知道，他说那些话时，眼里的星辰是怎样陨落的。

　　他对她说的每一字都不假。
　　只是他知道她必须离开。

　　——我爱你。
　　——我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爱你。
　　——所以，请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