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党（修改中）》悠悠晴天

9、闯祸记

　　这几日京城一直都在下雪，纷纷扬扬，整个紫禁城，连同外面的世界，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好不容易雪后初霁，经不住小胤禛的再三央求，当值的保姆嬷嬷还是把小胤禛放了出去玩雪，不过前提是用上好的棉衣棉裤把他结结实实地包成了个粽子。

　　在西五所的火炕上避雪憋闷了这么多天，小胤禛几乎天天都会遭受到小莜的摧残教育。她经过精心策划，企图几朝几夕就把他从稚嫩天真的小男孩变成外冷内热形象超酷的天家阿哥爷。但事与愿违，小胤禛总能化无邪为利器来挫败她，不是用各种小孩子特有的问题把小莜问得只恨自己不是“百度知道大神”，就是两眼一闭，一副“我瞌睡了你又能怎样”的表情。

　　其实小胤禛也有点郁闷：这个原来很好玩的子琰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烦？

　　这不，天气一晴稳，他就趁子琰不当值，带着保姆嬷嬷溜到御花园玩雪去了。实际上，他头一天就让冬梅帮他打听到了大阿哥胤褆、皇太子胤礽和三阿哥胤祉会去御花园里玩雪，所以早早儿地就跑出了那邪恶的西五所，好甩掉最近莫名其妙地认真起来的子琰。

　　其实这个时节，小莜也特别想窜到御花园去打雪仗，甚至想去已经封冻了水面的北海上滑冰。但是这西五所里四阿哥冬天使用的各种衣物甚多，她忙着督促针线上人和浆洗上人把小胤禛那些穿脏了、划烂了的衣物拆拆洗洗、晒晒缝缝，而且还得变着法子帮锅灶上人出主意怎么能让小胤禛胃口好一点，多吃一点，好长得再高些，再壮些。

　　小莜不时会在忙碌中暗笑自己：这还没亲自生过孩子，可养小孩子的本事却都见识了个遍。

　　她可不知道小胤禛已溜出西五所打雪仗去了。这不，她正用保温的食盒拎了一碗熬好的皮蛋牛肉蔬菜粥往暖阁送去。一掀帘子，屋里静悄悄的。小莜转到火炕所在的里间，也没有找到小胤禛。再看书桌上，毛笔和宣纸乱七八糟地铺了一桌面。这几日下雪不允许小胤禛出去（其实是小莜他们怕拆洗棉衣麻烦而哄着他不出去），小莜趁机教他写一些常见的字。看着杂乱的桌面，她放下食盒，开始收拾。这些白白的宣纸上不仅被小胤禛横七竖八地写着自己的大名，还有好几幅不知何物的绘画。看着那狗不狗，猫不猫，鸡不鸡，鸟不鸟，一律外加一个扁太阳的画，小莜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这未来帝王的孩提之作，怕是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到吧。

　　忽然，小莜停住了正在收拾的手，她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关于文物鉴赏的节目，便突发奇想，要是能把小胤禛的手迹和涂鸦带回现代，那该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于是小莜看着手里这一张张她本想丢弃的纸张，突然珍惜了起来，仿佛它们突然变成了一张张大额人民币存单似的。

　　“砰”的一声，正在财迷心窍的小莜觉得一个冰凉凉、硬邦邦的东西砸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小破孩……”她恨恨地转过身朝雪球飞来的地方看，结果那个“孩”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却发现门槛前站着的是两个比小胤禛年长的阿哥，眉宇之间显露着相似的清秀。

　　“太子哥哥，什么叫‘小破孩’啊？”个头稍低的那个小阿哥问蓝衫红袄紫帽的另一个小阿哥。

　　那个被称作“太子哥哥”的小阿哥先是一怔，然后一脸怒气地冲小莜吼了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大胆的奴才，竟然敢辱骂主子！”

　　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师啊，您现在在服务区吗？～～～～

　　小莜内心一阵哀号，立刻一躬身，伏在了地上：“恕奴婢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是太子殿下和三阿哥，还请太子殿下和三阿哥饶命……”说完，磕头如捣蒜。

　　“嘻嘻……”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即也从门口传了过来。

　　真正的小破孩出场了，或许还能成为她的救星。小莜暗暗想。

　　“太子哥哥，在跟谁生气啊？”小胤禛转头看到子琰那磕头的架势，简直笑岔气了：明明是猛虎落地死命磕的样子，却用手背垫在了额头处，果然还是怕疼呢。

　　“你这儿的这个宫女凶巴巴的，竟然说你三哥是‘小破孩’。”太子胤礽鄙视地扫了仍伏在地上的子琰一眼，却看到她正偷偷斜着眼睛看着他四弟胤禛，上嘴皮和下嘴皮一嚅一嚅地，好像在念着什么。

　　“你的这个奴才不太听话啊。”胤礽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关系啊，子琰的故事讲得很好。”小胤禛走到小莜身边，蹲了下来，拍了拍她那还紧紧伏在地上的头。

　　“讲故事？讲什么故事？”胤祉毕竟才六岁多，听到胤禛这么夸这个刚才得罪了自己和太子的宫女，不禁好奇地也跳到了胤禛身边。

　　“回主子的话，奴婢平日里给我们家主子讲《西游记》来着。”

　　“那是什么？”胤祉又忍不住问。

　　“咳咳，嗯，是一个和尚，一只猴子，一头猪，一个河妖和一匹马去跟别的妖怪打架的故事。”小胤禛自信满满地向他的哥哥们介绍着。

　　小莜暗笑到内伤。听听这小胤禛是怎么糟蹋《西游记》的，估计吴老先生在天有灵非气死不可。

　　“猴子？猪？它们也会打架么？”好奇心超强的小胤祉又问。

　　“嗯，嗯，反正在子琰的故事里他们都有法术，都会打架。”胤禛毕竟还小，而且这些故事都是小莜在他临睡前讲的，所以具体的内容已经记不得了。“子琰，你平身吧，跟他们讲讲这个故事。”

　　小莜直起身子，瞪着眼睛看了看小胤禛，似乎在说：“小祖宗，您怎么把这两位大主儿给引过来了？”

　　“各位主子们想必在外面也玩乏了，都来里间的炕上歇着吧。奴婢先去吩咐小厨房给各位小主子们准备点热的八宝粥，再细细给主子们讲来。”

　　小胤祉和小胤禛“噢”的一声就跑过去跳上了炕，只有胤礽站在原地，冷冷地瞅着小莜没有动。

　　“太子哥哥，这里可暖和了，你也过来听故事吧。”小胤禛和小胤祉招呼他。

　　“夫子说过，非圣贤书不读，非圣贤话勿听，谁知道她的那些什么劳什子故事里会不会有不洁的东西。”

　　果然，这个太子从小就不讨人喜欢呢。小莜心里对着太子翻了一个大白眼。

　　“那，太子爷就全当在四阿哥这儿歇歇脚，您看您这靴子都湿了。”小莜假装讨好地劝他。

　　胤礽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又看了看两个弟弟在火炕上一脸舒适的表情，终于有点动摇，在小莜的帮助下，也爬上了火炕。

　　等小厨房送上了热乎乎的八宝粥和几小碟点心，小莜慢慢地开始给这三个小阿哥讲《西游记》里她比较熟悉的章回。没想到，三个孩子都听得入了迷，连粥也没喝完，一直让她讲下去，直到照顾太子和三阿哥的嬷嬷们找来带他们回去休息，他们还意犹未尽。

　　“赶明儿，我去找皇阿玛，让他把子琰派到我那里去。”胤礽一边由着嬷嬷给他穿鞋，一边顺口说。“还有，剩下的故事你不许讲给任何人，等我有空了，再来找四弟，你再讲给我们。”

　　什么世道？！小莜看着一脸霸道的太子，微微颦了颦眉。下一刻，她突然感到还坐在炕上的小胤禛的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她背后的衣服，还扯住了她的辫子，扯得她头皮发麻。但是小胤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声不吭地目送他二哥和三哥往门外走。坐在炕边的小莜想起身送送，却被他死死地拽住。

　　估摸着太子和三阿哥走远了，小胤禛突然发起了脾气，小桌上的碗和碗里剩下的粥，全都被他扔到了地上。他在火炕上跳着脚，非常生气地叫着：“凭什么？！凭什么？！”

　　小莜头一次看见小胤禛这么生气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赶忙来哄他：“主子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您了？”

　　“凭什么他的东西就得是最好的？凭什么看到好的他就去向皇阿玛讨？”

　　“您，您指的是太子……”小莜赶忙拉着还在跳脚的小胤禛坐下，用食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小祖宗，您小声点，万一让什么人听到了可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是皇阿玛的儿子，为什么他就可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小胤禛还想跳起来，却被小莜紧紧地拽着。

　　“主子，您可别胡乱说了。这宫里，除了皇上、太皇太后和贵妃娘娘，太子殿下要比别人都尊贵一些，他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这紫禁城里没人不尊着他，没人不让着他。虽然你们是兄弟，可您也千万别惹着他不高兴。否则皇上看到你们兄弟间不和，也会不高兴的。”虽然小莜明明白白知道这个太子，永远也就是个太子，最后得天下的是她眼前的这位主儿，但还是不想小胤禛去惹什么麻烦。

　　“可是皇阿玛总是偏心太子哥哥……这会儿他又要把你要走了……”小胤禛气得泪花儿都快出来了。

　　小莜看着他那泫然欲泣的小脸，竟然觉得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声说：“主子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太子估计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会当真的。再说了，我还真的只愿呆在主子您身边伺候呢。”这话倒是肺腑之言。来这古代已经三年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万一真要耗一辈子在这儿，那还是跟着这个今后必定要当皇帝的小家伙比较有保障。

　　小胤禛听了她的话，满意地笑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窝在了小莜怀里。

　　“主子，这宫廷本就是个复杂的地儿，分帮结派，耳目众多，您今后也势必会卷入那个是非圈儿。虽然您还小，可是您一定要学会自保，学会揣摩别人的心思，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只能咽进肚子里不能说……您虽然也是天家的阿哥，可只要您一天生活在这宫廷之中，这就是您一日的生存之道……”

　　“子琰，我不太明白……”小胤禛用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有些出神的双眼。

　　“呵呵，您还这么小，不明白是自然的，总之呢，这宫里头对您好的，不一定就是真心对您好；吼的声大的呢，未必是真的厉害……您长大慢慢就明白了。”小莜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小胤禛。

　　“就是，就是，子琰现在是抱着我呢，可是刚才还掐我的脸来着……”小胤禛皱着鼻子，一脸气愤地抱怨小莜刚才捏他的脸蛋。

　　“我掐了么？”既然这小孩在她面前这么皮，她也故意逗他。

　　“你掐了！”小胤禛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阴谋。

　　“那，我是这样掐的么？”小莜说完，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去捏小胤禛的脸蛋儿，又是掐又是揉。

　　“子琰欺负人……”小胤禛没料到她来了这么一手，来不及躲闪，被她当作布娃娃一样欺负了个正着。

　　两人打打闹闹地，完全没有料到不久，发生了一件他们谁也不想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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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06-05-24 21:19:49 初稿
2007-08-01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