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时间在流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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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真的，我也好想去加拿大呢。”
张函瑞打破了宿舍短暂的沉寂，把王橹杰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一边拿着寿司加热，一边嘴里还继续道，“不过被选上好难，成绩得前10%，口语流利，还要体育好，单独面试什么的，太卷了吧！”
“你家条件直接去加拿大读高中，或者高中一毕业就去申请加拿大的大学，不都易如反掌么。”王橹杰嘴里应付着，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看学校论坛上今晚欢送会的照片展示。
“那不一样，自费去留学和学习好被交换得到的荣誉是不一样的。这寿司真香，你来不来一口？”
“我不饿，你吃吧。”
“没兴趣啊？那说点有兴趣的？”张函瑞故作神秘地眨眨眼，亮出一个名片，“穆学长这么优秀的人想不想结交一下？”
“哪来的？”王橹杰投来疑惑的眼神。
“打篮球时候顺带找高二学长要的。”张函瑞笑嘻嘻，“你不是老装作没兴趣吗？”
王橹杰点开名片，穆祉丞头像是猫的简笔画，十分可爱。
验证信息输入框里，他犹豫了很久，才敲下：“我是王橹杰。”
手指停在“发送”键上，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呼吸都有些不稳。
——发送成功。
短短四个字，却让他的心跳在瞬间放大。
手机屏幕暗下，又亮起，像在无声提醒着他的心事。
大概十几分钟后，震动声轻轻响起。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一行字静静躺在对话框里，简单，却让他愣了好久。
他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卡住。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将手机锁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聊天框保持着礼貌的安静，像一条被风吹散的河，没有再泛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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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二月，时间过得很快。
模拟考、比赛、小组作业，像一阵阵潮水，把所有人淹没。王橹杰也忙得像个陀螺，连喘息的间隙都被压缩成零。
偶尔翻朋友圈，能刷到穆祉丞的动态，大多是篮球馆的照片，或者一张窗外的雪景，配文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有一次，照片是一条长街，天空干净得像幕布，飘着细碎的雪，街角的咖啡店冒着白雾。配文只有一个英文单词：“Chill.”
王橹杰盯着那个单词看了好久，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出那个清晰的背影。
他想回复“注意保暖”，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还是退了回去。聊天框依旧保持着沉默。
寒假来的第一天，朋友圈像炸开了的烟花，热闹得几乎把聊天界面淹没。
有人发北海道的雪景，天空灰得像未干的水墨，照片里的人捧着热气腾腾的牛奶，眉眼间写着松弛。有人拍下迪拜的高楼，夜幕下的灯光像是镶嵌在黑布上的金箔，也有人在加勒比海的沙滩上奔跑，海水一层一层卷着白色浪花，像不散的笑声。
每一条动态都带着节奏，快得让人有点恍惚。
王橹杰把手机横在掌心，慢慢滑动着页面。他对这些场景没有羡慕，只觉得像隔着玻璃看一场漫长的影片——熟悉又遥远。
他和家人去了三亚。飞机落地那天，海风热烈，卷着椰树的影子。酒店的房间不算奢华，但落地窗推开，能看到远处的海，光线从帘缝里涌进来，带着淡淡的咸味。
午后，阳光斜斜地打在阳台的藤椅上，他随手拍了一张照片：海天交界的地方被橙色的余晖染透，浪花拍在礁石上，海鸥的影子一闪而过。
配文只有两个字：“惬意。”
过了几分钟，除去张函瑞评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那条动态下又多了一条评论。
穆祉丞：看起来不错。
王橹杰怔了两秒，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下，才慢吞吞打了两个字：“还行。”
评论刚发出去，消息框亮起，头像边缘闪烁了一下。
穆祉丞：你在三亚？
王橹杰：嗯，和家里人一块儿。
穆祉丞：挺好，天气应该比这边好太多了。
王橹杰：加拿大很冷？
穆祉丞：零下十几度，出门都得裹一层。
王橹杰：……那挺硬核的。
对话停在这里，屏幕安静了下来。
王橹杰盯着那几行字，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空白，像拉了一条线，却没找到能打结的地方。他靠在椅背上，把手机扣在桌面，耳边只剩下风声和远处的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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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假期过得比想象中更快。
朋友圈的热闹一阵接一阵，有人打卡滑雪场，有人发海岛的沙滩照，也有人晒深夜的街灯。王橹杰偶尔点开看看，却不再留言。
穆祉丞偶尔发几张照片，配文简单：“温哥华下雪了。”背景里，街道被雪铺成一片冷白，灯影投在雪面，模糊又干净。
王橹杰看过，却没有点开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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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最后一天，他在返程的飞机上拍了一张窗外的云。照片上传，没有文字，只有一片厚厚的白，像一层隔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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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第一天，校园里的风仍带着冷意，枝条光秃秃的，天空像一张被水洗褪色的画纸。
新的课表换了老师，课堂内容也变得更学术。更多的英文夹杂在讲解里，像是不知不觉被推到更深的水面。
王橹杰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转着笔，偶尔抬眼看外面的天。教室里人声低低，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粉笔敲黑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咱班要搞一个商业模拟项目，麻烦死了。”张函瑞低声凑过来，皱着眉，手里捏着课表。
“还行吧。”王橹杰轻轻笑了一下。
“你就觉得什么都还行。”张函瑞撇嘴，推了他一把，“走，晚点去体育馆打几下。”
“行。”
他和大多数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礼貌、安静，偶尔被卷进群体，但更多的时候，一个人也不觉得孤单。
偶尔，他会在刷朋友圈时，停在那个头像几秒。穆祉丞，备注依旧是这三个字。头像还是那只简约可爱的小猫。
王橹杰盯了几秒，没点开。
外面风声呼啸，操场上有球砸在地上的闷响，冬天的光落在少年的脸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收回视线，把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翻开书页。
时间就这样安静地往前走，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河，表面平静，暗处却藏着不知去往哪里的潮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时间在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