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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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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jojo、你和克拉拉到底算什么亲戚呢？”
波鲁那雷夫在只有他俩的电梯里这样问道，承太郎低垂着眼眸，淡淡吐出一句：“我和她有同一个祖先。”
祖先啊…这个词被波鲁那雷夫反复咀嚼，但他很快又露出那副标准的笑容：“同一个祖先又不是同一个爹，没关系的吧！”
“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的，祖先嘛，又不算□□！……”波鲁那雷夫停下来仔细思考着，小声问他：“算吗？”
承太郎像是受不了他炽热的眼神，别开脸不看他：“我不知道。”
“呦呦呦装什么！我真是受不了你们这群亚洲人，喜欢又不说，憋着不难受吗？”
承太郎还是不说，对法国男人上升到国际高度的地图炮言行也没有任何理会，一副咬死不松口的态度让波鲁那雷夫瞬间失去逗弄他的心思。等待电梯上行的时间很快，在叮——的一声响起后波鲁那雷夫率先出了门，踩在地毯上的感觉有点软，波鲁那雷夫不由得加重了脚步，他边走边说：“其实何必有那些包袱呢？饮食男女年轻气盛的这不很正常嘛！”
“她才十六岁。”
“可你也才十七岁啊！法律无法同时选中你们两个！”
莫名感觉到波鲁那雷夫的话一定会越来越歪的承太郎压低帽檐，语气郁闷的说了句：“我去抽根烟。”就离开了，波鲁那雷夫站在门口，表情戏谑，眼瞧着男孩真的走了，才小声嘟囔说：“装吧、装到最后来不及可就惨喽——”
任谁都能看出来克拉拉和花京院走的更近，讲礼貌的小男孩是个女生就喜欢，偏偏长得也不错，时间一久谁能保证克拉拉不会动心？
波鲁那雷夫失笑出声、拧开门把手走进房间。
………
克拉拉拿着钱包准备出门买件衣服，花京院坐在床上，有些不自然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他询问：“你要去哪里啊？”
“买换洗衣服，我身上这件还是史比特瓦根财团提供的呢。”
行李没死在第一次飞机坠毁，却流失在第二次轮船爆炸里，而且如果只是丢失几件衣服也就罢了，克拉拉想着自己被爆炸的火波及到的头发……
虽然没烧太多，但是，焦黑卷曲的一小片，也让她足够狼狈了…
幸好钱包还在，趁着时间充足，剪个头发，买几件贴身的内衣，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我陪你一起吧，你自己太危险了。”花京院立刻站起身，克拉拉还疑惑呢，但她还是笑着说：“可是我要买点隐私用品，你看着安，我自己就行。”
没等花京院再说什么，克拉拉拿好自己的钱包就打开房门走出去了，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和少年互相大眼瞪小眼。
“……要吃冰淇淋吗？”
“好啊！”
………
“哦！这位客人！您的脖子怎么了！”
克拉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讪笑一声问：“剪头发多少钱？”
少女不妙位置的伤势似乎让女店主想到了不好的东西、她按流程让克拉拉先去洗发，借着俯视的角度把那些狰狞的伤痕看得更加清晰，克拉拉眼看店主表情越来越不妙，刚想解释什么，就听见门口的风铃被拨响，有客人进来了？
老板娘手法生涩，厚密的泡沫不小心蹭到了克拉拉眼睛里，少女难受地闭紧双眼，瞬间忘记了新进来的客人。女人一边惊慌失措地给她用水洗眼睛，一边努力招呼客人：“帅哥坐一会儿！前面还有一位顾客！”
克拉拉眼睛难受得很，在香港被波鲁那雷夫烫伤也才不过两天而已，原先的玫瑰色斑痕稍稍减退，可这又被洗发露糊住眼睛，克拉拉顿时有些脱力的难过……
就像一瞬间失去所有、甚至是说话的力气。
“眼睛不舒服吗。”
熟悉的嗓音让克拉拉惊喜地睁开眼，虽然只能睁开一只，但克拉拉还是努力去看站在旁边的承太郎：“承太郎！你怎么来啦！”。在少年眼里，克拉拉像极了画上的小鸟，睁着一只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像是看见了最亲近的人似的。
她长得挺适合演电影的。
“听花京院说你要剪头发，正好我也要。”
“那我们还挺有缘的，店都选一家来了。”
……
话闭又是一阵沉默，老板娘给她用毛巾包住头发时还不小心揪痛了她，但克拉拉没在意这些，只是笑笑就顺着女人的指引坐到凳子上。
“想剪什么样的发型呢？”
边擦头，边问克拉拉自己的想法，但少女只是捻起一缕焦黑卷曲的发丝，沉吟片刻后便说：“把被烧焦的地方全剪掉吧，最好还能扎上。”
“好的好的没问题，刚刚真是抱歉啊……我免费送您一次护理吧！”
克拉拉与镜中老板娘真诚的倒影对视，少女灰蓝色的眼睛没有情绪，她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我赶时间，只是修剪就行。”
“好的好的……
承太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好，他旁边就是杂志筐，此刻却没有兴趣看，反倒打量起店内装潢，室内空间不大，还处处被老旧设备填满，墙上贴的时尚模特的发型他觉得千篇一律，全世界的审美都不怎么样。
她为什么不找个大点的店呢？
这里的老板看上去不像什么能处理好新潮发型的人才。
而且…
承太郎换了个姿势。
这屋实在是太窄了。
不过。
理发时的克拉拉更不爱说话了，她湿透的头发被长嘴夹弄出滑稽的造型，漆黑的发丝被指头夹起再被剪掉，一剪刀一剪刀下去，他熟悉的克拉拉逐渐变得陌生。
然后承太郎对上了镜子里那双冷淡的灰蓝色眼睛。
她睁开了眼，脸色苍白，依旧没说话。但承太郎觉得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即使主人什么也没做，它自己就替代她说出了隐埋在心底的秘密。
这让承太郎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父亲和困在日本的母亲。
………
“凉快吗？”
少女接二连三的遭难，爆炸让她耳膜受伤、头发也被烧焦，喜欢注意自己仪容仪表的姑娘也被这开头就充满坎坷的旅途磨平了棱角。
克拉拉甩甩新剪的刘海、语气轻松地说：“很不错，这让我看起来更像未成年了。”
承太郎低头闷笑道：“这可不是个好笑话…”
“我是说真的，说实话、我不擅长撒谎。而且我现在真挺开心的。”
“可你一直在受伤。”
克拉拉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没什么影响。”
这下，承太郎觉得自己更看不懂她了。
但无所谓。
少年笑了笑，他抬手指着街边的水吧问：“要不要去喝一杯柠檬汁。”
“那太好了，我请你喝。”
顺便来一份软烂的美食，如果可以的话，克拉拉忍受腹中饥饿迫不及待地和承太郎往小吃街走去。
………
“呦！这位客人！您的青柠鲜虾坎波烩饭！小心烫！”
克拉拉紧紧贴着靠背，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饭被端上餐桌，谢天谢地，她顺利找到了口味清淡的美食！
承太郎点的是塔可和玉米汤，可克拉拉又拿过菜单看了看，勾选了一道辣酱炖肉，她觉得虽然自己食量小，但承太郎一定大，这些肯定不够吃的。
“您好，请帮我再上一份莎莎酱，谢谢。”
“好的！请稍等！”
“哇……看他们吃的感觉分量不小呢，这下我们可能会吃的很饱哦。”看着掩饰不住开心的克拉拉、承太郎也好奇：“你很喜欢这里吗？”
似乎没想到承太郎会这样问，少女羞红了脸，她低头不语，承太郎有耐心等她说，可是半晌过去，少女依旧低着头。承太郎觉得她越不说、自己越是好奇，像是有只虾子在心间走来走去似的，可即使这样，他也没追问。
直到菜上齐了，就连克拉拉自己额外点的那份莎莎酱也被端了上来，她才抬手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承太郎这才看见她的耳朵红到发紫。
“我在家的时候妈妈从来不让我吃辣椒……”
“嗯？”
少女抿嘴笑道：“我喜欢吃墨西哥菜，但妈妈总说很怪，她不太喜欢辣椒…不过这里的辣椒很香。”
这时，穿着厨师服的男人端着陌生的菜走了过来，克拉拉疑惑说：“我们没点这个。”男人却不以为意，一张满是异域风情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这是本店的赠品，我是今日的主厨乔瓦尼·沃尔佩，二位客人可以叫我乔瓦尼。”
“沃尔佩……沃、波？您的口音听起来不像美国人。”克拉拉纠结于厨师的口音，而承太郎则干脆利落的腾出放新菜品的位置。
“是的，我来自意大利，但现在是专注于墨西哥美食的厨师。”
承太郎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他现在肚子快要饿到把自己吃掉了，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裹满酱汁的塔可吃进嘴巴里…
“作为一家融合菜餐馆的主厨，必须身兼多项工作，近一个月来，从没人只单一点过传统的墨西哥菜，就算有一两道，也会特意叮嘱不要辣椒不要洋葱，甚至不要青柠汁！……”
男人越说越激动，克拉拉看见他眼白爆出的红血丝莫名感到不安，她不自觉看向承太郎，但少年自顾自的拿起塔可大口咀嚼，不过没发出不雅的咀嚼声，克拉拉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没错！没错！就是要大口地吃！把鲜嫩的肉馅像吮吸花蜜一样全部吞进肚子里！这才是墨西哥美食的精髓！”
说罢，男人狂热的视线落到克拉拉脸上，女孩立刻拿起叉子、可男人立刻不爽的啧了一声，少女一个激灵、闷头换上勺子、这才听到上方传来满意的哼哼声。
她想看看周围食客的反应，却感觉头顶的视线似乎比山还沉重，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用勺子挖了一勺烩饭，但上方的视线瞬间变得危险、她福至心灵地改成满满一大勺，察觉到视线变轻、她认为或许这只是个对自己厨艺走火入魔的可怜人罢了。
毕竟承太郎吃的很香。
于是她也把那勺饭努力吃进嘴里，为了尽可能的体面，她把嘴张到最大，确保不会有饭粒粘在脸上。
“嗯嗯～就是这样～很美味吧～我用了集市上最新鲜的青柠檬榨汁腌制甜虾，又在酱汁里擦了干净清爽的柠檬皮，一点点……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让舌尖宛如烟花爆炸一样！”
可明明已经按照厨师先生的意愿吃了，克拉拉也捂着嘴惊呼，发自内心的夸赞他做出的食物好吃到让人吞掉舌头！明明对于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厨师这些应该够了才对，但克拉拉却绝望地发现、厨师先生笑眯眯的并未有离开半步的打算。
她希望承太郎说点什么！
但是。
除了咀嚼食物之外，高大健壮的少年分不出一丝注意力给这明显不对的氛围，克拉拉再也受不了了！她转头看向周围食客，却发现所有人都像承太郎一样专心致志地对付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完全没注意体格庞大的厨师先生为什么不在厨房里忙活……
这时厨师先生又开始自说自话了，克拉拉惊恐地发现他的神情比之前更加疯狂！
“他们拥护的体面不过是虚假的谎言…他们批判墨西哥菜为野蛮人的饕宴…可是选用食材最鲜美的那一瞬间入菜难道不是对食物本身的尊重吗！他们不过是一群不懂欣赏的蠢猪罢了！”
但很快他话锋一转：
“我有位表弟，他非常拥护意大利菜，最近我还想着回国一趟好好跟他交流一下呢呵呵……”
他的语气逐渐怨毒，克拉拉不知道他所说的“他们”究竟是谁，毕竟只是理念不合的客人真的值得他这么怨恨吗？
“你是替身使者吗？”
男人立刻回神，扬起灿烂的笑容说：
“是的哦～我也是替身使者呢，我的替身名叫：【罗马假日（Roman Holiday）】！你能看见他吗！”
随着话音落下，他身后慢慢显现出一个通体金黄的人形替身，他没有五官，没有肌肉结构，像是软糖堆出来的“人”……克拉拉好奇地走近去看，黄色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他没有眼睛，克拉拉却能感觉到他是实实在在看着自己的，这种感觉很奇妙，克拉拉几乎是瞬间就把这归结于替身使者之间的吸引。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呢，怎么能这么没有防备心呢？万一我要攻击你怎么办？”
克拉拉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衣角：“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子的替身，没有任何性别特征……”
罗马假日并非完全没有特征，比如他肚子中间被掏空，透明的泡泡似的圆球包裹着和他体表一样颜色的实心球，圆球悬浮在泡泡中间，球体表面延伸出一根细细的管子连接着上面的身体，像是一个异形的胃，而凑近看克拉拉还看到罗马假日皮肤表面的其实不是在“发光”。
那是一种金色的粉尘似的东西，稳定地在他皮肤上方忽闪忽闪发光，以至于这个替身整体呈现出一种“圣洁”的味道……
“他太漂亮了……”
如果可以，克拉拉很愿意把他拍下来留作纪念！
“你很懂得欣赏美丽，美丽的小姐，你的直觉也是对的，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我希望你能坐下继续品尝美食。”
厨师恢复公事公办的语气，他笑着伸手为她指向座位，克拉拉知道他没有恶意后、便安心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只是，在舀起烩饭的时候状似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一句：“可以为我介绍您的替身吗？”
说罢她像是不在乎这个问题似的把饭送进嘴里，很奇妙，他们的对话和短暂的对峙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这饭却没有一点失温，是替身能力吗？
而承太郎依旧没发现问题严重性的继续进食，以沉浸的态度…
“当然！”
果然，在介绍食物时倾诉欲就那么强大的厨师在介绍自己替身时也出奇的话多：
“我的替身是个十足十的好帮手，因为他的皮肤上漂浮的小颗粒能够附着在食物上，这些金色的宝贝能激发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那是一种对美食的渴望，因为人类的基因里保存着对饥饿的恐惧，罗马假日可以将这种本能放大数千倍，让人类变成只会进食的猪……”
“你没见过那种景象，你能想象吗？明明是餐厅，明明只是普通人而已，却像那不勒斯街区里的瘾君子一样……”
“但对我是好事，我可以用罗马假日得到全世界的赞誉。我会用被人瞧不起的墨西哥菜走上神坛！”
………
狂热过后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克拉拉往嘴里一勺一勺地塞，乔瓦尼站在旁边一句一句地说：
“但这是作弊。”
“因为都是假的，罗马假日所营造的景象全是虚构的。”
克拉拉用餐巾纸擦擦嘴，她撑的不行，放下勺子的磕碰声和乔瓦尼的响指撞在一起，金色的罗马假日消失了，蒙在众人脑海中的迷雾也消失了。
承太郎迷茫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黄色酱汁，油腻腻的，甚至很烫，肚子传来诡异的饱胀感，像是吞进去了一整只牛似的！可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卡莱！”
少女却抬手示意没关系，她的表情太冷静，承太郎立刻就明白了，他没继续问、转而拿餐纸擦手。
“看吧，就像做梦一样，无论多美，醒了，还是会忘记，完全不会在乎梦里发生了什么。”
乔瓦尼惨然一笑，挺拔的肩颈都颓了下来，他挥挥手，绣着卡通辣椒图案的围裙沾上许多不小心蹭上去的料汁，边缘还有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痕迹。
“今天营业到此为止，各位的餐费我买单，请吃完有序离开就好。”
是主厨亦是老板，不顾周围食客压抑的惊呼就洒脱的抬脚往后厨走去，克拉拉见他要离开，主动追了上去。
承太郎也立刻扔下餐纸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请等一下！”
“今日主厨身体抱恙，恐怕无法提供食物了哦。”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克拉拉一路追他进了厨房，掀开干净的门帘，克拉拉闻到了扑鼻而来的洋葱味，她的眼睛不自觉分泌眼泪，但她依旧追到男人身前。
“为什么我没被影响？您的替身能力没有对我发动吧！”
乔瓦尼淡漠的巧克力色眼睛注视着她，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从街头我就看见你们两个，我鼻子很好使，闻出了替身使者的味道，你身后的大个子看着就不好惹，长了一副东西不好吃就不给钱的流氓脸。你到还好，意大利人都很喜欢你这种长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确实还是意大利籍。”
可能是身处自己地盘，乔瓦尼没像在外面那样说话，他的语气变了，但克拉拉知道，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所以是在瞧不起我？”
“哦…你怎么能这样想？意大利男人喜欢美女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身后的承太郎把指骨捏的咔咔作响，脸色比炉灶上的锅底还黑，克拉拉手伸到后面按住他的袖子：“但您错估了。”
“什么？”
“可能您很会做菜，但看人似乎不太清楚。”
少女走上前，绕着动弹不得的厨师先生走了两圈，她动作很慢，慢到近乎嘲讽：“您怎么能忽略一个女人的替身能力呢，万一她的替身是哥斯拉怎么办？”
嘴上的到是谆谆教诲，承太郎忍不住笑了。
“就算我没有攻击力，那我也可以用我的能力让您无法行动，再给我的大个子同伴来一记足以让他清醒的巴掌，然后他再把这火辣的掌印印在您英俊的脸上，左右都不厚此薄彼的那种。”
克拉拉皱着眉，承太郎忍不住笑出声，他低着头、并不在乎克拉拉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这话太过俏皮，俏皮到他又饿了。
“而且您在消沉什么呢？您以为我之前的赞赏都是被胁迫的吗？我不擅长说谎，您做的墨西哥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我发誓！”
少女仰着头用世界上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立行禁止发动时不会暂停人的思想和五感，所以乔瓦尼完全能听到克拉拉的话。
“我很感谢您没有对我使用替身能力，让我能记住这份美味。我想哪怕是临死前我依旧会记得您这里的辣椒很香，只带一点点我能接受的辣味，我从没吃到过这么合我胃口的辣椒。”
被禁锢住的男人表情不变，眼睛里却涌出泪水，说真的，有点滑稽。
克拉拉立刻解除能力，然而在男人能动的一瞬间克拉拉就被满是香辛料的怀抱抱住了……
我的衣服……
这是我新换的…
少女选择接受男人全部的泪水，所以她也回以力气满满的拥抱，
“谢谢你……谢谢你……”
承太郎压低帽檐，脸别到一边去：“真是够了——”
恢复活力的厨师先生又给他们加了几道菜，免费的，因为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所以等到菜上来了后大厅已空无一人。
克拉拉本以为接下来只需要礼貌请求打包就可以离开，可结果手里拿着切菜刀的乔瓦尼笑眯眯的站在桌边，语调温柔又阴森：“墨西哥菜的精髓就是要趁热呢，打包是对美食、哪怕是意大利菜最大的羞辱。”
“可是我很饱了…而且我的胃不太好、不能吃太撑……”克拉拉试图用示弱来讨得一丝宽容。
“那您身边的朋友恐怕是可以吧，即使不好吃也不需要付钱哦，这是乔瓦尼宴请朋友的。”
庆幸承太郎只点了塔可和玉米汤，赠送的牛肉馅饼分量也是很符合赠送这个词。新端上来的酸奶酱沙拉、芝士坚果焗饭、芒果鲜虾牛油果大份塔可都不算什么很残忍的大小……
克拉拉认命般地坐回椅子里，刚想拽过沙拉碗，就看见承太郎长臂一揽，把食物全划到他面前：“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年说这话时配上他冷硬无所谓的表情，克拉拉的心脏突兀的快速跳了起来。
他像个男人……
克拉拉稚嫩的、没有过任何成人经验的心不知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她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呢。
“嗯，非常美味。”承太郎冷静地给出了评价，他看起来就不像会骗人的人，乔瓦尼脸颊飞上两朵红晕，攥着餐刀的手激动的快速晃了几下，他笑着催促道：“酸奶酱呢！”
克拉拉赶紧叉了一口吃进嘴里，感受到鲜甜绽放在舌尖，她控制不住睁大眼睛发出满足的声音，拖得长长的一个音节比所有华丽词藻的赞赏都要来得激动人心，乔瓦尼的脸更红了，他拿起空盘子，克拉拉以为他会离开，但年轻偏执的厨师先生没挪动半点脚步，宛如驻守在城堡外的女王卫兵。
但这太诡异了……
而他们二人，就要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吃掉所有原本她心心念念的美食。
可是真的吃不下了……
“要全部吃下去哦～浪费食物可是要在死后被惩罚吃下同等重量的泔水呢～”
最后还是承太郎吃掉了绝大部分的食物，克拉拉吃完自己的烩饭后又勉强努力分担下一半沙拉。
“希望我们下次很快就能见面，克拉拉小姐、承太郎先生。”
乔瓦尼·沃尔佩站在门口，向他们挥手告别。
顺利离开餐厅后，克拉拉坐在花坛边，少女擦着眼泪，她完全走不动了！肚子撑到痛，下一秒就要呕出来似的！
“我再也不要吃墨西哥菜了……”泪眼婆娑地说完后她左右看了看确认那个意大利厨师没在附近才用纸巾继续擦眼泪。
承太郎双手插兜背对她站在旁边。
然后打了个饱嗝。
克拉拉听见了就边哭边笑，她擦干净眼泪，吐出长长的气，皱着眉轻轻按摩自己的肚子。
“你明知道我可以把他打倒放我们走。”
克拉拉摇摇头道：“不、他不是坏人，替身能力也只是希望大家爱上他所做的菜而已，对这样的人，不该使用暴力。”
“你的善良会害了你。”
太阳炙烤着所有地面上的人类，海的咸湿顺着风飘进鼻腔，恍惚间，眼前都出现了浮光跃金的景象。
“或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