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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回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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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如风,瞬间席卷宫廷。
当驿站快马扬起尘烟,将“公主已找到”的密报送至父王案前时,他正独坐御书房,手中紧攥着公主幼时的画像。
纸页被汗水浸湿,边缘褶皱如他此刻的心绪。
侍从躬身低语说道:“陛下,公主……找到了。”
父王猛地起身,画像从指尖滑落,砸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公主和奴逻在衙门待了两日,就离开了衙门。
就踏上回宫的路途。
奴逻心中多少有点不情愿跟着公主回宫。
怕自己回到宫中,会显得格格不入。
在公主的再三沟通之下,奴逻才答应一起回宫。
今日阳光明媚,如意和奴逻到达了宫门口。
母后听闻消息,疾步奔至宫殿门口,裙裾翻飞如展翅的蝶。
见公主身影,她猛地张开双臂,将女儿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重仿佛要将她嵌入骨血。
彼此不再拥抱。
母后轻抚公主鬓边碎发,忽见其身旁立着一位清俊男子,眉目如画,身姿挺拔。
公主见状,盈盈一笑,主动挽起母后手臂,柔声说道:“母后,这是奴逻,孩儿在外时,多亏他照料,现在他是我的相公。”
母后目光落在奴逻身上,眸中泛起一丝审视,却很快被笑意取代。
母后目光落在奴逻身上,眸中泛起一丝审视,却很快被笑意取代。
心想道:"只要弥脚能够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奴逻看着也不错,只要女儿喜欢就好,女儿开心就好。”
午膳时分,阳光透过纱窗洒在玉案上,映得菜肴色泽诱人。
如意与奴逻并肩而坐,母后含笑垂目,目光却不时掠过奴逻的侧脸。
忽而,母后轻咳一声,声音柔中带俏说道:“奴逻啊,这汤合你口味吗?”
奴逻慌忙起身,磕头说道:"回进武,饭菜很合胃口。”
母后便笑吟吟地打断说道:“怎么还不改口?该叫我母后啦!”
如意掩嘴轻笑,奴逻脸上一红,忙躬身说道:“母后息怒,小婿失礼了。”
母后满意点头,夹起一筷清蒸鲈鱼放入他碗中说道:“这才对嘛,一家人,不必拘礼。”
母后轻拍奴逻的手背,笑意盈盈说道:“奴逻啊,这鱼鲜嫩,你多吃些。”
奴逻点了点头。
公主眼波流转,撅起红唇,声音甜如蜜糖说道:“母后,您把好吃的都塞给奴逻啦!”
她忽而瞪圆杏眼,故作委屈地扯住母后衣袖说道,“偏心!我也要!”
母后忍俊不禁,轻拍她手背笑着说道:“弥脚,你少吃一口能怎样?”
公主却更起劲,整个人都往母后怀里蹭说道:“那您得补偿我!”
母后笑着说道:"好,好,母后补偿你。”
说完夹了一大块肉放置公主的碗里。
笑着说道:"这补偿够不够。”
公主从母后怀里逃离,笑着说道:"够,够了。”
午膳毕,母后携公主与奴逻步入后花园。
园中花木扶疏,石径蜿蜒。
后花园依旧如昔。
花木石径皆未改。
母后轻抚园中老槐,低声说道:“这树,还是如意幼时攀过的那棵。”
公主倚在奴逻肩头,笑问道:“母后,您还记得我摔下来哭的样子吗?”
母后摇头轻笑说道:“怎会忘?你哭得比这园里的莺啼还响。”
母后、公主与奴逻漫步其间,谈笑如昔。
??散步毕,公主向母后盈盈一拜,柔声说道:“母后,女儿先回了。”
母后轻抚她发顶,笑着说道:"回吧。”
公主转身,裙裾轻扬,似蝶舞翩跹。
公主携奴逻步入殿内,却难掩满室寂寥。
脑海中浮现出和阿紫、阿离斗蛐蛐的场景。
阿紫正握着扫帚在檐下忙碌,竹帚划过青石板的声响惊飞了檐角两只麻雀。
她听到木门“吱呀”轻响,忙直起身子,扫帚柄还斜倚在门框上说道:“谁?”
声音像浸了蜜的梅子,清甜里裹着几分慵懒,说道:“阿紫。”
阿紫转身时,扫帚“啪嗒”掉在地上,她张着嘴,眼睛亮得像是缀了星子——公主穿着月白锦袍,发间金步摇一晃,正弯着眉对她笑。
“阿离!阿离!”阿紫连滚带爬地冲进里屋,裙摆扫翻了矮凳,边跑边喊道:“公主回来了!快梳头!换衣裳!”
里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接着是阿离气急败坏地喊声道:“阿紫你慢些!我的胭脂盒要滚到床底下了!”
公主站在院中,看着阿紫像只撒欢的兔子般窜进窜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轻轻踢了踢脚边的扫帚,心想道:“这丫头,还是这般风风火火。”
公主推开宫殿的门,宫殿的一切映入眼帘。
阿紫和阿离走到宫殿门口,看见公主和一位男生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
阿紫像只炸毛的猫儿般“嗖”地跳起来,发辫上的银铃乱响,她一把拽住阿离的袖子,眼睛瞪得溜圆说道:“公、公主!是你吗?“
公主听到有人喊,回过头来,看见阿紫、阿离脸上写满了开心。
公主笑着说道:"阿紫、阿离,我回来了。”
两人分别跑过来,一人左肩抱着,一人右肩抱着。
阿离说道:"公主这段时间你在外面可好,吃的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和阿紫都担心你了,也无法出宫去找你,整日都像上天祈求你平平安安,感谢老天垂怜,可把你给盼回来了。”
阿紫连连点头,激动高兴的心情附和道:"公主,以后可别丢下我和阿离了。”
公主回复道:"以后我去哪里,带你们两个去哪里。“
阿紫和阿离连连点头。
奴逻看她们主仆情深,内心赞叹不已。
公主松开阿紫、阿离的拥抱。
指向奴逻说道:"这是你们的驸马爷。”
阿紫、阿离很识趣的躬身向驸马爷问安。
阿紫、阿离默契的说道:"给驸马爷,请安。"
奴逻一下子有点不适应,愣了一下说道:"都起来吧。”
阿紫、阿离共同回复道:"诺!"
烛火在蟠龙柱上投下摇曳光影,银匙碰触碗沿发出清响。
父王执玉箸轻点银盘,烛光在他眉间跳跃说道:"今日这席家宴,恰似这满堂烛火。"
父王紧接着执玉箸夹起一筷清蒸鲈鱼,鱼身泛着油亮光泽说道:"这鱼是御膳房新进的,肉质细嫩得很。弥脚,你上次说爱吃鱼肚子上的肉,来,这块给你。"
公主回复道:"谢父王。”
母后用金护甲轻点弥脚的碗沿,将一块糖醋排骨推到她面前说道:"慢些吃,别又像上次那样,吃的满嘴都是。“
母后也对奴逻说道:"奴逻,你尝尝这东坡肉,可是按江南做法炖的。"
奴逻回复道:"谢母后!”
公主眼睛亮晶晶地夹起一块排骨,袖口沾了酱汁也浑然不觉,笑着说道:"母后最懂我!这肉炖得入口即化,比御花园的桂花糕还甜!"
父王开口说道:"奴逻,你之前干什么的?“
奴逻真诚的回复道:"我之前是乞丐。”
父王突然拍案,玉箸在碗沿敲出脆响说道:"乞丐?"
目光如炬扫过奴逻说道:"你怎能配得上我女儿?"
公主机智灵敏的回复道:"父王!驸马爷说的是'祈求上天'!"
手指尖轻轻碰了奴逻,并对父王说道:"他每日在神庙前跪拜,是祈求上天早日让父王统一各部落,让百姓安居乐业!"
母后轻轻点了父王的手背,笑着递过茶盏说道:"您莫要动怒,这孩子面善,心善着呢。“
母后转向奴逻说道:"你接着说,后来如何?“
奴逻回复说道:"后来是公主,救了我,不然肯定我会继续流离失所中。”
公主补充说道:"父王,你看吧,奴逻正因为有这段经历,他才天天祈求上苍,如若父王早日统一各部落,百姓就安居乐业,百姓就不用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公主继续说道:" 我想父王,也不希望自己的子民,整天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公主加了鱼肉送至父王碗里。
公主说道:"父王,赶紧吃点肉,不然肉凉了,就不好吃啦。“
公主给奴逻使了一个眼神。
奴逻立马得到信息。
奴逻用块子加了一块糖醋排骨,放置父王碗里。
还没等到奴逻说话。
父王说道:”这还差不多。”
公主微笑说道:"父王赶紧吃,再不吃就凉了。“
父王这才用筷子夹起碗里的糖醋排骨,放置在嘴里,吃了起来。
晚宴中,父王忙于政务,先行离开了。
他起身时,玉佩在腰间发出清响。
公主先让奴逻回殿。
奴逻离开后,公主和母后两个人在月光之下,坐在亭子中,赏月聊天。
奴逻独自一人漫步前往花园中。
池水倒影里,他看见自己穿着乞儿时的破衣,与此刻的锦袍重叠。
突然有只夜莺落在池边,心中难免有丝伤感。
他拾起块石子投入池中,涟漪惊散了倒影中的自己。
奴逻迈步前行,每一步都踏在过去的影子上——乞丐的挣扎、晚宴的质疑。
他不再回头,任凭风卷起衣襟。
回廊尽头,公主殿的灯火已亮起,像一颗等待的星。
子时的更鼓声从远处传来,像一声叹息,他抬眼望向通往花园的小径,那里仍空无一人。
风卷起几片落叶,在他脚边打着旋。
奴逻退回殿内,铜盆里的水已凉透。
丑时的梆子声敲响时,奴逻终于躺下。
床榻上的锦被柔软如云,他却辗转难眠。
风穿过回廊,吹起帘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塞外沙漠中的风声。
渐渐地,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奴逻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公主的身影——她的笑容,像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温暖而明亮。
公主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幔,殿内铜炉里的炭火已燃尽,只余下几点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她借着廊下灯笼的微光,奴逻蜷缩在床榻一侧。
公主在床沿坐下,她伸手轻触他的脸颊。
她轻轻躺下,锦被的柔软包裹住她,却仍能感受到奴逻身体传来的温度。
渐渐地,公主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