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
周边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到他俩身上了。
卡维在家单独待了几天，忽然回到公共视野下，顿觉不适应。
见面前的艾尔海森还站在面前淡淡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卡维被他这到如有实质的视线看得心惊了一下，瞬间就不自然了起来。
他放下还捏着领口的手，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到艾尔海森面前，抬手就拽起艾尔海森的手臂，往前方无人的走廊拐角里拖。
手中的温热感透过衣服的厚度清晰地传递到了卡维的手心，可能是研究所里的温度比外边来得低，又或是走廊这儿没有光照，只有冷白的光线冰冷地笼罩在他们身上。
卡维直感自己有些冻的脸颊被艾尔海森身上的温度传递了，没一会儿就让他的脸颊又冷又热。
冷是走得太快，迎面来的风和笼罩在他们身上的空气实在是有些冰了。
而热……肯定是自己被艾尔海森不告而别气的，肯定是刚刚被那么多人盯着感到不自在而升温的。
不然——总不可能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径直朝艾尔海森走，然后拽起他的手臂，在其他人的目光下离场而脸热吧！
卡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又复杂又气愤又莫名有点激动的心情，他想，这不断跳动的心脏肯定是为了能改好梅赫拉克目前出现的问题吧。
至于因为在家宅太久，没见到艾尔海森什么的，忽然在大厅看到他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值得他激动。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卡维心里忽上忽下的飘着一团思绪，直到走到角落的时候，他才触电般的缩回了手。
环顾四周，见自己挂扣着的探测没有发出提示声，卡维再次将视线转移到艾尔海森的脸上。
他也不顾自己面庞有多热了，转身就凑到对方的身边，压低声音问：
“你怎么在门口？刚刚那么多人看你也不回应一句。”搞得他怪尴尬的。
虽然研究所里的人没有那么多如同上次在758任务里接应他的人员那么八卦，但好歹是个人来人往之地，稍不留神他们举动不就被传开了吗!
卡维不信艾尔海森想不到这一点。
面前的人神色依旧没有改变，如水般寡淡，眼瞳里倒影出了卡维小小的影子：“你很在意其他人对你的看法？”
“我——”卡维说了句子开头，就疏忽地一声断掉了，“那么多人看，我们这次任务也不是能公开的吧，在怎么样也应该低调行事啊！”
他直觉感觉到艾尔海森指的不是这件事，但是担心自己往旁边想会让自己的神情和语气露出更多马脚，他心慌的马脚，于是很快就赶在艾尔海森开口前又添了句。
“何况，我们一般都不怎么有交集的，忽然碰到面还看上去那么熟悉不是很奇怪吗？”
“熟悉？”
艾尔海森无视卡维这么一大串话，只抓住了关键字眼，重复了遍，反问道：“你觉得我们熟悉？”
？
卡维难以置信：“你都搬到我家去了——”这还不够熟悉吗！
但话说到一半，他又堪堪止住了话语。
太奇怪了这句话，全部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在暗指着他此刻心里正对某件事感到郁闷一样。
他深呼一口气，将脸别开，闷声道：“行了，你要办事就去办吧……我等下再去找你处理梅赫拉克的事情。”
即便艾尔海森不住他们家了，他也要把梅赫拉克上出现问题的地方给改掉。
他是不会在明知道梅赫拉克出现问题的情况下还放着不管的。
卡维叹了口气，刚想收起心绪往前再走几步，就忽感身后有一道视线还落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
他步伐一顿，回头看：“你怎么还没走？”
艾尔海森的视线从卡维的身上移了开来。不知在想什么，眼底的思绪被卡维瞧见，看得他有些心惊，就像是自己心中试图掩藏的想法被对方发现了般，感觉凉飕飕的。
他倒退了几步，也不等艾尔海森开口答话，就抬手朝对面快速地挥了下：“算了，我先去工位上了。”
心中总有种迫切的预感催促着他朝电梯走去，卡维迈步踏进了才开门的电梯，在点上楼层的时候，和站在外边的艾尔海森又对上了视线。
没来由的，卡维心底开始泛起了嘀咕：今天他话怎么这么少？是因为刚刚在大厅见面的巧合，还是我说的话他听进去了，所以减少开口说话了？
还没等卡维想明白，楼层就到达他想去的地方。
卡维收拾了下心情，撇开脑袋里这团蒙蒙的迷雾。
不管了，等下再说吧。
反正他今天话少的话，只要自己减少说话的语句，就应该不会在被这人看穿了吧。
—
艾尔海森面色淡然，回到大厅时还带着一层冷若冰霜、不让人轻易接近的气场。
这么以来，本来还想试着看看刚刚他们在拐角发生什么的人群顿时都被这不近人情的气场给冰了一下，瞬间都缩回了脖子，开始老老实实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回到大厅门口，迎面而来的同事是上次和艾尔海森有交接任务的人员，见艾尔海森罕见的在上班时间段内从工位上走出，惊讶地看向他：
“海瑟姆分析师，下午好！是去外面办事吗？”
艾尔海森听闻话声微微侧过头，颔首道：“嗯，有事情要我外出处理。”
听到合理的理由，其他人也不多问了，艾尔海森平日给人的感觉就是边界感很强，若是过多的去打探，总会被那层“勿扰”的隐形气场给遮挡住。
于是点了点头，给艾尔海森让开了身，见他走远后，一边又叹息着和身旁的同事感叹道：“不愧是Z基地里有名的分析师啊，不管往哪儿一走，远远地看着都觉得专业。”
“话说回来，我记得海瑟姆分析师不是前阵子刚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任务吗？按理说，基地应该不会在他刚完成一个大型任务后又继续处理新的任务啊。他这么快就要出去办事了？”
同事侧过头，去看艾尔海森的身影。
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了。
视野内只有白茫茫的一端，灰色的建筑直入云霄。道路尽头，皆是不认识的人。
“……谁知道啊。”同事收回了眼，“他在那个复杂系统科学和天体生物学这俩领域都是专长吧，我记得他还对前时代的SETI有研究，擅长的领域特别广，各个都顶尖……说不定处理完上次的任务后，有别的公司需要他来帮忙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也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怎么会那么清闲。
在海瑟姆分析师心情不错的时候，除去基地的专属研究所，其他地方的研究院和分析局也要他，只要给出一个能让他产生研究兴趣的题目或者课题，海瑟姆分析师是不介意去花点时间研究一下的。
—
被其他同事当成办理正事的艾尔海森神情自然，根本不像是有临时旷工的样子。
他穿过步行大桥，顺着传输人行线往下走，在分叉的路口上选择了自己要到达的地方。
下一瞬，就出现在了一个生命实验室前。
正打算出门等候艾尔海森的提纳里见到艾尔海森迎着风霜来，先是震惊他来得比信息上说的来得快，再是惊讶他竟然没带伞。
这里的气候和研究所的气候不相同，整体布局都是按照旧时代的来编排的，就连天气也是如此，常年的冰冷和冬日高高悬挂在实验室之上。
对于基地来说，为了保护这些看上去极为古董的余存基因，他们并不冒然采用新时代的技术，而是复刻了前时代的保存技术，特地在基地的土地上划分了一个区域，来专门保存这些对他们来说，是极为珍贵的玩意儿。
提纳里本身今日是不值班的，但是听到艾尔海森要来，就和其他的同事调换了班，卡着时间到实验室。
没想到刚到这儿准备好不久，艾尔海森就来了。
但眼下显然不是过多交流的时候，这儿的戒备极为森严，提纳里抬手示意了下自己的值班办公室。
“去那边说吧。”
艾尔海森没有应声，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
办公室内的暖气开着，嗖嗖的风被净化过，无味，衬得整个室内都极其的干净，寂静。
提纳里坐在虚拟屏幕前，给艾尔海森展示着最新一期的科研成果。
“基地先前是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研究所那方的生物模因师，但是……毕竟需要贴合人体前时代的基因，为了保证药品的稳定性，就将这任务交给我们了。”
他的视线随着虚拟的屏幕自动下滑而移动，最终停止在一个可以拉动放大观察的建模图上。
“你要的那份医疗药品就和我们这次任务所研发出来的药品放在了一块儿，按照你说的时间点来看，其实过几天就能到。”
提纳里给艾尔海森让了个位置，帮他调出了药物的成分表，在给他看了些与任务相关的资料和研发药物的过程与结论。
由于这些东西在一定范围内是公开的，艾尔海森有相关的了解权限，他浏览完后，朝提纳里提了几个问题，便颔首的结束了这趟主要办的事情。
外边的天气寒冷着，细细的雪从天上如絮般飘落下来，提纳里跟着艾尔海森走出实验室的大门，望向不远处的传输带节点。
那儿正荧荧闪着淡蓝色的光。
“卡维……近期身体怎么样？”
提纳里还记得在学院里上课的时段，卡维总是喜欢熬夜对自己的作业进行精细的加工，常常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近期就听闻卡维处理完758事件，在回程中途出了点问题，在身体上多少会有些回返。
但他毕竟不是研究所里的人，对这件事虽有关注，但不能了解内部的消息。
艾尔海森瞥了眼通讯仪上的消息，他和卡维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下午他回复自己那条“注意安全”的句子那儿。
不知怎么回事，卡维先是发了一句话，紧接着又申请模糊掉了，紧接着展现出下方更改过后的句子。
这句子非常简短，仅有一个字，却能透出发此条消息时，其主人的心情。
“哦。”
时间正好卡在他整理完资料，打算出研究所，正往走廊走的时候。
研究所和卡维的家还有一定的距离，较为长的路程，看上去不情不愿的，来得倒是快。
注意到旁边耳廓狐看来的视线，艾尔海森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小型屏幕，侧过头，回应道：“前几天让他在家里休息，但是他今天执意复工。”
“啊，原来是这样。”提纳里了然地点点头，“这样的情况，确实让人担心，难怪你找我要这次的药物……”
话说到一半，提纳里眨了眨眼，了然地笑起来，将剩下的一半话止住，换了个话题。
“我们这四人真是好久都没聚在一起，下次有空的话，可以叫上我和赛诺，再去酒馆喝一杯。”
艾尔海森淡淡颔首，与提纳里抬手道别，便走向了运输带的节点那儿。
身影分外的利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