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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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朝最近胃口不太好，总有反胃的感觉，叫了家庭医生来做检查，什么也没查出来，只说他可能是早年工作太拼命留下的后遗症，楼总却不以为然。
闻宵放不下心，哄着劝着让他又做了个全身检查，为此不惜牺牲色相，被某人掐着腰全身上下亲了个遍，差点收不了场，最后因时间实在太紧而难以继续，遂作罢。
事后楼总反思，公司发展固然重要，但美满的夫夫生活也必不可少啊。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件事被发小方一鸣知晓后大肆嘲笑：“你怕不是怀孕了吧哈哈哈哈哈！闻助瞧着斯斯文文，没想到居然是上面那个吗？”
一旁正在喝水的闻宵闻言一口呛了出来。楼朝打电话从不避着他也不总是一件好事。
楼朝：“滚。”
而后重重挂掉电话。
不管楼朝身体状况如何，工作不等人，检查后次日便与闻宵一同上了去海城的星际飞船。
楼朝一坐下就打开电脑回复邮件浏览方案，片刻不得闲。商务舱里人不多，很安静，他的键盘声有些明显。
闻宵低声替他叫了一杯咖啡，又替自己要了一杯开水，随即和楼朝一样打开电脑回复邮件。
一旁敲敲打打的楼朝突然开口问：“最近都没见你喝咖啡。”
闻宵闻言顿住：“想换换口味。”
闻宵目前还不想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楼朝，只是下意识顾及到腹中胎儿的安危。
他害怕听到楼朝否定的回答，如果楼朝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他和夏希阳的美好未来上的绊脚石呢？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
楼朝需要他的信息素安抚，需要用他来挡住楼老爷子的逼迫，需要他作为左膀右臂。而他需要楼朝。
他不知道为什么七年过去，当初的一切阻碍都已经没有了，楼朝和夏希阳还是没有在一起，但他清楚他和楼朝总有一天是要分开的，他们俩总会在一起的，楼朝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闻宵想留下他们曾在一起的痕迹，拥有两人共同血脉的孩子无疑是最好的证明，但不可能瞒得过楼朝。
他们朝夕相对，楼朝不可能不发现他的异常，一旦被发现他私自留下一个孩子，就算能侥幸保住胎儿，楼朝也不可能留他在身边了。
左右为难。
“如果身体不舒服等会儿到了海城去做个检查。”耳边又响起楼朝沉静磁性的嗓音。
“多谢楼总，不必了，工作要紧，我没什么事。”
“闻宵，我不是不讲人情的刻薄上司”，楼朝停下飞舞的手指，扭头看向他，语气很沉，“而且，我不仅仅是你的上司，明白吗？”
闻宵之前不敢和他对视，这下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认真严肃地点头：“明白了。”
明白个鬼。
楼朝心里叹气，等海城的事结束，得和他的小先生谈谈心，问问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温暖的大掌揉了揉手边圆乎乎的脑袋，大掌的主人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乖一点。”
闻宵耳朵红了一路。
飞机在海城降落，两人住同一间总统套房。他们每次出差都是住一起的，从无例外。
刚入住，闻宵就收到了总部发来的关于马克的最近资料。
马克风流成性，此人ao不忌，联盟各处遍布他的红颜蓝颜。据说他这次来海城是来同他的蓝颜知己斐文相会。如果斐文是个普通的omega自然不值得马克千里迢迢来找他，毕竟想和他幽会的ao不计其数，巧就巧在这位斐文先生是海城蒋家的继承人。
蒋家在海城威望颇高，根基深厚，当初楼氏在海城建立商业城时也同蒋家合作过不少回。不过商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如果马克和蒋家联合，那楼氏在海城的产业必将受到威胁，关键时期，楼氏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允许有闪失，这也是楼朝不得不亲自走一趟海城的原因。
楼朝正坐在他面前在打电话。
“楼总，您让总部搜集的消息传来了。”闻宵低声提醒他。
楼朝朝他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和电话那头寒暄两句，挂断。
“商会那边来的电话，商讨半年后选举会的具体事宜。”
联盟总商会是联盟成立后经过各大部门共同商讨，最后由联盟政府主持成立的最大商会。商会成员主要是联盟各个经济领域比较有名气的企业家，总计两万多人，每四年召开一次选举会，选举新的商会会长。一般选举出来的会长都会连任，直至前一任会长退休卸任，而会长在位这些年，对政府在各经济领域的规划和部署都会产生巨大影响。
这一任老会长年过七十，已经在任十二年，今年就会卸任，新的会长很有可能会在各行各业的商业精英中选拔出来。
楼朝在备选之列，他今年才三十五。
如果楼朝当选，他将会是联盟历史上最年轻的商会会长。
楼朝少有向闻宵解释的时候，最近却做起了这种不符合他性格的事。
例如向闻宵解释他在和谁通话，例如无论去哪里都会和闻宵说一声，例如和他说今天见了什么人......
都是很简短的一两句，却是从前他根本不会说出的话。
闻宵想，一定是因为选举在即，楼朝才不得不随时都注意着，往年选举前各候选人出意外也是常有的事。
楼朝见闻宵又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有些烦躁，岔开话题：“你刚说总部来了消息？”
闻宵这才回过神来：“是的，妍姐说马克和蒋家家主蒋和雍已经见过面，马克这次带来了联盟交通部批准的地铁建设公文，他准备在新的交通枢纽上打造一个新的商业城，比我们的商业城更具有地理优势。一旦新的商业城建设成功，我们从前的商业城辐射范围必定减小，损失不可估量。集团稳定的现金流每年有百分之十五来自于海城商业城的营业额，如果商业城盈利缩减，这对集团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楼朝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身边了，脱下了深灰色条纹的西装外套，只着一件白色衬衫，一条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长臂一展，看起来像是搂在闻宵肩膀上。
很亲密的姿势。
“通知总部，让策划部后天早上之前赶出一份海城新建商业城的草案。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先去商业城看看，不必提前通知。”
“好的。”
“楼总，我叫前台送了海城特产椰汁乳鸽汤，您最近胃口不太好，应该好好养一养肠胃了。身体最重要。”闻宵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满含祈求地看着他。
楼朝看进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反对：“好，吃完饭你也别忙了，今晚好好休息，之后几天都有得忙。”
“嗯。”
“另外，楼总，您明天的衣服我已经熨好，挂在衣帽间第一个格子了。”
楼朝的每一件衣服都是闻宵亲手挑选和熨烫的。
他享受于触碰关于楼朝的一切事物，特别是这一类贴身的，总是忍不住反复抚摸，每次洗过熨烫时，都会将这些衣服放在鼻尖，嗅一嗅上面残留的alpha信息素，有时候甚至会闻出反应。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背着楼朝的，不敢让他发现自己不正常的情态。
然而两人常年生活在一起，这么明显的渴望怎么可能瞒得过楼朝的眼睛？
那时他们刚结婚，楼朝出去和朋友们喝酒，回到家已经是半夜，管家和阿姨都已经休息了，只有他们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上楼，脚步并不轻，但也许是卧室里的人太投入，又或者对他不设防，根本没注意到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床上那双修长白皙的腿。
床上的omega面色潮红，往常含笑的桃花眼半眯着，迷离、沉醉和渴望占据了他的眼眸，红润的薄唇里轻咬着楼朝昨天换下的衬衫，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
楼朝听清了，他喊着自己的名字。
太勾人了。
闻宵又闻到了苦茶味的信息素，楼朝又想要了，没有缘由地。
自从公司稳定后楼朝的需求就像装满水的盆子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溢出。
虽然楼朝会分场合地克制，但闻宵舍不得他难受，就算不能就地解决，也会挑个没人的地方用嘴用手帮他。
他想今晚也用嘴吧，会更舒服，而且他自己也喜欢。
他要蹲下，楼朝的大掌就穿过他腋下将他抱起来，像抱小孩一样。
没办法，两人身高差太多，他因为早年生活环境太差，又是omega，不管怎么努力始终没有超过180，在二十岁那一年稳定在了178，而楼朝身高超过190，稍一抬头，下巴能放在他头顶。
做夫夫间的事时，闻宵常常像小孩一样被他各种抱来抱去，尽管闻宵本身并不弱小。
“不是不想？嗯？”楼朝将他放在腿上，一手扶在他腰间，一手轻轻勾了勾他的下巴。
闻宵爱死了他这时的眼神，像要索人阳魂的妖精，半笑不笑的，迷人又危险。
闻宵被他迷得晕头转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愣愣地回答：“没有不想，想的......”
妖精又开口，吐出迷人的咒语：“想要什么？说清楚。”
“想要你，最想要你，只想要你。”
楼朝满意了，亲了亲他的唇边，觉得不够，于是两条舌头缠缠绵绵地勾搭上，牵动着屋内的信息素升温混合。
突然，升温戛然而止。
楼朝依旧抱着他，但脸色难看：“想要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闻宵不敢抬头看他，挣扎着要下去，楼朝偏按着他不准他动弹分毫。
“你究竟在想什么？一点也不乖。”
闻宵心里一痛，楼朝说他不乖。
这比楼朝骂他还让他难受。
“你叫闻宵？是个乖孩子。”
这是十年前他通过闻叔引荐和重重面试，和一群人一起来到楼家大宅供主人们挑选时，楼朝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真好听，还夸他很乖。
闻宵被夸红了耳朵，那晚被这声好乖弄得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后来他知道，楼家选下人最重要的条件就是乖巧听话，乖是乖顺的乖。
楼家人要的是一条绝对顺从的狗，乖不过是对他们想要的物件工具的形容词。
但闻宵不在意，只要楼朝还觉得他乖，就说明楼朝需要他。只要楼朝需要，他就能留在楼朝身边。
可是今天楼朝说他不乖。
这句话太重。
心很酸很痛，痛得眼睛都酸了。
见他快哭了，楼朝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希望等海城的事结束后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合上了，楼朝去了书房。
屋内只留下一个闻宵，形单影只。
他开始有些讨厌这个胎儿，如果没有它，楼朝就不会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