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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独特癖好 ...

  •   霜栩敷衍道:“都是陛下,没分别。”

      听到这个回答,风澜彻不禁冷哼一声。——果然,她看重的,只有这身黄袍罢了。

      暮色渐深。

      风澜彻已不愿与霜栩继续周旋,趁她失神之际,将一枚“幻情丹”融入酒水,递至她的唇边。

      幻情丹,织春宵,乱神思。服之者,梦堕云雨,难辨虚实。

      长久以来,风澜彻便是凭借此物,令后宫嫔妃误以为承泽雨露。

      霜栩发觉酒水中有迷情药,看向风澜彻:
      “陛下,您先请。”

      风澜彻眼眸微眯,确认霜栩实为心机深沉之女子,先前种种,不过故作愚钝……

      然事已至此……风澜彻将琼浆含入口中,环于霜栩腰身的手臂骤然收紧,覆上她的唇,强行将酒灌了下去。

      霜栩眉头紧皱,呛咳了两声。而后被风澜彻抱至床榻:
      “你记着,祖宗有训,需节制有度,雨露均沾。朕此月,只宠幸你这一次。之后,若朕情难自禁,你须竭力提点,尽好贵妃的本分,莫要畏朕责罚。朕……是不会罚你的。”

      霜栩已是烦躁难安,索性心下一横,强行突破法力封印,施法令风澜彻昏倒在床。

      趁天罚未降之时,又将体内药酒逼出……额间已是冷汗涔涔。

      接着,她将指尖点向风澜彻额头,一场活色生香的记忆,映入其脑海。

      她不管了!无论如何,好过任人欺压!

      翌日的晨曦,洒落寝殿。

      风澜彻衣衫不整,错愕睁开双眼。

      看向身侧发丝被汗水浸透,面白如纸,瘫软在床的霜栩……又惊又怒:
      “你对朕做了什么?!”

      霜栩睫毛微颤,难以开口——承受一夜天罚折磨的她,已是力竭。

      她亦是不解,明明是风澜彻意图不轨,醒来竟还责问旁人?莫非是昨夜施法传入的那段记忆出了问题?

      可她入宫之前,府中嬷嬷给她看过的小册子里,就是那般的呀……为确保毫无错漏,她一一复刻进了风澜彻脑中。

      思及昨夜……风澜彻的瞳孔先是不可置信地放大,随即又被回忆中的一幕又一幕刺痛,骤然缩紧:
      “宁霜栩!你这妖女,究竟对朕做了什么!朕怎会……”

      “别吵了……”霜栩背过身,勉强出声,“臣妾累了,陛下自便吧。”

      随后,呼吸清浅,沉沉睡去……

      风澜彻又喊了她几声,见她毫无反应,冷眼凝视良久……最终扯过衣袍,愤怒离开玉瑶宫。

      当日午后,季寒山失魂落魄,同“赵福”一并来到玉瑶宫。

      宫人向霜栩送上的避子汤,季寒山神情痛惜:
      “贵妃,这碗汤药……”

      未等他委婉解释劝说,霜栩已将汤药一饮而尽。

      见状,季寒山痛心疾首。

      “赵福”面色静默,目中划过一丝微妙变化,转瞬即逝。

      霜栩如释重负,她虽不通药理,但这人间药物的基本属性,却好分别。这断子绝孙的药可是神王让她喝的!

      季寒山声音略哑,再次开口:
      “传朕口谕,贵妃德行兼备,示慰君心,赐青玉夜明珠、翡翠灵芝如意、碧玺珠翠手串……”

      霜栩望着宫人呈上的一个个绿得耀眼的珠宝玉石……不禁揉了揉眼睛。

      见季寒山面色难看,“赵福”又提醒道:
      “陛下,您忘了,您还提过,欲免去贵妃三日内晨昏定省,好生休息。”

      霜栩看向“赵福”,唇角不自觉地漾开一丝真切的笑意,还是得他啊!自己又能休沐三日了。

      “赵福”捕捉到她的笑意,心中恼怒,却不动声色。

      “陛下昨日教诲,言及祖宗之法,在于节制……”霜栩提及,“臣妾深以为然,反复思之,夜不能寐。为彰陛下仁德,臣妾自请半年……不,至多一年一度承恩足矣,余时愿同皇后娘娘一般,为陛下清修祈福,亦可使后宫雨露均沾,以全陛下贤明仁厚之名。”

      听言,季寒山苦涩的笑容中,透着一丝戏谑:
      “贵妃有意避宠,可是对朕……不满?”

      “赵福”目光一滞,眼神如刀,刮过霜栩“真挚热切”的面庞。

      霜栩连忙解释:
      “陛下天威浩荡,每每靠近圣颜,臣妾便心绪难平,方寸大乱,屡屡行下冒失之举……臣妾,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既违背圣意,又坏了规矩。”
      继而补充,
      “陛下恩宠过盛,臣妾愧不敢当。如今前朝后宫尽是非议,更令六宫姐妹生了间隙……您看,先前那骆贵人……臣妾,当真惶恐!”

      季寒山闻言,喉间溢出一声没有温度的轻笑:
      “朕即是规矩。前朝若有非议,让他们来问朕。后宫若生事端,朕为你平。”

      说完,霍然起身:
      “贵妃用了药,早些歇下罢。朕会命太医院……为你悉心调理身体。”

      终于送走皇帝,霜栩仰头望向天边飘忽不定的云彩,无声叹息:
      天意如君心,反复不可测。劫数啊,劫数……莫不是当初成仙太顺利,如今方才偿还?

      未及避子汤药效发作,霜栩命人去太医院要了两碗麻沸散,在贴身侍女同情的目光下,一碗接一碗灌入腹中。躺到床上,直接让身体陷入昏迷,不必再承受痛苦……

      “您可满意了?”

      紫宸殿内,季寒山冷漠望向风澜彻的背影。

      风澜彻沉声道:“那女人手段了得,朕至今都不明,究竟是如何被算计……季寒山,你……”

      “被算计?”季寒山嗤笑,“贵妃手无缚鸡之力,如何算计得了您?您这般做,既全了私心,又让我死心。何必再寻冠冕堂皇的借口?若非自欺欺人,今日却让我出面封赏……如您这般独特的癖好……还真是让草民大开眼界!”

      质问的余音悬于大殿,风澜彻那双惯于斜睨的眼中,头一次划过空茫……薄唇翕动,如鲠在喉……

      因风澜彻陷入自我怀疑,霜栩过了数月安生日子。

      然而,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前朝早已暗潮汹涌……

      得知女儿非但没有殒命,且盛宠依旧,宁泰日思夜忧,担心霜栩终会倾向皇帝,彻底放弃他这个无情的父亲……巨大的惶恐将其裹挟,于是,宁泰决定孤注一掷……

      是日,皇城的夜空,惊起一行鸦啼。

      随之而来的是,是火光渐起,血染刀剑。

      黎明时分,朱红的宫门于一声巨响中轰然崩塌,宁泰一身玄甲,率领宁家军及投靠宁家的徐将军众部,势不可挡,直逼内殿。

      “宁国公,”御书房内,季寒山坐于御案后,声音平稳,“朕,待你不薄。未曾想,你竟这般心急?”

      宁泰面不改色,手执长剑,直指御座:
      “陛下似乎忘了,这万里江山,本就是老夫与先皇共同打下!当年,若非老夫浴血奋战,何来你风家的社稷?你父亲便罢了,如今,却要老夫对你这小儿三跪九叩,岂有这等道理!这天下,本就是我宁家应得一份,你该主动禅位了!”

      季寒山缓缓起身,徐步走下台阶。

      “宁泰,”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探究,“你擅闯宫禁,屠戮禁军,是打定主意要……弑君了?”

      季寒山语气平静,似与平日召见臣子,御前议政并无区别,
      “朕倒是好奇,你结党营私,谋乱犯上,又该如何名正言顺,坐上这把龙椅?”

      宁泰不屑: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陛下坐了皇位这般久,焉能不知,这史书……乃为胜利者所书?今日过后,老夫行的,自当是顺应天意的正义之举,而你,不过是那史书上,一笔带过的昏聩暴君!”

      季寒山沉吟片刻,勾唇一笑。

      “赵福”亦走下台阶,看向宁泰身后的徐将军:
      “徐将军,宁泰谋逆作乱,罪行昭然若揭,还不动手,以清君侧!”

      话音落下,宁泰一怔,正欲回首,背脊已被长刀所抵。

      “徐某此生,只忠于陛下,卫于社稷!”徐将军虎目含威,声音掷地有声,“今日,不过是送你这等乱臣贼子,上路罢了!”

      宁泰惊愕与恍然交加,片刻后,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褪去,喉咙中发出比哭还难听的大笑:
      “哈哈……好一个忠君卫国!老夫筹谋半生……亦是落得个遭人背叛的下场……哈哈哈……”

      宁泰被擒,宁家军皆茫然无措……有人慌忙将兵器扔下,跪地喊道:
      “臣等愿降!求陛下开恩!”

      望着散落一地的兵刃,“赵福”欲卸下伪装,表明身份……

      却忽感腰间一凉,一把冰寒的匕首,已自后方插入他的血肉。

      “赵福背主求荣,暗通逆党。此等祸根,朕今日,便将之一并拔除,犁庭扫穴,一定乾坤!”季寒山一字一句,清晰传入大殿内每个人的耳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福”难以置信回首,对上那张与自己愈发神似的面容,昏厥倒地。

      风暴过后,季寒山又以雷霆手段,肃清宁氏党羽。一时间,前朝后宫皆风声鹤唳,感慨这位年轻帝王的深不可测,不可轻易揣度。

      霜栩因真正的风澜彻重伤被囚,获降天罚,大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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