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男生》龙爪堰

61、第 61 章

　　晚上，林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吃什么，忽然，他动作一顿，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笛子！

　　他猛地想起来，表演结束后，他光顾着兴奋，好像……把笛子忘在操场上了！

　　“靠！”他低骂一声，穿着拖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胡乱套上，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宿舍门，拖鞋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啪嗒啪嗒”急促的回响。

　　夜晚的操场空旷而安静，与白天的喧闹判若两地。只有几个后勤的工作人员正在借着路灯的光芒，拆卸着舞台的金属骨架，发出零星的“哐当”声。

　　林黎的心凉了半截。他焦急地环顾四周，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看台缝隙、器材堆旁、草丛里……哪里都没有那个笛袋的踪影。

　　就在这时，他瞥见体育馆侧门外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两三个女生，似乎刚结束讨论。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那个抱着笔记本、身姿挺拔的身影——是童瑶。

　　若是平时，他早就凑上去打招呼了。但此刻，他只是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又立刻低下头，更加专注地在地上搜寻。

　　那几个女生似乎结束了交谈，另外两人离开，只剩下童瑶还站在原地。她注意到了操场上那个深夜里还在“徘徊”的学生，眉头微蹙，觉得有些奇怪，便迈步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她才看清那个穿着随意、踩着拖鞋、正弯腰撅屁股在地上仔细摸索的人，竟然是林黎。

　　“林黎？”童瑶出声，带着一丝疑惑，“这么晚了，你在这里找什么？”

　　林黎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他看到童瑶，像是看到了救星，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哭丧着脸说：

　　“童瑶！我笛子找不到了！”他的声音带着点跑累后的喘息和显而易见的懊恼，“就是今天表演用的那把，我明明记得放在……好像就放在这附近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着周围一片区域，眼神里充满了“你快帮我一起找找”的急切。

　　“那把笛子还挺贵的，不会被当垃圾丢了吧？”

　　闻言，童瑶微蹙着眉，回忆着白天有没有人捡到笛子。

　　可记忆告诉她，没有。

　　她没有立刻说话，目光也随着他的指引，扫视着周围的地面，眼神沉静，似乎在帮他一起分析可能遗落的地点，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夜色中，她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别找了，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

　　林黎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不甘：“可是我的笛子……”

　　“急也没用。”童瑶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体育馆侧面和主席台那边，应该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林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啊！监控！

　　童瑶看着他瞬间燃起希望的眼神，继续道：“明天中午放学，我陪你去监控室，申请看一下监控录像。”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现在这么晚，负责监控的老师也下班了。”

　　这句话彻底安抚了林黎焦躁的情绪。他看着童瑶在夜色中沉静的面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虽然笛子还没找到，但至少有了明确的希望和方向，而且……童瑶愿意陪他去。

　　林黎心里清楚，如果今天没有找到的话，估计是真的找不回来的了，但是童瑶愿意陪他一起浪费时间。

　　那……笛子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林黎想着，内心好受了很多。

　　_

　　次日。

　　林黎和童瑶站在监控室。

　　老师指着监控道：“哪个瘪犊子把摄像头戳来指着天空了，这啥也没拍到啊！”

　　林黎丧气的走出了监控室。

　　童瑶看着林黎这幅模样，安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帮你问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吧？”
　　“算了，估计是找不回来了。”林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记得长记性，不要再这样没有收拾了。”

　　童瑶也觉得再找下去是浪费时间，于是道。

　　“嗯。”

　　_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桌子上的习题册上，林黎难得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眉头微蹙，对着物理习题册发起进攻，手指无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让他显得斯文几分的黑框眼镜。

　　做完一道题，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正低头看书的罗妍。

　　忽然想起艺术节的事，他嘴角扬起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弧度，转过头，语气轻快地问道：

　　“喂，罗妍，怎么样，我艺术节那笛子，吹得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罗妍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肩膀轻微地瑟缩了一下，握着书页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林黎带着笑意的眼睛，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

　　直到看清他脸上没有任何探究或怀疑，她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

　　她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直视，声音有些发紧，含糊地应道：“……嗯，是，吹得不错，你笛子找到了吗？”

　　林黎得到了（他以为的）肯定，心情好了些。但随即，丢失笛子的郁闷又浮了上来，他脸上的笑容淡去，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颓丧：“唉，别提了……我那笛子，估计是没戏了，找不回来了。”

　　他语气里的失落显而易见，并非作伪。

　　罗妍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却又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观察着林黎的表情，见他确实只是一脸放弃寻找的懊恼，并没有其他意思，才状似随意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轻声问道：

　　“你……后来去看监控了吗？还是没找到线索？”她需要确认他是否真的放弃了追查。

　　林黎摆了摆手，一脸“别提了”的表情：

　　“看了，角度不太好，人来人往的，根本看不清具体掉哪儿了，或者被谁捡走了。童瑶陪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算了，就当破财消灾吧。”

　　他语气里带着认命般的无奈，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听到“童瑶陪他”去看监控时，罗妍的指尖又收紧了一下，但听到后面“没看出所以然”和“算了”，她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弛下来。一股隐秘的、扭曲的安心感混杂着一丝胜利的快意，悄然掠过心底。

　　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用一种近乎淡漠的、符合她平时人设的语气，轻声附和了一句：

　　“嗯。那……确实很遗憾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慰，又更像是一句事不关己的客套。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暗芒。

　　林黎完全没有察觉到同桌这短暂而复杂的心理活动。他抱怨完，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习题上，只是偶尔还会因为想起那“飞走”的一千块钱而心疼地咂咂嘴。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的笛子还是没能找到。

　　不过他不在乎了。

　　过两天就要放寒假了！

　　今年寒假，童瑶告诉他，她会在在家待着学习，不会回老家。

　　原因自然是这次期末考试，童瑶没有考过周明芳。

　　这个寒假是她弯道超车的最好机会。

　　她首先就警告了林黎不准打扰她学习。

　　林黎不敢违背。

　　_

　　盐城市高铁站。

　　车站里人声鼎沸，广播声与行李箱轮子的滚动声交织成一片。林黎一手一个行李箱，步履轻快地走在前面，为即将到来的假期而雀跃。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出站口的瞬间，林黎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接站的人群，整个人猛地一僵，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了一般。

　　他一个急转身，迅速将童瑶护至身前，动作快得让童瑶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你？”童瑶疑惑地回头。

　　林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迅速将一个行李箱的拉杆都塞回童瑶手里，语速快得像在发射连珠炮：“你妈妈！在出口那儿！我得先撤了！”

　　根本不给童瑶反应的时间，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提着行李箱扭头就扎进了侧面通往其他站台的上行楼梯，身影迅速被人流吞没。

　　他现在是童妈眼中的“禁止往来户”，只有那个不存在的“林丽丽”才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站在童瑶身边。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莫名地泛起一丝酸涩，他竟然……有点嫉妒起自己创造的那个虚拟身份了。

　　童瑶愣在原地，手里握着的行李箱拉杆，看着林黎一步跨三个台阶、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林黎消失在楼梯拐角，她整理了一下被塞得满当的双手，深吸一口气，推着两个行李箱，面色平静地朝出口走去。

　　果然，童妈正站在闸机外，翘首以盼，一见到女儿，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伸手就要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童瑶侧过身，稳稳推着箱子往外走。

　　“妈，我自己来。”

　　童妈也没坚持，一边并肩往外走，一边习惯性地开始安排：“车在停车场。你爸爸在家准备做饭了，都是你爱吃的。明天我们就回老家……”

　　“妈，”童瑶停下脚步，声音不大，但清晰地打断了母亲的话，“这个寒假，我打算留在盐城，不跟你们回老家了。”

　　童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习惯性地蹙起：“不回去？这怎么行？过年一家人必须团团圆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像什么话？”

　　“学习，”童瑶早有准备，语气平稳地解释，“我要留在家里专心学习。”

　　“回老家不是一样的学吗？”

　　“妈，”童瑶看着母亲的眼睛，语气平静有认真“不一样的。老家太热闹，干扰多。我想利用这个假期，把弱势科目再巩固一下，争取下学期开学考能再进一步。周明芳她们都在拼命，我不能松懈。”

　　……

　　因为是学习，童妈妥协了但不忘叮嘱：“那……每天必须给我们打电话报平安。学习也别太拼，注意身体。年三十总要一起吃个年夜饭吧？到时候我和你爸爸过来接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