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波荔镇·酒馆的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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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厅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海风吹过，带着点夜晚的凉意。
莫瑞娅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按照服务员指的方向，朝着酒馆走去。
酒馆离餐厅不远，转过一个街角就到了。
它不像餐厅那样亮堂，门面隐在两栋房子的阴影里，深褐色的木门上刻着粗糙的船锚与海浪花纹，木纹里积着经年的灰尘，一看就有些年头。
门口只挂着一盏破旧的油灯，灯芯烧得忽明忽暗，昏黄的光勉强照亮门上“浪涛酒馆”四个字，字体歪歪扭扭，还掉了一块漆。
莫瑞娅伸手推开了那扇有些沉重的木门，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麦酒味混着劣质烟草的辛辣气扑面而来，与餐厅的气息截然不同，呛得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酒馆里的喧闹声瞬间灌满了耳朵。男人们的谈笑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骰子落在木桌上的“嗒嗒”声，还有不知谁在角落里哼着跑调的歌，所有声音搅在一起，吵得人耳膜发紧。
天花板上挂着的铁架吊灯被穿堂风刮得晃悠悠的，昏黄的光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只能勉强看清店里的景象。
吧台在酒馆最里面，深色的木质台面被磨得发亮，上面摆着几个酒桶和一排高矮不一的酒杯。一个留着深棕色络腮胡的男人正擦着酒杯，时不时抬眼扫过店里的每一个人，仿佛在提防着什么。
莫瑞娅刚迈进门槛，店里的喧闹声就突然小了几分。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纷纷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毕竟在满是粗汉的酒馆里，一个穿着米白色长裙、裹着羊毛披肩的女人，实在太过扎眼。
莫瑞娅忽略那些打量的目光，径直朝着吧台走，鞋跟踩在木板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安静下来的酒馆里格外清晰。
还没走两步，角落里就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紧接着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响起。
“哟，这是从哪儿来的美人？长得可真标志啊，要不要过来陪哥哥们喝几杯？”
莫瑞娅脚步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向最里面那桌的三个男人。
说话的是个光头，脑门上还有一道刀疤，他正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发黄的牙齿，眼神色眯眯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像黏腻的虫子。
他身边的两个海贼也跟着笑起来，一个用胳膊肘撞了撞光头，另一个则拿起酒杯朝她举了举，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
周围的人见状，也跟着哄笑起来。有人吹着口哨，有人拍着桌子，还有人低声议论。
“这姑娘怕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下有意思了，那可是黑骨海贼团的人。”
议论声不大，却足够让莫瑞娅听得一清二楚。
可她像是没听见这些声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那三个海贼，继续朝着吧台走。走到吧台前，她轻轻敲了敲台面，对着还在擦酒杯的老板问道。
“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一个金发蓝眼、有些卷卷眉的男孩，你有见过吗？”
老板擦酒杯的手顿了顿，抬眼打量了她一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将擦好的酒杯倒扣在台面上。
“没见过。这镇上金发的人本就少，卷眉毛的更是没印象。”
听见老板的回答，莫瑞娅的眼神暗了暗，心里泛起一阵失落。
就在这时，那个光头海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嚣张，还带着几分怒意。
“小妞，老子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是吧？敢不给老子面子，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张漂亮脸蛋划花？”
莫瑞娅回头正好看见光头海贼朝着她走过来，走到她面前时，伸手就朝着她的肩膀搂，那只手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色的泥垢。
“走开。”
莫瑞娅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像结了一层冰。
可光头海贼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手还在往前伸，嘴里还骂骂咧咧。
“装什么清高？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话还没说完，莫瑞娅突然抬手扣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指节微微用力。
“啊——”
光头海贼痛得大叫起来，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放手！你敢动老子？”
光头海贼疼得嘶吼，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力气竟然这么大。
他身边的两个海贼见状，立刻抄起桌上的酒瓶，朝着莫瑞娅冲过来，其中一个瘦高个海贼一边跑一边喊。
“臭丫头，敢动手？你找死！”
莫瑞娅松开光头的手腕，任由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她身体轻轻一侧，躲开了瘦高个海贼挥过来的酒瓶。
那酒瓶擦着她的披肩过去，“砰”的一声砸在吧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麦酒洒了一地，散发出更浓烈的酒气。
就在这时，莫瑞娅的右手在空中一凝，金色的光芒从她的指尖散开，在昏暗的酒馆里格外耀眼。那些光芒渐渐聚拢，很快凝聚成了一柄长剑。
剑身是透亮的金色，没有一丝杂质，泛着柔和又充满力量的光，像天使手中的圣剑，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那是什么？魔法吗？”
有人低声惊呼，原本起哄的人瞬间闭了嘴，眼神里满是震惊。吧台后的老板也停下了动作，手里还拿着擦杯布，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瘦高个海贼见莫瑞娅变出剑，愣了一下。
“装神弄鬼的东西，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他又随手拿起一个酒瓶，挥舞着再次朝莫瑞娅的脑袋砸过去。
莫瑞娅侧身躲开瘦高个的攻击，同时手腕轻轻一翻，用剑脊朝着对方的手腕打过去。“啪”的一声，瘦高个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手里的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碎片溅到他的裤腿上，划出几道小口子。
另一个矮胖的海贼见状，拿出一把匕首，就朝着莫瑞娅的后背刺去。周围的人都惊呼起来，有人甚至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预料到莫瑞娅会受伤。
可莫瑞娅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听到身后的声音，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体就腾空跃起，稳稳地落在矮胖海贼的身后。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莫瑞娅对着他的后背打去，矮胖海贼踉跄着向前扑去，正好撞在瘦高个海贼身上。
“嘭”的一声，两人一起摔在地上，瘦高个海贼的脑袋磕在桌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矮胖海贼则压在他身上，两人扭作一团，嘴里还互相骂着。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脸都涨红了。
光头海贼眼神里满是怒火，像要吃人似的，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朝着莫瑞娅冲过来，嘴里嘶吼着。
“臭丫头！我要杀了你！！”
莫瑞娅眼神一凛，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剑身的金光更盛了几分，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就在短刀快要刺到她时，她侧身避开，同时手腕翻转，重重地打在对方的胳膊上。
“啊！”
光头海贼痛得大叫，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木板上滑出老远。他捂着胳膊摔倒在地，手指不停地颤抖，胳膊已经肿了起来，连动都动不了。
他还想站起来，刚一弯腰，又被莫瑞娅一剑打在后背上，再次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不过短短几分钟，三个海贼就都躺在地上，疼得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眼神里满是恐惧。
莫瑞娅收起长剑，金色的光芒渐渐散去，像潮水一样退回到她的指尖，最后消失不见。
酒馆里静得可怕，刚才起哄的人现在都低着头，不敢再看莫瑞娅一眼，有人甚至悄悄往后缩了缩，生怕被她注意到。
莫瑞娅拍了拍裙摆，刚才矮胖海贼摔倒时，溅了些酒渍在她的裙摆上。
“真是一群人渣。”
莫瑞娅没有再看地上的海贼，也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转身朝着酒馆门口走去。
推开门，夜晚的海风迎面吹来，吹散了她身上的麦酒味。
莫瑞娅在波荔镇停留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走遍了镇上的每一个角落，问遍了遇到的每一个人。鱼摊的老板、杂货店的老板娘、码头的水手，甚至是街上乞讨的乞丐，可都没有打探到有关山治的消息。
有人说，半个月前见过一个金发男人在码头附近吃过饭，可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人说，最近有艘海贼船在附近海域活动，里面好像有个金发男人。
这些消息，莫瑞娅听过太多太多，她分不清是真是假，但从没放弃过继续寻找的念头。
第三天早上，她去镇上采买了一些物资，粮食和一些淡水，乘上她的“启航号”再次启程，船缓缓驶离码头，波荔镇的影子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海平面上。
海风拂过莫瑞娅的长发，将她的裙摆吹得轻轻晃动，她朝着波荔镇的方向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波荔镇·酒馆的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