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男生》龙爪堰

62、第 62 章

　　这个寒假，短短二十几天。

　　林黎原本摩拳擦掌，规划了无数种和童瑶共度的美好时光，从童瑶家“偶遇”到公园散步，甚至连借口都准备了七八个。

　　可他万万没想到，童瑶说要学习，就是真的心无旁骛地学习。

　　那决心之坚定，甚至连“林丽丽”这张王牌都不管用了。他几次三番以“林丽丽”的身份发消息给童瑶，想以“好闺蜜”的身份上门送温暖、共进步，结果消息石沉大海，偶尔回复也是言简意赅：

　　“在刷题，勿扰。”

　　“闭关中，出关再叙。”

　　假期快过去一半了，林黎连童瑶家的门都没能踏进去一次，只能在微信上“狂轰滥炸”。

　　辣辣辣：都要开学了！【委屈巴巴.jpg】
　　辣辣辣：我就来给你送个水果，送完就走！真的不会打扰你学习的！【发誓.jpg】
　　假正经：不信。
　　辣辣辣：如果我打扰你学习，那我就是狗！【汪！.jpg】
　　假正经：你本来就是。【冷漠脸】
　　辣辣辣：你！……【气成河豚.jpg】
　　假正经：好了，不许再发消息骚扰我，不然拉黑你。【最终警告】

　　最终，在林黎持续不断、花样百出的软磨硬泡，以及赌咒发誓自己一定会像个隐形人一样安静后，童瑶才勉强松口，答应等过完年，大年初三之后，允许他以“学习伙伴”的身份登门，前提是——绝对安静，各自学习。

　　-

　　这两天。

　　林妈和林爸都纷纷从外地赶了回来

　　林家这个年过得热闹而温馨。林妈带回了大量的牦牛肉干、酥油茶和各式各样的藏族饰品，把家里装点得颇有异域风情。餐桌上也少不了她从西藏带回来的特产，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林妈讲在西藏做生意的见闻，趣事不断，笑声满屋。

　　只是，每当热闹间隙，林黎还是会忍不住瞄向手机，想着对面，童瑶是不是还在题海里奋战，年夜饭吃得开不开心。

　　他甚至在家族微信群里抢红包时，都下意识地想给童瑶单独发一个最大的，最后还是忍住了——怕打扰“学霸”清修。

　　_

　　年后。

　　童瑶的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窗外远处隐约传来的鞭炮余韵。

　　“保持安静，不要吵我。”童瑶握着笔，头也没抬，对着刚在她书桌旁坐下的林黎下达了最终指令。

　　林黎立刻正襟危坐，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夸张的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收到并绝对服从。

　　他规规矩矩地摊开自己带来的练习册，拿起笔，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然而，或许是童瑶房间里熟悉的、让他安心的淡淡香气。

　　或许是假期清晨特有的慵懒氛围，又或许是他前几天盼着见面没睡好……看了不到十分钟的书，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就开始在眼前跳舞。

　　起初他还强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可眼皮却越来越重。

　　笔从他逐渐松开的指间滑落，在练习册上滚了半圈，安静地停下。

　　他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意识还是不受控制地沉入了温暖的黑暗。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挣扎，手臂交叠垫在摊开的练习册上，脑袋侧枕着手臂，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彻底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他毛茸茸的寸头上，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少了平日的跳脱和狡黠，眉眼舒展，甚至带着点不设防的稚气，像个找到了安心归宿的大型犬。

　　不知过了多久，童瑶做完一套卷子，习惯性地想活动一下脖颈，一偏头，就看到了旁边睡得正香的林黎。

　　她愣了一下，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和那本几乎没动笔的练习册，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把他戳醒。

　　可指尖悬在半空，又停住了。

　　他睡着的样子太过无害，甚至因为呼吸，肩膀带着身体微微起伏，看起来……有点乖。

　　童瑶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她轻轻站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到床边拿起自己常盖的那条薄毯，小心翼翼地披在了林黎的肩上。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另一份试卷，笔尖再次落下。

　　房间里依旧安静，只是这一次，除了书写声，还多了一道轻浅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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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童瑶看着那还有余温的毯子放下了手里的笔，林黎睡醒后就回家了。

　　她熟练的拉开抽屉，换上新的笔芯。

　　童瑶相信自己一定能赶在分班之前超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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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逝，整个高一下学期，童瑶心无旁骛，以周明芳为目标全力冲刺。她和林黎除了必要的学生会工作交接，几乎没有任何课余来往，将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学习。

　　林黎从最初的不适应、各种试图“骚扰”，到后来也慢慢接受了现实。为了实现高二分班能和童瑶同在理科火箭班的目标，他收起了玩心，开始发奋图强。

　　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他——他总在丢东西。

　　起初是一些小物件，一支笔、一个笔记本，他并没太在意。但后来，事情变得诡异起来，他开始丢失贴身的衣物，先是篮球背心，然后是校服外套。

　　林黎自认已经非常注意，不再丢三落四，可就像撞了邪，隔三差五，某件私人物品就会不翼而飞。为此，他不得不额外买了三套校服和两件篮球背心，这笔“额外开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直到升入高二，凭借最后一个学期的拼命，他以“吊车尾”的成绩险险挤进了理科火箭班，终于再次和童瑶同班。而罗妍，则选择了文科，在楼上的班级。

　　这天体育课，林黎和童瑶所在的班级与罗妍的文科班恰好同一节。自由活动后，林黎浑身是汗。

　　“童瑶，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他对站在体育馆外，依旧捧着书学习的童瑶喊道。

　　“嗯。”童瑶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林黎快速钻进体育馆旁的厕所，换下被汗水浸湿的篮球背心。出来后，他顺手将换下来的背心搭在体育馆入口处的器材架上，想着先去旁边的体育办公室用纸杯喝点水。

　　他小跑进办公室，接了水咕咚咕咚喝完，心里惦记着怕童瑶等不及走了，捏着纸杯就快步冲了出来。

　　就在他踏出体育馆门口的瞬间，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刚才放背心的架子——空了！

　　他心头一跳，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立刻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略显匆忙地将一件眼熟的黑色篮球背心，用力塞进自己的运动背包里。

　　那个身影，正是本该在隔壁活动的——罗妍！

　　“罗妍！”林黎又惊又怒，声音不由得拔高。

　　罗妍身体猛地一僵，塞东西的动作顿住，却没有立刻回头。

　　站在不远处看书的童瑶也被这声呼喊惊动，抬起头，恰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林黎一脸震惊和愤怒地盯着罗妍，而罗妍的背影显得异常僵硬，她的手还停留在塞了一半的背包里，那露出的一角布料，分明是林黎刚才穿的那件篮球背心。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曾经同桌一年，看似清冷孤高的女生，竟然就是一直偷拿他私人物品的“小偷”！

　　“你……”林黎几步走上前，看着罗妍苍白的侧脸和不敢与他对视的眼睛，一时间，之前所有丢失物品的困惑和憋屈都涌了上来，化为了一句难以置信的质问，“……为什么？我的那些东西，都是你拿的？”

　　林黎的声音不算小，在空旷的体育馆入口处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引来了附近几个正准备离开的学生的侧目。

　　罗妍的身体彻底僵住了，塞背包的动作停滞在那里，露出的那一角黑色背心布料，像是一个无声的罪证。她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林黎灼灼的目光和童瑶投来的、带着惊诧与审视的视线。

　　“罗妍！”林黎又上前一步，声音里压着怒火和极度的不解，“我问你话呢！我的笔，我的本子，还有之前的校服和背心，是不是都是你拿的？！”

　　周围细微的议论声开始像蚊蚋般响起。

　　罗妍猛地转过身，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那双总是带着冷淡疏离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被当众抓包的惊慌、难堪。

　　以及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倔强。她紧紧抱着那个装了“赃物”的背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童瑶合上了手中的书，走了过来。她没有看罗妍，而是先看向林黎，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她的目光才平静地落在罗妍身上，没有指责，只有探究。

　　这种平静反而让罗妍更加无所适从，她像是被刺痛了一样，猛地低下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为什么？”林黎看着她这副样子，怒火渐渐被一种荒谬感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取代。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曾经的同桌，这个成绩优秀、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女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罗妍依旧沉默，只是将怀里的背包抱得更紧，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童瑶微微蹙眉，轻声开口，话却是对林黎说的：“林黎，先去把衣服拿回来。”

　　林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朝罗妍伸出手：“我的背心，还给我。”

　　罗妍身体一颤，像是极其不情愿，但在林黎坚持的目光和周围越来越多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僵硬地、慢吞吞地将那件还带着林黎体温和汗水的篮球背心，从背包里扯了出来，递还过去。

　　林黎一把抓过，感觉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眉头紧锁。

　　“其他的呢？”他追问。

　　罗妍猛地摇头，声音细若蚊吟，带着哽咽：“……没了，就……就这个……”

　　这话显然不可信。但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以及周围越来越密集的围观，林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更不适合深究。

　　他攥着自己的背心，感觉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他看了童瑶一眼，童瑶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走吧。”童瑶低声道。

　　林黎狠狠瞪了罗妍一眼，不再说什么，和童瑶一起转身离开。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混杂着羞愧、绝望或许还有一丝怨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

　　走出很远，直到周围没了旁人，林黎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我真没想到会是她！她图什么啊？变态吗？！”

　　童瑶没有说话，她回想起高一一年里，罗妍那些停留在林黎身上的、过于专注的视线，以及她那个从不离身的、写写画画的日记本……一个模糊的、让人不太舒服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

　　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道：“以后离她远点。”

　　林黎重重地“嗯”了一声，心里依旧膈应得厉害。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件失而复得的背心，只觉得无比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