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烬》预君

6、《惊鸿照影来》

　　领头的好不容易回神，□□道：“这不是段老板吗？正好，陪我们哥几个喝一杯，费用好商量。”
　　段惊鸿微微一笑，走到对方面前：“军爷说笑了，惊鸿只卖艺，不陪酒。”他说话间手指轻拂过桌面，似是随意支撑。
　　那兵头还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段惊鸿的手指看似轻搭人手腕上，实则正按在他持枪的手腕要穴上，力道之大让他整条胳膊都麻了。
　　“段老板好手法...”兵头咬牙道，暗中使力却挣脱不得。
　　段惊鸿面上仍带着浅笑，声音却冷了几分：“军爷，凤栖班能在北平立足，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您收保护费，我们按规矩交；您要加价，也得按规矩来。这么闹，对谁都不好。”
　　“你威胁我？”兵头怒目而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声。徐文卿引着警察局的赵局长快步进来：“惊鸿，赵局长来了！”
　　兵痞们见状，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段惊鸿这才松手，笑吟吟迎上去：“赵局长大驾光临，惊鸿有失远迎。”
　　赵局长扫了眼场面，心下明了，却只笑道：“段老板相邀，赵某岂能不来？这是...”
　　“一点误会。”段惊鸿轻描淡写，“几位军爷走错门了，正要离开呢。”他转头看向兵痞，眼神微冷，“是吧？”
　　兵头咬牙，却碍于赵局长在场，只得悻悻道：“是，走错了！我们走！”
　　一场风波化解于无形。
　　送走赵局长，陈班主长舒一口气：“惊鸿，多亏你了。”
　　段惊鸿掩面轻笑“无事，去看小孩子练功。”
　　裴炎道：“听说新来的少帅和你……或许...”
　　段惊鸿抬手打了一下他的头“闭嘴，军政之事，少掺和为妙。”段惊鸿打断他，又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我补觉去了，天塌下来也别叫我。”
　　然而天终究是要变的。
　　三日后，缀玉梨园夜戏《贵妃醉酒》，满堂暍彩。
　　而此时，园外，北风呼啸而过。
　　段惊鸿不知道，此刻戚府书房内，戚少棠正站在窗前，望着缀玉梨园的方向。
　　副官站在他身后，低声道：“司令，查清楚了，段惊鸿确实是梅若兰的关门弟子。梅先生死后，他被陈正海收养，这些年在凤栖班很受重用，据说戏班里的大小事务，实际是他在做主。”
　　戚少棠唇角微扬：“果然不只是个戏子。”
　　“还有...张大帅的人似乎盯上他了，因为上次赵局长的事。”
　　戚少棠转身，眼神锐利：“派人盯着缀玉梨园，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
　　“是。”
　　副官退下后，戚少棠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老旧照片。上面是年少时的他和一个身着戏服的男子合影，男子眉眼间与段惊鸿有几分相似。
　　“梅先生，没想到十年后，我会遇见您的徒弟。”他轻声自语，指尖轻抚过照片上的人像，“这一次，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窗外，第一片雪花悄然飘落。
　　冬天，终于彻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