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与她的勇者与龙之造物》夏夜空想

4、第四章 古龙现世

　　四年前。

　　寒风裹挟着坚硬的雪粒，如同刀割一般，不断吹打到探险人员的护目镜和防护服上。

　　由加百列天使集团参与组建的联合考古研究队正在此地进行着勘探作业，他们本次的目标是冰层下面的岩石层。队员们小心翼翼地用钻探和重型破冰机切开厚冰。

　　突然间，一声如金属般的巨响从破冰机下传来，冰层下出现了一个异常坚硬的突起物。

　　年轻的考古队员盯着那块显露出来的白色物质，疑惑地喊道：“教授，您过来看一下，这……这像是骨头吗？”

　　安德森教授年过六旬，曾发现过许多古生物化石，第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仍不免惊骇：“这是……？”

　　.

　　午休时翃迹给自己泡了一杯柠檬茶，略显懒惰的靠在工作椅上刷手机。

　　忽然一个标题惊人新闻出现在了他手机上方的通知栏上。

　　《重磅！勇者屠杀的恶龙被发现！其命名为“冰川巨翼龙”！》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看错了，或者是什么恶搞，点开看了几眼后才直起了身子：“什么？！”

　　“这是这种传说生物第一次被证明真实存在，”新闻报道这样说道，“根据年代测算，其生存于末次冰期晚期……”

　　“真的假的？”他这样自言自语，引来同事们的侧目。翃迹赶紧找到自己关注的古生物科普博主，果然已经有了更新。又根据词条搜索了一下，发现相关视频已经铺天盖地。

　　“……这只巨龙初期被当作一种独立演化的兽脚类恐龙和从未发现过的超巨型翼龙搏斗后留下的残骸，”科普视频说，“因为它既有四肢也有翅膀，不符合现有脊椎动物的规律……”

　　“这个不是我们集团赞助的考古队吗？”看着看着，翃迹认出了衣服上的标志，忍不住跟旁边的同事伊阿宋吐槽。他还扫了一眼遗骸发现时间，发现巨龙发现时间已经是整整四年前的事情了。“内部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也不告诉我们，还得上网看，这个龙……翼展接近二十八米？？？这比目前已有化石证据的最大翼龙大了两倍还不止吧，这么庞大真的飞得起来吗？”

　　伊阿宋并不相信，说：“造假吧？翼展那么大，太容易瞄准了，古人类投几根标枪就能射下来了，那不是移动的肉罐头吗？而且截至目前为止也没有壁画之类的史料印证恶龙的存在。”

　　另一位对话题感兴趣的同事插进来发言：“可能是因为这么大的动物不好吃，恶龙传说中只有吃内脏的部分，肉质肯定又柴又硬。”

　　“数量太少了，很少有人见过吧。”又有一个人不太关心般地说道。“不过这只龙，它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标准吗？”

　　“它都有六肢了，你还纠结它符不符合空气动力学。”

　　翃迹听着他们讨论，又转回头来，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现在推测，距今大约一万两千多年前，由于冰期环境巨变，冰川巨翼龙的食物减少，恶龙一族应该就是在这段时期遭遇了大规模灭绝。研究团队的核心成员索菲亚博士通过分析稳定同位素重建了恶龙的食谱，食物有大地懒，短面熊，刃齿虎，锯齿虎，狮子，猛犸象，披毛犀等，这些都是大型哺乳动物，但是也有少量植物，可能是以肉食为主的杂食动物，不过不容忽视的是，尽管比例较低，仍然有4.83%的食谱是人类……”

　　快看到结尾时，内线电话响了。翃迹拿起来接通，人力资源部的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翃工程师，现在有空来九号会议室一趟吗？”

　　.

　　“命运戏剧”的公寓楼内，艾琳正坐在电脑桌前快速敲打着键盘。她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屏幕的白光，仿佛一团燃烧着的冰冷的火焰。

　　丢在床头的手机反复震动，亮起好几次，但她根本没心思查看，未读消息已经高达几十条。最新的一条是翃迹转发给她的。

　　【艾琳，你看到新闻了吗？你要写的小说有现实参照了。】

　　她不需要看，消息一公布的时候她就关注了。现在散乱的打印资料铺满了她的桌面。最上面一张是“冰川巨翼龙”的身体估算数值，她用红笔在上面做了标记：站立身高5.02m，体长不含尾6.85m，含尾15.5m，翼展推断接近28m。

　　下面堆叠着巨龙的骨骼CT扫描图，三维重建模型，以及与鸟类和一些古代恐龙、海洋爬行生物、鳄类的形态对比图，还有从各种新闻报纸和杂志上选取下来的切页。她关掉论文页面，进入加百列天使集团的官网查看活动安排，很快找到了次月一场面向媒体和相关人员的学术发布会专题讲座。鼠标的光标滑到活动申请参加的页面，她点开，开始快速填写表格。

　　姓名：艾琳·米尔斯。
　　年龄：30岁。
　　职业：小说家。
　　申请理由：为新作进行背景取材，以及与之必要的科学核实。

　　……

　　翃迹听到人力资源部经理跟他说的话，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调岗？”

　　“是的，调去集团下属研究所的特殊保障部门，里面有一个正在进行中的机密项目，需要你这样水平的工程师。”

　　“但是稍微有点远啊，”他看了看研究所的地址，又看了看经理，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艾琳的身影。他明显不愿意。“这样通勤时间也要增加……”

　　“项目会提供独立的员工宿舍，三餐也有专属餐厅供应，各方面品质都很不错，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而且还有额外的奖金和补贴。”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才刚刚开始谈恋爱，没法经常见女朋友了啊！”，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你不想去也可以，我们不可能违背你的意见，工会会保障你的权益，不过调岗的工资是这个数……”

　　HR将调岗意向通知单翻到后面，上面写了薪资待遇和项目津贴，翃迹看了一眼，眼睛都睁大了。

　　“我去。”

　　.

　　两周半后，艾琳跟翃迹在广场见面，位置靠近上次会面的博物馆附近。她一段时间前染了头发，然后根部又长出来一些，变成金棕交错的样子。太阳透过树叶照在她的头发上，形成柔亮的光斑。

　　她的包上挂着蓝色宝石形状的挂件——那是上次约会时，翃迹在博物馆纪念商店给她买的——以“海”宝石为原型的纪念品。

　　“你的头发染得真好看，”翃迹夸赞她。“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没有，就是偶尔也想换一下新形象。” 实际上这段时间艾琳心情非常沉重，但她没把这件事表现在脸上。她知道翃迹是发现古龙尸骸的集团旗下公司的员工，就试探着问他，“倒是你，最近很忙吗？上次你打电话跟我说要取消约会。我还以为你不太想见我了呢？”

　　“没有，绝对没有。怎么会呢？我每天都想念你。”他赶忙否认，“只不过突然有了一个调岗机会，说给我涨很多薪资，我就想去……试试。”

　　“你之前说，你的公司是加百列天使集团下属的子公司吧，就是那个发现‘恶龙’尸骸的集团，新工作和之前发现的冰川龙有关系吗？”

　　“那倒是没有，那个东西四年前就发现了，”说到这件事他点抱怨，“集团内部一直在秘密研究，连我们内部员工也瞒得死死的，说实话我还真想见见恶龙的木乃伊……嗯，但是没那机会。”

　　翃迹没有向她提及自己被调去了一个外骨骼装甲的开发小组，因为他签订了一份高度保密的保密协议，无法向周围人诉说。艾琳明显感觉到他有所隐瞒，陷入了沉思。

　　不远处的喷泉正在进行表演，配合音乐，水柱冲向天空，洒下一片迷蒙的水雾。

　　为了缓解气氛，翃迹从随身带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铁盒——是一盒饼干。盒面上印了那只被发现的龙的重绘图。恶龙喷出炽热的火焰烧毁村庄。他把铁盒打开，递到艾琳的眼前。

　　“尝尝看，”他说，“我们集团把那个被发掘出来的龙做成了饼干，现在还没正式发售，不过内部员工有福利，我们先拿到了，听说以后他们还打算和别的品牌跨界联名出一些商品。”

　　艾琳将目光投向盒内，拿起一块龙的骸骨形状的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