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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接•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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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之一]
舞会后,陆恩锦一次也没有再见到他。
陆恩锦时常发起神来,想得每每都是那双琥珀儿眼,和那滴美丽的墨点儿。
常常待她回过神,先前讲师的课程早已是不知教到了哪里去。
若是在走路时发呆,兴许还得要撞上个人,这才醒得过神来。
大不列颠的课程很轻松,通常在下午茶前便会结束。
这天课业结束后,陆恩锦并没像往常回宿舍。难得的晴天,陆恩锦决定去市区逛逛。
她来大不列颠这么久,因为这总是湿润阴冷的天气,她并没有好好地欣赏过这座城市。
伦敦。
这是座同陆恩锦家乡完全不同的城市。
冒着滚滚白色的蒸汽,富有朝气的工业之都。
陆恩锦站在弗朗茨街角的橱窗前,看着里面各式的发饰,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枚蓝宝石制的蝴蝶发卡上。
银制的卡身,上面镶嵌着用四颗豌豆大小的蓝宝石拼凑成的小蝶。
陆恩锦推门进去,用原本打算买书的钱买下了那只小蝶。店主是个清瘦温和的大不列颠女子,她帮陆恩锦将发卡别在了恩锦有如黑缎般的长发上。随后她递上镜子,陆恩锦看着镜中的蝴蝶,她不知道他是否会喜欢。
马车匆匆奔过宽敞的街道。他手支在下颚上,那双琥珀眸子有些冷淡地看着手中的一张纸。
雨打在车窗上,发出啪啪的细微响声,他转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又下起雨了。
他有些倦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呼出的氲氰触到车窗冰冷的玻璃,立即起了层薄雾。他刚想转过头,忽然从玻璃的边角看到了站在街边商店的棚顶下的她。
陆恩锦一面拧着袖口的水渍,一面伸手摸向头上。
她忽然一抖,心徒然凉了半截。原本别着发卡的地方,却只剩光滑柔顺的发丝,那只蓝色的蝴蝶在陆恩锦雨中小跑时已经飞走了。
忽然而至的阴雨,飞走的蝴蝶。陆恩锦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雨水顺着街檐边的水槽汩汩地流向地下。
陆恩锦的经验告诉她,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了。
一辆马车径直停在了陆恩锦跟前,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挡着了别人下车的地,下意识地往一旁退开。却见车门打开后,并没有人下来。
陆恩锦抬头,便看见他坐在车里,伸着手笑着朝着她点头,示意陆恩锦上车来。
陆恩锦有些晕眩地搭过手去,她觉得自己身子似在轻轻地颤抖着。
陆恩锦上车后,他侧过身关上车门,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叠得方正的手绢递过去。眼角的那滴墨点挂在弯月般的眼下,他提议陆恩锦去他的府邸休息一下,比起陆恩锦的学校会要近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