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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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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身后的人醒来，他以每分钟一厘米往前挪动。
龟速挪动，他屏住呼吸，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爬得更轻一点。
床大得离谱，睡下四个李真绰绰有余。
虽说自己是霸占了别人的床，为什么他不能去客房呢？这么大的宅子没有第二张床了吗？
不管怎么样，退一万步来说，他俩可以不这么挤着睡的。
真是的！热死了。
李真啧了一声。
终于从身后男人的怀抱中挪出去，周身的温热一点点被凉意侵蚀。
床的宽大的另一侧，没有体温的眷顾，是一滩平静且冰冷的湖水。，
他哆嗦了一下。
点开手机，亮度瞬间照亮整个空间，他心猛地一跳，看了床另一边的人。
还好没醒。
把手机摁灭。
蹑手蹑脚踩下床，进去浴室，锁门，打开灯。
点开网页，光标在搜索栏跳动。
下拉的历史搜索还停留在“怎么丝滑傍大款”。
他靠在洗手台，清瘦的身躯慢慢滑到地上，歪着脑袋认真思考。
慢慢回忆这段时间的生活变化。
蹙着眉，在搜索栏搜“为什么姐夫总是接放学……”
页面弹出来的是幼儿园小朋友站门口被父母接送的画面，下面网友吱哇乱叫称好可爱！
不对。
换一个搜：“为什么姐夫总是请吃东西？”
页面弹出一堆可爱宝宝被投喂的视频。
不是这个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想不明白，就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他必须弄清楚！
现在！马上！
重新起了一个帖子，确认自己是新的三无小号之后，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姐妹们！求救一件事情！先说明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我朋友在在读大学生，刚和姐姐订婚的姐夫天天跑来学校接送他上下课，天天请他吃饭是怎么回事啊？有一次我朋友去酒吧，没看见消息，就收到姐夫的电话轰炸。还有今天下红色特大暴雨还跑来接人，我朋友发烧了他像还挺担心的，今天专门睡他旁边，你们觉不觉得很奇怪啊！会不会有什么目的？我朋友觉得他挺好的，但他有时候看起来很凶……总之搞得很别扭怎么办？要不要和姐夫绝交？】
隐藏了具体的细节没说，光是这么粗略的几句概括都让李真觉得自己有病。
不管。
点击发送。
没过多久，帖子刷新出一条评论，接着三条四条接连蹦出来。
评论的人数越来越多，托这个天气的福，雷雨天明天学生不用上学，牛马不用上班，大家兴奋得睡不着。
指尖点着屏幕，一条一条往下翻。
慢慢思考，意念回复。
【你朋友没事找事吧。……凡尔赛滚。】
啧。
【姐夫的目的就是巴结小舅子呗！讨好亲家人这有什么的，我第一次见我姐夫他带我们全家去Q度假区耍了好几天呢！不过后来把我姐得手之后就再也没给我家花过钱，你朋友要不趁现在多拿点好处？】
不可能。
我有什么可巴结的……
这条pass。
【姐夫钱多么，如果姐夫家里有钱，他可能就是单纯钱多浑身痒，请你吃饭就是打发乞丐。】
有道理……
不是！说谁乞丐呢！
【我觉得你朋友会不会有被迫害妄想症……】
没有的……
【都是一家人了，发烧肯定都很担心啊。我家小猫生病了，我们全家一起陪着去医院，很正常啊。十楼说的对，你朋友可能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
【啊啊啊，他姐夫这么好还不满意？有没有可能长太丑了，其实心里嫌弃而不自知？】
没有。
很帅的。
【盲猜这个朋友就是博主本人，来暗戳戳秀的。拉黑了。】
恭喜，被你猜中了。
但没在秀好吗！
【接多金超好的姐夫。】
【接这样的姐夫。】
【接。】
……
划拉往下，一串接龙许愿的。大差不差子都差不多，有的人还在评论区拉家常，说自己家里的奇葩事。
忽然，李真的手指僵住，点在一条评论上。
ID什么都磕：【啊，姐夫喜欢小舅子。】
【不是普通的喜欢，是那种喜欢！】
前面都是意念回复，这下真忍不住了，他手指抖了抖，毫不犹豫敲下几个字：【不可能，你变态吧！】
什么都磕：【博主非要问，说中了又骂人……】
李真：【你说这话的逻辑在哪，道德又在哪……】
什么都磕：【很多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
还没来得及回复，ID什么都磕的评论又弹出来。
【第一，姐夫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第二，两个人男的为什么要睡一张床。第三，如果你觉得没问题为什么要来问。你不会是觉得无聊才问的吧？】
李真默默流下汗水。
这位网友认定这个博主已经是话题的人本尊了。
什么啊！他不能无聊来问吗？
评论区顿时一片潮水涌进来，有的反驳有的吃瓜，有的拿自己家里的亲戚举例子。
各种声音。
【不会吧，很明显就是长辈对小辈的更疼爱啊，什么都磕只会毒死自己的啊！】
【有道理！】
【不对！每个人的家庭情况都不一样的，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
【不过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都会答应的，博主要不要找个机会试试看？】
【哎哎哎，我觉得还是要看后续怎么样……】
【蹲后续。】
【楼主太夸张了，楼主的主页一点都不正经。别信他。】
【还是绝交吧。】
【蹲后续。】
……
本想找一个心仪的答案，好让自己安心蹭吃蹭喝。
越弄越烦，对着评论区收不住的洪水，兴趣缺缺关手机回床上睡觉。
蹑手蹑脚在靠窗的那边躺下，外面的光隐约从窗帘风缝中透进，偶尔几次雷鸣闪动。
李真把被子扯上蒙住自己，凉意窜上头。
顿时抖了抖身子。
身体比脑袋更知道什么是舒适，翻来覆去几下，循着温暖的地方挪动。
等他猛然醒悟时，身体正背对着陈冶舟，再近一步就要投怀送抱。
温热的呼吸轻轻打在背上。
可是。
好暖和啊~
好想再靠近一点。
他闭上眼睛，脑袋里有个天使小人正哄着自己。
没有关系吧，发烧的病人需要人照顾。
病人最需要温暖，这样才好的快。
网友说很正常。
嗯，就当自己梦游了。
他轻轻吸一口气，假装不经意地伸出腿，随后身体挪了一大截，往身后的热源轻轻靠过去。
冷冽的香瞬间笼罩全身，带着木质的味道，把他往梦里拽。
仿佛还在小时候，傍晚时奶奶点燃烧香敬神的火，木香丝丝缕缕，他正在一旁打瞌睡。
刚闭上眼，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
“上厕所去这么久？”
李真猛地睁开眼，扭头看见身后的男人盯着他，下一秒清醒过来。
李真做贼似地爬开，腰上一热，一只手将他往后揽，死死地固定在胸膛。
严丝合缝的距离，他耳朵到脖子刷地红透了。
陈冶舟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又摸了摸脖子，迟疑：“刚刚不是好了么，怎么还是烫的？”
“喝点水。”他起身倒了一杯水。
李真确实很口渴，喝了两口，感觉舒服多了，舔舔嘴巴，把杯子递过去。
陈冶舟把水杯放好，转身见床上的一团小黑影慢慢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挪动。
他坐在床沿，看着那团小东西在挪，俯身将人定住。
“在干什么？”他问。
“我睡那边！”李真一惊，挣扎了一会，锁住他的手越来越紧，只好蹬着双脚乱踢。接着，双脚也被禁锢住。
“我要睡觉！我要一个人睡！”
此时，一道雷响在窗边炸开。
陈冶舟同时放开了他。
空气中突然一阵静默，只剩下无差别攻击的雷声。
没有了束缚的李真突然不习惯，周身一切仿佛都在真空抽离，他颤颤巍巍把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
下一秒，陈冶舟侧躺着将他搂进怀里。
“还要一个人睡吗？”陈冶舟似乎在笑，并且贴心地给怀里的人找一个台阶。
“害怕打雷很正常。听长辈说过，如果害怕打雷的人一个人睡觉的话，第二天会变成小傻子。你也不想变成傻子吧?”
李真摇头，脸埋在被子上，闷闷地说：“我奶奶也说过，所以打雷她都会陪着我，你们都一样。”
小小地撒了一个谎。
在成年以前，他从不害怕打雷。
他奶也没说过这句话。
陈冶舟说：“我是你奶奶？”
“想得美，要不要脸！”李真转身一拳挥过去。
或许是不想变成傻子，又或许正是把一切行为与长辈联系起来的缘由，他浑身那股别扭劲霎时减轻不少，反倒后知后觉自己过分应激。
折腾一番，困意不再，听着雷声轰鸣，越来越清醒。
睡不着。
“睡不着？”陈冶舟帮他捂住耳朵。
李真挣脱开，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听不应不回答。
怪谁？
本来能睡着的……这鬼天气谁能睡得着？
“要哄吗？”陈冶舟问。
哄你爹！
“需要吗？”
好烦！
不要！
他要睡觉。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全都扔出去。
“真的吗？那晚安。
“烦死了，随便！”他语速超快，防止被自己听见。
说完，身后的人再没有声音，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
李真有点生气。
过分！
他怎么能这么快就睡了！
陈冶舟看着毛茸茸的脑袋窸窣摆动，露在外面的手握着拳头狠狠锤了一下。
他眸光闪动，贴着清瘦的身体轻轻搂紧，手心一下一下拍打，缓缓安抚。
怀中的人没再动，慢慢沉睡下去。
天蒙蒙亮，光线从窗帘缝照进来。
一丁点的光在黑暗中变得刺眼，被窝里半梦半醒的人拱来拱去，颇不安分。
陈冶舟将憋红了的脑袋捞出来，像是寻找到依托点，人忙往他身上拱。
躁动几分，被陈冶舟按着固定下来，睫毛微微颤动，没有半点要醒的样子。
他揭开被子，在浴室洗了一把脸。
无端的燥热，冷水冲刷，水珠顺着脸往脖子流，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打在脖子上的温热的呼吸仿佛仍在，少年的温度在体内横冲直撞。
呼吸猝然收紧，微微喘气。
五指沿着腹部滑落……
仰头望向浴室虚掩的门缝，隐约能看见熟睡中的脸，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很诱人。
汗水溢满胸膛……
滴落。
滴落。
出不来……
抑制住把人薅过来的冲动，力道不断加重……
想要快点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