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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曲奇面具人阿飞 ...


  •   雾隐村的雾,连白日都带着化不开的湿冷。

      五岁的鸢,还没穿上暗部制服,只是个攥着迷你苦无、在训练场角落偷偷模仿成年忍者动作的小不点。

      她的银发软软贴在脸颊,眼神却比同龄孩子更沉,像藏着雾里的寒星。

      没人知道,从她第一次偷偷摸到训练场那天起,一道戴着漩涡面具的身影,就已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那是阿飞,是她尚未知晓的、暗影里的“引路人”。

      鸢的第一次“训练”,是在雨后的训练场。

      泥土被踩得泥泞,她学着大人的样子扎马步,小腿却抖得像风中的草,没坚持半分钟就“噗通”坐在泥里,小手还紧紧攥着那把比她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苦无。

      她没哭,只是抿着嘴,把苦无放在一边,又重新撑着膝盖站起来,再次扎稳姿势。

      “呜哇——这马步扎得,比刚学走路的小鸭子还晃哦,嗯~”

      怪异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的樟树后传来,鸢吓得一哆嗦,差点又摔下去。

      她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从树后走出来,脸上扣着个漩涡图案的面具,双手背在身后,左右晃着身体,活像个故意吓唬小孩的怪人。

      是阿飞。

      他不知在树后看了多久,此刻正盯着鸢的腿,语气里的嘲讽轻飘飘的,却没什么恶意:“腰没沉下去啦!你这样站着,风一吹就倒,要是遇到坏人,岂不是要被拎着后颈走?”

      鸢咬着唇,没说话。

      她不认识这个戴面具的人,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没有恶意——至少没有那种想伤害她的冷意。

      她按照阿飞说的,试着把腰往下压了压,可小腿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

      “笨蛋,不是硬压!”

      阿飞突然蹲下来,面具凑近鸢的脸,声音放低了些,不像刚才那么夸张,“你看,脚要分开,跟肩膀一样宽,脚尖稍微往外撇一点,把力气从脚底传到腿上,再稳住腰——像扎根在土里的小树苗,懂吗?”

      他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鸢的腰腹:“这里要绷紧,别松垮垮的。”

      鸢被他点得一僵,却乖乖照做。

      这一次,她能感觉到脚底传来的力道,小腿的颤抖渐渐轻了,马步真的稳了不少。

      她惊喜地抬头,想对阿飞说“谢谢”,却见他已经站起来,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马马虎虎啦!也就比刚才的小鸭子好一点,别得意哦!”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包装得很精致的糖,扔给鸢:“给你!不是奖励哦,只是我口袋里多出来的,扔了可惜!”

      鸢接住糖,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光。她看着阿飞的身影消失在雾里,捏着那颗糖,直到手心都出了汗,也没舍得拆开。

      雾隐的深夜,是孩子们该熟睡的时刻,鸢却偷偷溜出了宿舍。

      她听说训练场晚上会有“影子”,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其实是白天听成年忍者说“暗杀要藏在暗处”,她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藏得好。

      她躲在训练场的草垛后面,屏住呼吸,看着月光下空荡荡的场地。

      就在她觉得无聊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喂,小不点,你躲在这里做什么?玩捉迷藏吗?”

      鸢吓得差点叫出声,抬头看见阿飞倒吊在草垛上方的横杆上,面具上的漩涡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我在练习‘藏起来’。”

      鸢小声说,声音还有点奶气,却透着认真。

      阿飞“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哪是藏起来?草垛都被你压出个坑啦,敌人一眼就能看见!”他说着,从横杆上跳下来,落在鸢面前,“想藏好,就要像影子一样哦。你看——”

      他说着,往旁边的树影里走了两步。

      明明鸢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可下一秒,阿飞的身影就和树影融在了一起,若不是他偶尔动一下,根本看不出那里站着人。

      “要顺着光走,别站在亮的地方。”

      阿飞的声音从树影里传来,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还有,呼吸要轻,别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来,你试试,走到我这边来,别被我‘发现’。”

      鸢眼睛一亮,学着阿飞的样子,贴着墙根,一步一步往树影挪。

      她刻意放轻呼吸,脚踩在落叶少的地方,尽量不发出声音。

      快到树影边时,她还学着阿飞的样子,微微弯腰,让自己的影子和树影叠在一起。

      “不错嘛!”

      阿飞突然从树影里走出来,拍了拍鸢的头,“比刚才聪明多了!不过,要是遇到会听声音的敌人,你还是会被找到哦——下次试试,走路的时候,把重心放在后脚,再慢慢移到前脚,声音会更小。”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鸢:“这个给你,晚上走路的时候拿着,能照亮一点点路,别摔进泥坑里了。”

      鸢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萤火虫灯笼,暖黄色的光透过薄纱,照在她的手心里。

      她抬头想道谢,阿飞却已经转身,挥了挥手:“别跟着我哦!我只是觉得,晚上有个小不点在训练场晃,要是被巡逻的人抓走,就不好玩了!”

      秋末的雾比往常更浓,浓到五步外看不清人影。

      这天清晨,鸢被暗部的忍者叫醒,小小的身体裹在不合身的黑色夜行衣里,手里攥着那把已经用熟的迷你苦无——她接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任务:潜入邻村的边境营地,偷取对方的兵力部署图。

      “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带队的忍者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对孩子的怜惜,“要是被发现,就自己想办法脱身,别拖累其他人。”

      鸢点点头,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她跟着队伍来到边境,雾浓得像能掐出水来,带队忍者指了指营地西侧的矮墙:“从这里进去,图在最里面的帐篷里,半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

      鸢深吸一口气,按照阿飞教的样子,弯腰贴着墙根走。

      她把呼吸放得极轻,脚步落在草叶上,几乎没有声音。

      可刚绕过第一个帐篷,就听到巡逻兵的脚步声——比她想象中更密集,而且对方手里还拿着探照灯,光柱在雾里扫来扫去,像要把黑暗里的一切都照出来。

      鸢赶紧缩到帐篷后面的阴影里,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探照灯的光柱离她越来越近,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就在光柱快要扫到她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猛地吹起了帐篷的布帘,正好挡住了光柱的方向。

      “奇怪,刚才好像有动静?”巡逻兵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

      “别疑神疑鬼了,这么大的雾,能有什么动静?”另一个声音说,“赶紧走,别耽误时间。”

      脚步声渐渐远去,鸢才松了口气。她刚想继续往前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带着点戏谑的声音,从头顶的帐篷顶上传来:“喂,小不点,刚才差点就被发现了哦,嗯~”

      鸢抬头,看见阿飞蹲在帐篷顶上,身体几乎和帐篷的阴影融在一起,只有面具上的漩涡在雾里隐约可见。

      “你怎么在这里?”鸢小声问,语气里带着惊讶。

      “我?我当然是来‘看热闹’的啦!”

      阿飞说着,从帐篷顶上跳下来,落在她身边,声音压低了些,“前面第三个帐篷旁边,有两个暗哨,藏在树后面,你看不到他们,但他们能看到你——要从帐篷的左边绕过去,那里有个破洞,能直接钻到里面的通道。”

      鸢愣了一下,刚想道谢,阿飞又补充道:“还有,帐篷里有个陷阱,门口的地毯下面有机关,踩上去就会触发警报——进去的时候,要踩着地毯边缘的木缝走,别踩中间。”

      他说得详细,像是早就摸清了营地的布局。

      鸢点点头,按照他说的,绕到帐篷左边,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破洞,刚好能让她钻过去。

      穿过通道,她顺利来到最里面的帐篷外,小心翼翼地踩着地毯边缘的木缝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兵力部署图。

      她刚把图卷起来,塞进怀里,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巡逻兵发现了什么,正在往这边跑。

      “糟了,被发现了!”

      鸢心里一慌,转身想跑,却被阿飞一把拉住。

      “笨蛋,慌什么?”

      阿飞说着,指了指帐篷后面的通风口,“从这里出去,外面有片芦苇丛,钻进去后往东边跑,那里有个小坡,能直接回到你们汇合的地方。”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烟雾弹,塞到鸢手里,“要是被追上,就把这个扔出去,能挡住他们的视线。”

      鸢接过烟雾弹,看着阿飞的眼睛——虽然隔着面具,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平时的嘲讽,反而带着一丝紧张。

      “快走吧!别让我看笑话哦!”

      阿飞推了她一把,语气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

      鸢钻进通风口,按照阿飞说的路线跑。

      果然,刚钻进芦苇丛,就听到身后传来警报声和喊叫声。

      她一路跑到小坡上,看到了等待的带队忍者,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等她和队伍汇合,往雾隐的方向走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雾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远处的山坡上,静静地看着她的方向,然后渐渐消失在雾里。

      任务结束后,鸢因为“表现出色”,得到了一点微薄的奖励——一块小小的肉饼。

      她拿着肉饼,第一时间跑到训练场,想找阿飞。

      果然,阿飞正坐在她常坐的那块石头上,晃着腿,像在等她。

      “喂,小不点,任务完成得还不错嘛!”

      阿飞看到她,语气里带着点得意,“不过,要是没有我,你早就被抓住了吧?”

      鸢没反驳,把手里的肉饼递给他:“给你。”

      阿飞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我才不要吃这个呢!你自己吃吧,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抓住,好笑话你而已!”

      可鸢看得很清楚,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像是想接,又故意忍住。

      她把肉饼放在石头上,然后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对了,你怎么知道营地有暗哨和陷阱?”鸢突然问。

      “我?我当然是……”

      阿飞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当然是猜的啦!这种小营地,不都这样布置吗?别以为我是特意来帮你哦,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小玩具’这么快就没了,以后没人陪我‘玩’了!”

      “玩具”——阿飞总这么叫鸢,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鸢知道,不是这样的。

      有一次,她感冒了,没去训练场。

      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发现她常坐的那块石头上,放着一杯还温着的姜茶,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喝了这个,别感冒加重了,不然就不能‘玩’了!”

      她知道是阿飞放的。

      还有一次,她想练水遁忍术,却总也控制不好查克拉,急得快哭了。

      阿飞突然出现,用那种夸张的语气说:“笨蛋!查克拉要像小溪一样慢慢流,不是像洪水一样乱冲!你看,这里要轻点,那里要重点——”

      他一边说,一边握着鸢的手,帮她调整手势,“慢慢来,你还小,急什么?”

      鸢能感觉到,阿飞的手很暖,比她的手暖多了。

      而面具之下,带土的心情,比雾隐的雾还要复杂。

      他看着五岁的鸢,看着她软软的银发,看着她认真练习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这是他和卡卡西的孩子,是那个“奇迹”,是他在这黑暗世界里,意外抓住的一点微光。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鸢是“斑先生”计划的一部分,是他的“素材”。

      可他忍不住在她执行任务时,偷偷跟在后面,帮她挡住探照灯,告诉她暗哨的位置;

      忍不住在她受伤时慌了神,忍不住在她生病时偷偷送姜茶,忍不住在她沮丧时,用最笨拙的方式安慰她。

      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怕自己的黑暗玷污她,所以只能用“阿飞”的身份,用“玩具”“玩笑”当借口,偷偷守护着这颗在泥沼里发芽的幼芽。

      雾隐的雾还在飘,五岁的鸢握着阿飞给的萤火虫灯笼,在训练场里练习着他教的技巧。

      远处,戴着漩涡面具的身影静静站在树影里,看着她的方向,眼神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那是深陷黑暗的人,对自己内心最后一点微光,最小心翼翼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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