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呐》顾觅

4、第 4 章

　　一根烟抽完，乐霁朝露天出口这走来，路过傅虞，礼貌地点点头，没有多停留。
　　言颜却停在原地，望向远处的东湖。
　　傅虞走过去:“不回去吗？外面有点凉。”
　　言颜有点失落:“她答应我，只要我能放下过去，放下对她的执念，就能回到她身边。”
　　如果真的能放下，就不好执着于回到乐霁身边了吧。这句话的潜台词，或许是让言颜更像一个普通女人。
　　同性恋最好的掩护，当然是身边时刻存在的异性。
　　言颜:“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一直在我身边？你可以认真考虑，然后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是否能给得起。”
　　傅虞没有过多考虑:“我可以先在你身边，慢慢想自己要什么，如果你给不起，我再离开。”
　　两个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回到大厅，自我介绍的环节差不多要介绍了。今天本是工作日，参与者脸上写着疲惫。
　　主持人正好需要热场，cue到了傅虞和言颜。自我介绍当然是必不可少的，随后又调侃两个人是不是好事将近。
　　傅虞:“傅虞，言颜，是。”
　　太过直白，太过简短，太过无趣。
　　傅虞放下话筒，在众人的窃窃私语，打趣中，什么表情都没有。
　　进入自由选择交流对象的环节。
　　傅虞自然选了言颜。
　　傅虞:“你们支行后院整修好了吗?我们之前的通勤搭子约定还算数吗？”
　　言颜点点头：“嗯呐。”
　　言颜第一次留宿傅虞家是不久后的一场特大暴雨中。
　　七夕之后，傅虞偶尔会邀请言颜到家里吃饭。
　　对于医院来说，无论何时，都不能关门。没有什么完整的节假日可言，平时都是周三休半天，周六休半天。还都是下午。
　　休息的时间太短了，除了洗衣服，打扫卫生，傅虞会做饭。
　　炖红烧肉，炖排骨，炖猪蹄，偶尔还会蒸鱼。
　　言颜也是倒休，周三和周六。
　　那时一个周三下午。上午还是晴空万里，言颜在单位加了半天班，顺道在食堂解决午饭。
　　之后搭傅虞的车，受邀到傅虞家里去吃炖猪蹄。
　　两个人都有一些呆板和木讷。像这样沉默无言的时刻数不胜数。如同结婚快二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般。
　　实在是无比的安全，对两个人来说。别说擦出火花，连水花都别想有一点。
　　每次和傅虞呆在一起，言颜都会想到装在套子里的人。傅虞的一切都过于井然有序，怪不得即使是青梅竹马，在阮冉身边这么多年，两个人没一点发展。
　　自己本来也不是特别活泼的人，乐霁却是一个十分有感染力的人，自己才会被她深深吸引，就算当三年舔狗，才短暂的在一起，也无怨无悔。
　　太困倦了，党建突击检查，偏偏平时行里抓的不严，只能临时抱佛脚，从昨天下班开始恶补。
　　晚上熬到十一点多，今天本来休息，又被叫过去加班，到现在脑袋还是昏沉沉的。
　　没力气客套了，傅虞一如既往烧水准备给言颜泡茶。
　　言颜有些无奈，这个人难道是鱼的记忆？明明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还是每次都要客客气气地烧水泡茶。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些费力不讨好的无用功上花力气。
　　傅虞回来，言颜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陌生男人家里睡着好像不怎么好。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醒，又想到现在是白天，自己也不是趁人之危，心怀叵测的人。
　　还是先去把衣服洗了，把卫生间刷洗一遍。
　　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内衣裤和袜子手洗了，又将盥洗池，马桶都里里外外刷洗干净，卫生间的四壁也打上泡沫，准备全刷一遍。
　　言颜翻了个身，一不小心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脑袋有点宕机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傅虞家。
　　天黑了？刚刚不是还是白天吗？
　　手机又没电了。
　　外面在下雨？好像挺大，也没打雷。
　　言颜走进窗边，稍稍打开一点，雨声真大，也没打雷，这么大雨啊！
　　言颜：“傅医生，傅医生，傅虞！”
　　每个屋都看了一遍，没有啊。好像有音乐的声音，卫生间传来的。
　　言颜敲敲门。
　　傅虞两手都是泡沫，不方便开门：“进。”
　　不应该先问什么事吗？职业习惯吧，医生听到有人敲门，一般都是说进。
　　言颜：“手机没电了，想借用一下充电器。”
　　言颜看到傅虞穿着白色二股筋背心和黑色大裤衩子，两手各执一刷，正在奋力刷卫生间墙壁的瓷砖。
　　有种莫名的喜感。言颜忽然笑了。
　　傅虞有点莫名其妙：“充电器在电视柜的抽屉里。你眼神怎么怪怪的？”
　　言颜笑着：“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一身打扮很酷，话说，鞋柜里的千层底布鞋也是你的？”
　　傅虞：“对啊，穿着很舒服。”
　　言颜：“提前解锁老头服，挺居家，真棒！要不麻烦你送我回去吧，下雨了，挺大。”
　　傅虞家两个卫生间都是暗卫，从卫生间出来，才反应过来。雨是挺大。
　　从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已经被淹了。积水淹没傅虞的小腿肚。傅虞趟着水，走到车边，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傅虞：“要不今天先在我家将就一晚，地库都淹成这样，地道桥那边积水至少得一米往上了。”
　　从傅虞家到言颜家必过地道桥。
　　猪蹄已经炖熟，两个人吃着饭，电视里放着直城特大暴雨的直播。
　　直播是抖音投屏上去的。两个人话都不多，避免尴尬，才一直播着。
　　傅虞：“雨挺大,那个……你睡次卧，还是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