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练笔！）》鹤语珊慧

6、死结，谁都摆脱不了的命运。

　　青红月处理好事情，又不想快点回去。这样显得有些呆傻好摆弄，闻啼轻易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先找一个客栈，住着先，再回去邀功。她打定主意，孤身一人前往客栈，此时接近午膳时间，庖厨传来的香味，勾引她留下口水。

　　“小二？”青红月招呼道。年轻小伙转过身，似乎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姑娘，不好意思红了脸。

　　“客官要点什么？”

　　“人界的云吞，不是人肉，煮熟不要汤。”

　　不是人肉的云吞？小二挠挠头，去了后厨。“老板娘，我们有素的云吞吗？她好像是远方来这里吃草的。”

　　老板娘：“羊妖？”

　　“不是。”小二红着脸，“鸟。”老板娘明白了，小鸟妖都吃南方的小米，北方的东西应该是吃不惯的，她撸撸袖子，“这单我接了，厨子就少来掺和了。”

　　青红月拆开纸制包装的筷子，无聊的叼着。

　　“哎呀呀，闻啼，我这一走就是半个月了，你会想我吗？”她呼呼吹落窗边开得正好的海棠。

　　海棠本无香味，青红月望着粉紫交织的它，仿佛有了西府海棠那样的香。而且，海棠是苦恋，凡人最讲究因果，闻啼是万万不可能，在宫里装这种树。

　　今日看见了，是否明日就要还呢？她拿不定主意，海棠悠悠飘着，摇摇晃晃。接触地面的一瞬，惊扰了风，碎掉了，随风而去。

　　青红月算是明白文人墨客最好风雅的由来了，确实破碎不堪，若是人也如花，她恨不得狠狠弄碎一朵海棠，高傲、美丽，加上顽劣，最吸引她了。

　　不愧是闻啼，这样都会想到死鸟。她晃晃脑袋，脑子里咋里咋吧思绪，似乎就能晃出去。

　　已经五天了。为什么闻啼还没来找青红月，难不成真把这只鸟丢下了？！青红月不信，趴在窗边，看着人群从窗口下方经过，遇见红白衣服的，她总要定睛看一看，万一是呢？

　　啊…好烦……她就知道，就算已经物理离开，闻啼肯定还有什么魔力，可以跟她磨到天南地北。上一次离开就两三天也，看看上次，上次还爱我的！

　　这次呢？这次呢？五天！整整五天！

　　一个时辰后，青鸟歪着头，落到海棠枝头，快要败退了。要不回去认个错？闻啼气性大，不会生气到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吧？

　　怎么看似是她占了上风，反倒是她输了。

　　另一边，宫里已经移了那颗在妖族看来，十分不吉利的海棠树。闻啼正襟危坐，提笔批奏折。惜字如金，一气呵成。

　　可心早已飞到海外，这颗心脏里没有任何跳动的轨迹，皮肤的温热，闻啼总是摸到才敢确认自己还活着，青红月那么久还没回来，她都以为自己死了。

　　快回来呀。闻啼烦躁不安，丢弃笔。狼毫墨色渲染洁白的纸，留下浅浅淡淡痕印其中。好玩吗？那家客栈就这么好，好到让青鸟不愿回宫那么多天？

　　青鸟自她喂食开始，便不再多时离她左右，现在这番是想造反？！可是都把树移回来了，都难讨得这鸟欢心？

　　知足就好好呆在宫里，这辈子都别出去。闻啼克制许久，情潮隐隐作痛，憋得难受。青鸟再不回来，她只能找别人了。玩闹也要有个度。

　　她的手指捻着糕点，嗅着花香，像一个等待小鸟落网的猎人。咬下去的时刻，香味溢开，是得到战利品的满足感，或者混杂别的什么…闻啼肚子饱了，躁动一点没少。

　　“…不回来啊。”闻啼扔开笔筒，墨色毫尖带翻砚台，黑色渲染半边江山。发很长，长得覆盖砚台，溅了一身黑点子，谁能分清是墨是发。

　　她径直前往客栈，一件件搜查，拽出来了正在吃饭的‘客人’。青红月念着节奏，台上红绸裹布，美人翩跹。

　　“哒哒哒…起…哒哒…哒哒哒…嗯？”

　　闻啼简直被自己笑到了，深夜来此，却见爱宠调美人胚子，她想着想着，心情更加不悦，在不耐烦的包裹中，她仍然只是冷冷笑着，“回来。”

　　青红月识相，手上鞭子丢在一旁，转而缠了上去。“好主上，你终于来了么。快看看，我教的美人怎么样？”

　　美人无措停下正在舞蹈的动作，闻啼有脑子、会思考，并未牵就其他，直捣黄龙。“深夜寻乐子，很好玩。回去…有得是可以玩，而且顿顿管饱，何必食不果腹，露宿街头。”

　　见爱的小凤凰怒火燃烧，青红月怂了怂，也不愿意被吼一脸。

　　觉得万分没有意思，撇撇嘴：“我回去，跟你打一架？这也太没意思了。”

　　眉间微蹙，错误是一点不认得，青鸟怎么可能有错，错都是别人的，管她什么事。闻啼怒火打在棉花上，转念一想…青红月确实有这个资格浪，但这是外面的世界，阴谋诡计遍布，伤到如何是好？

　　闻啼声音冷硬：“回去。”

　　青红月没有刚刚的软态，见锅甩不了，好态度没用，那就打一架吧。“行啊。打架，本座也略知一二。”她冷冷笑着，闻啼笑起来总是皮笑肉不笑。

　　同样笑容。

　　闻啼抿唇，她尝到喉间的苦涩，咽了口水。发现还是苦的，这是一个结，乱的死死的结，没人能解开，“…好。”她不想打架，可各有各的尊严，谁都不会后退。

　　这架打完，气会消下去，再和和美美。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