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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舌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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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九月,但天气还是很热。有禾上课上得汗流浃背,下课铃一响比学生撤得还快。
须彦后脚就跟来了。
办公室的空调还没开足,两人抱在一起湿黏湿黏的。有禾抱怨说热,须彦仍像只大狗一样蹭来蹭去。早上没来得及喝的水被须彦的动作撞得晃荡起来,水液溢出把桌上的资料都弄湿了。
有禾心中一惊,猛地推开须彦,须彦没有防备差点摔倒,有些委屈:“有禾,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自从那晚之后,须世琛就几乎没让两人碰上面,须彦要上学,有禾被须世琛带到渡轮上度蜜月,可以说度过了很荒唐的半个月,明明很平稳的渡轮,有禾硬生生坐出了晕船的状态,以至于有禾做梦梦见渡轮都觉得是噩梦。
好不容易从须世琛的魔爪里逃出,转头又进了须彦的狼窟。
有禾都没说自己多遭罪呢,须彦先叫上委屈了。
“须彦,在学校里不要和我贴那么近。”
“为什么?”须彦皱眉,他顿了下,“别告诉我你爱上那个老男人了?就因为他给你买了一艘渡轮?”
听到“渡轮”两个字有禾有点应激,他闭了闭眼睛,才缓缓地说:“与这些无关……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关系特殊,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须彦冷着张脸,“你不是照样会因我而情/动吗?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男大学生说着有点热血上头,一把拉过有禾的手,引导他从自己的衣服下摆里探入,有禾摸到他结实的肌肉在手心跳动。
须彦问他:“你不喜欢了吗?”
他湿漉漉的眼神望着有禾,有禾心中震颤,手指像被烫伤似的猛地抽了回来,挪开视线一咬牙狠心道:“没错,我不喜欢了。”
须彦把他的头掰正与自己对视:“我不相信!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两人对视不到三秒,先败下阵来的却是须彦,有禾正要开口说话就被他捂住了嘴。须彦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眼神都黯淡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最后深深地看了有禾一眼,转身开门离开。
有禾没有阻拦,只是静默地站了许久。
这下须彦和自己是真的断了。
也罢,不用在父子俩中间摇摆,这下有禾可以安心做任务了。
须世琛最近出差,须彦也不回家,有禾偷偷溜进须世琛的书房。须世琛倒是对有禾不设防,给了他全屋进出的权限,有禾唯一没来过的就是这个书房了。
书房倒是不大,珍贵的藏书摆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有禾一排排看过去,发现有几本书比较突出,他把书本挪开,赫然是一个保险柜。家里有保险柜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个保险柜的体积只有巴掌大小,就算放金条都放不了几条。
但如果是用来放钥匙这种小物件的话倒是足够了。
只是密码是什么呢?
这时,系统突然弹出危险预警。
有禾一愣,难道是须世琛回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把书本归回原位,趴在门上听了会,没有动静,才开门悄悄离开。
谁知有禾突然被人反锁双臂抵在墙上。
有禾一惊:“谁?!”
走廊没开灯,男人沉默不语,然后拉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
有禾咽了咽口水,狐疑道:“……世琛?”
“……”男人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有禾干笑两声:“世琛,你出差回来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吓我一跳。”
“我想和你打招呼来着,但是你手机关机了。”
有禾听到男人的回答心脏骤停。
因为这话不是从背后的男人口中传出来的,而是走廊的另一个方向。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形从墨色的夜里显露,男人抬手打开了走廊的灯。
有禾瞪大双眼。
走廊尽头站立的,是须世琛。
那背后的人……?
不等有禾说话,背后的男人就亲昵地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有禾的耳边,语气轻佻:“我和爸爸长得很像吗?小——妈——?”
有禾浑身血液都凉了。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须彦对须世琛露出了挑衅的目光,父子俩刀光剑影,谁也不让谁。
须世琛冷肃的面孔被头顶的灯光隐去一半,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他看着被须彦抱在怀里的有禾,缓缓伸出手:“有禾,过来。”
“有禾别听他的!”须彦大叫一声。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有禾低头颤抖着对须彦说:“放开我,须彦。”
“有禾!”
“不要闹了须彦!”有禾侧过脸,眼里含着泪水,“我是你父亲的妻子!”
须彦呼吸停滞,只觉得有禾的泪水在此时此刻是如此刺眼。
他松开了桎梏,有禾像一只得了自由的小鸟般从他手里飞走了,飞进了他父亲的怀里。
须彦从来没有如此嫉妒过另一个男人,他们不应该是父子,而应该是仇人。
有禾被须世琛抱回了卧室,那并不远,就在书房隔壁两间。
有禾心跳得极快,须世琛什么也没问他,就说了一句:“今天结束后再洗澡。”
他不紧不慢地解开袖扣,有禾记得这是自己给须世琛买的礼物。
有禾咽了咽口水:“世琛,这么晚了,咱们还是洗洗睡吧。”
须世琛利落地抽出皮带,在空气中发出“咻——”的一声,有禾头皮发麻,屁股一紧,只听到男人说:“我和须彦长得很像吗?”
有禾一愣,没料到是这个问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须世琛缓缓笑了:“既然不像……你怎么会认错?”
走廊上的须彦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须世琛没有把门关紧,他听到隐隐的哭声,哭了好长一段时间。须彦有些麻木地抬起脚走过去,路过时鬼使神差地往没关紧的门缝里看了一眼,身体一僵。
有禾被须世琛抱在怀里正对门口的方向。须彦看得一清二楚。
与须彦对视的一瞬间,有禾止不住地颤栗起来,但他咬着嘴唇什么话也没说,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看起来既痛苦,又难过。
直到须世琛捂住有禾的双眼,看向门缝里窥视的须彦。
须彦这才急促地呼吸起来。
刚刚须彦对须世琛公然的挑衅,被数以百倍地还回来了,打脸来得如此快,让须彦落荒而逃。
第二天有禾发高烧,须世琛没去工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有禾,尽管有禾被他弄怕了,只要有肌肤接触就本能地颤抖,但须世琛很有耐心,亲自帮有禾洗澡换衣服,还帮他请了病假。
须彦不知道去哪了,有禾好几天都没见到他。唯一庆幸的是须世琛并没有问他和须彦是什么关系,也没有问那天晚上有禾怎么会在书房门口,仿佛事情已经翻了篇。
只不过这样的毫不过问让有禾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须世琛就会突然给自己一刀。
有禾这段时间做的噩梦都是自己被须世琛丢到海里喂鲨鱼,然后系统弹出任务失败,积分清零,回到本世界直接变成穷光蛋。
长时间做噩梦让有禾精神萎靡,病假结束后回到学校上课也无精打采,只有在学生来问问题时勉强打起精神耐心解答。
有禾就这样死气沉沉到须世琛都来问他是不是又生病了。
有禾说没有。
须世琛没有追问,后续送了他一套海景别墅,说有空可以去散散心。
这个世界的财产无法带回本世界,有禾并没有多开心。但须世琛眉头一皱,有禾怕他嘴巴一张就是问他和须彦是什么关系,连忙露出笑容说谢谢老公我很喜欢。
须世琛仍是皱眉看了他良久,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喜欢就好。”
有禾懵懵懂懂,第二天起床没有看到须世琛,问管家才知道他又出差去了,至于去哪里,一直都是保密的。
须世琛出差得好频繁。
两人结婚以来对方或长或短的出差时间占据了大半,只不过每次出差回来都和有禾呆在一起,让有禾产生了须世琛天天在身边的错觉。
不过须世琛出差也好,有禾乐得清闲。
他懒洋洋地躺在后院的躺椅上晒太阳,手边放着美味的茶点,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了。
直到有人走到他旁边挡住了太阳。
有禾睁眼,入眼便是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他一愣,不敢认:“须彦……?”
正是须彦。
他在有禾身边蹲下,说道:“是我,想我了吗?”
有禾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他的头发上,迟疑道:“你怎么染头发了?”
须彦勾唇:“想染就染了,你不觉得我金发很帅吗?”
这张脸染金毛确实别有一番帅气,但有禾知道须彦不是一个觉得帅就会去染发的人:“我只是比较意外而已,对你来说太出格了点。”
“出格吗?我都做小三了,染发也没什么吧。”须彦嘴角勾着,眼里却没有笑意,“再说了,我不想和老男人一样。”
有禾心跳漏一拍,知道那晚的事情并没有过去。而且须彦肯定看到了……有禾以为须彦会闹,结果意料之外地风平浪静。
不满于有禾走神,须彦捏着他的下巴转到自己面前:“有禾,看我。”
有禾的骨头被太阳晒酥了,懒懒地与须彦对视:“嗯?”
“我做了个更出格的事情。”
只见须彦缓缓地伸出舌头,在他的舌面正中央,有一个钢珠样式的舌钉。
须彦牵起一抹邪肆的笑,蛊惑似的问有禾:“你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