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的moria》不可以冷冰冰

25、青椰岛·海难与危机

　　黑蒙蒙的云层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海面上，最后一缕天光挣扎着想要穿透云层，却被严严实实地锁在穹顶之上。

　　突然，海水骤然失序，原本还算平静的浪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开始朝着中心疯狂旋转，浊流裹挟着海底的泥沙翻涌上来，将碧蓝的海水染成深褐与墨黑交织的混沌。

　　海水相互撕扯、碰撞的“轰隆隆”声，不断传来，海洋在嘶吼，每一声都震得莫瑞娅的耳膜发疼。

　　莫瑞娅紧紧抓着“启航号”的船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掌心都被硌出了红痕。这不过是艘勉强能抗住普通风浪的单桅船，此刻在越来越狂暴的海面上剧烈颠簸。船身“嘎吱嘎吱”地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莫瑞娅死死盯着船尾，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巨大的漩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中心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像一张通往深渊的巨口，周围的海水疯狂地朝着那片黑暗涌去，形成一道道陡峭的水壁。

　　漩涡的引力越来越强，小船的船底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漩涡中心滑去。

　　“不好！”

　　莫瑞娅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现在可不能掉到海里去。

　　没有时间犹豫，莫瑞娅立刻使用果实能力，金色的光芒突然从她的身后迸发，两对洁白的羽翼在光芒中缓缓舒展，每一根羽丝都清晰可见，羽尖泛着柔和的光芒。

　　羽翼扇动的瞬间，她猛地从剧烈摇晃的小船上腾空而起，发丝在风中扬起，衣角还沾着飞溅的海水。

　　下方的“启航号”彻底失去了抵抗，被漩涡的引力狠狠拽住，船身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木屑随着浊流翻滚。不过三秒，整艘船就被黑暗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只有那片旋转的漩涡，还在海面上张着巨口，仿佛在嘲笑猎物的渺小。

　　莫瑞娅扇动着翅膀，迎着海面飙起的狂风稳住身形。她低头看了一眼下方的漩涡，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当她抬头望向远方时，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

　　海平面尽头，一座岛屿的轮廓隐约可见，那是“青椰岛”，根据之前看过的海图，距离她此刻的位置不过十几海里，以她的飞行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

　　莫瑞娅松了口气，白色的羽翼在阴沉的天幕下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朝着岛屿的方向飞去。

　　可就在莫瑞娅飞近岛屿，能看清岸边随风摇曳的椰子树时，她的瞳孔再次猛地一缩。

　　只见岛屿的中部，也就是村庄所在的方向，正有浓厚的黑烟滚滚升起，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将本就灰暗的天空染得更加污浊，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那味道顺着风飘来，钻进莫瑞娅的鼻腔，让她一阵反胃。

　　莫瑞娅心头骤然一紧，黑烟和焦糊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记忆深处的闸门——戈尔波山的那场山火，也是这个味道。

　　“怎么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躁，飞行的速度下意识地加快，周围的风都跟着变得急促，她甚至能隐约听到岛屿上传来的声音。

　　不是山火的噼啪声，而是男人的狂笑声，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莫瑞娅的速度更快了些，越过岸边的椰子林，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几乎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青椰岛的村庄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屋子被烧得噼啪作响，火星顺着浓烟往上窜，木质的房屋框架早已坍塌，火焰顺着断梁蔓延。

　　几十个海贼手持长刀，在村子里肆意游荡，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脚下踩着散落的木屑和衣物，每一步都像是在践踏村民的希望。

　　一个海贼一脚踹开一间房屋的门，门板“哐当”一声撞在墙上，碎成了几块。他伸手将里面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拽了出来，女人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胳膊上还沾着灰尘和火星。

　　女人拼命挣扎着，指甲抠着海贼的手臂，哭喊着。

　　“放开我！”

　　海贼狠狠将她甩在地上，女人的额头磕在石头上，渗出鲜血，她还想爬起来，海贼却狞笑着扑了上去。

　　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额头早已磕得通红。

　　“求求你们，放过孩子吧！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灰尘，在脸颊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可那海贼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着弯下腰，一脚踹在老妇人的胸口。

　　老妇人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怀里的孩子从她臂弯里滚了出来，摔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小手还朝着老妇人的方向伸着，哭喊着“奶奶，奶奶”。

　　海贼提着刀，一步步走向孩子，刀身上还沾着血，在阴沉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另一个角落，几个海贼正在搬运村民的财物。米袋被他们粗暴地扛在肩上，有的袋子破了口，白花花的米洒在地上，被他们一脚踩碎。陶罐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碎裂声。甚至连一个女人的银首饰，都被他们从尸体上扯下来，塞进腰间的袋子里。

　　有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小伙子，躲在断墙后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愤怒。他悄悄抄起地上的木棍，趁着一个海贼转身的瞬间，朝着他的后脑勺打去。

　　可还没等木棍碰到海贼，另一个海贼就从侧面冲了过来，长刀直接刺穿了小伙子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小伙子的衣服，也染红了旁边的断墙。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刀，身体缓缓倒下，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没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眼中的愤怒还没来得及褪去，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

　　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尸体，鲜血顺着地面的沟壑流淌，在焦黑的土地上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小溪，蜿蜒着流向远方，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场暴行。

　　女人的尖叫声，孩童的哭声，村民的求饶声，还有海贼们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莫瑞娅悬在半空中，身后的羽翼因为她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可比起眼前的景象，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一直以来，莫瑞娅都是抱着善意看世界，哪怕在杰尔马66经历过那些冰冷的实验，她也依旧相信，世界是温暖的。

　　之前在酒馆遇到的那伙叫嚣着要杀了她的海贼，她也只是将他们击败。

　　莫瑞娅总觉得，每个人都有被原谅的机会，总觉得邪恶只是少数人的选择。可现在，她亲眼看到了这些海贼以掠夺和杀戮为乐，将别人的家园毁于一旦，将别人的生命视如草芥，他们的眼中，只有贪婪和残忍。

　　愤怒像火焰一样在莫瑞娅的胸腔里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

　　与此同时，一种深深的悲哀也涌上莫瑞娅的心头。原来，世界并不如她想象般美好，只是这些罪恶隐藏得太深，藏在她看不见的角落。

　　莫瑞娅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愤怒被坚定取代。她拥有别人没有的力量，这份力量，就该用来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她缓缓举起右手，金色的圣光在她的掌心汇聚，越来越亮，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了几分。随着她的动作，一把华丽的神圣长弓逐渐成型。弓身由圣光凝聚而成，上面的每一道花纹都泛着柔和的金光，像是被神明祝福过。

　　她的左手搭在弓弦上，指尖凝聚出一道粗壮的金光，金光逐渐拉长，形成一支巨大的金色箭矢，箭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能终结一切的黑暗。

　　莫瑞娅左手猛地向后拉弓，弓弦被拉到最满，巨大的金色箭矢上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照亮了下方的一片区域，将海贼们脸上的狞笑都照得清晰可见。

　　她的眼神冰冷，看着那些还在狂笑的海贼，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是……给你们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