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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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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适安睁开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左手还传来痛感,他知道自己在医院,有些遗憾,竟然没死成。
“你醒了?”坐在床边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床上,把放在旁边的水递给他,只是有些凉了。
燕适安顺着他有些苍白的手往上看,看到了一张和自己差不多的脸,不过那人眼尾没有痣,反倒是耳垂处有一颗痣,看起来像耳钉。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他没有接过,压着嗓子问。
“我叫段木之,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救了自己。”段木之把水递到他嘴边,燕适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你是我之前找来的模特吗?”燕适安依稀记得自己去招聘过一个模特。
“是阿。”段木之朝他笑了笑。
“先生,您终于醒了。”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推开病房门,看到燕适安醒来后语气有些激动,这是燕家的管家。
“我没事了,李叔,你不用担心。”这个管家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待他极好。
“那就好,先生往后莫要再做傻事了。”管家絮絮叨叨地说着。
“李叔,你没发现……”这才发现段木之不见了。
“发现什么?”管家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
管家出去准备吃食,他出去后,段木之回来了,“你在看什么?”
燕适安听到声音也没有动,“在看窗外。”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窗外茂盛的树木也已经变得稀疏了。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都是落败之景。”段木之坐在病床边,“但是今天的阳光不错。”现在是正午,太阳难得热烈的时候。
“你可以回去了,不用一直待在这。”燕适安抬手遮住了照射向自己的阳光。
段木之没有回答,请先把窗帘拉上,“我还是在这陪着你吧,我可是模特,万一你要画画呢。”
“我现在换回来,抬手都费劲。”他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
段木之帮他把被子盖好,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你也累了,不是吗。”
燕适安刚想说别碰他,可他看到段木之的手指放在唇上,“嘘,睡吧。”好像有什么魔力,燕适安就这样睡着了。
段木之抚摸着他的脸,“你总是这样不乖。”
燕适安的脸压着他的手,无意识地蹭着他的手心。
管家再次推开,看到燕适安又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离开了,全程似乎都把段木之当做空气。
病床上的燕适安突然睁开眼,“你怎么也在?”
段木之无奈摊了摊手,“没想到他的情况严重到这种地步。”他指着旁边桌子上的食盒,“你能动吗?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燕适安打开食盒,里面是鸡汤,他喝了几口,觉得可以了,就放在一边了,“最近你陪着他,我不想出来。”
“有些时候我也不方便,不是吗?”
“到时候再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段木之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沉默,他知道,他现在说了,那个人也听不见。
等燕适安彻底醒来时,天色已渐浓,“你睡了好久。”段木之伸了个懒腰。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陪着。”燕适安语气有些冷。
“可我想陪着你,你不能收走我这个权利。”段木之离他很近,说话时,气息打在他的脸上,燕适安别开头,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因为睡了下午的缘故,现在燕适安并不困,他打开手机,开始回消息,报完平安后,打开论坛,还没看到什么,段木之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还看这个做什么?不难受?”
“他们骂来骂去,无非就那几句话,‘去死’‘扫把星’‘抄袭狗’,无所谓了。”燕适安早就把那些话记在心里了。
“你想知道你的线稿在哪吗?”段木之突出转移了话题。
“在哪?”燕适安很激动,因为他知道线稿是证明自己是原创的强有力的证据。
“先把手机关了,我就告诉你。”
燕适安把手机熄屏放在一边,段木之把遮住他眼睛的手一开,“别墅阁楼木箱里的最底下,你去年放在那的。”
燕适安想起来了,只是阁楼他不常去,所以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段木之神神秘秘的。
燕适安没有问了,他清楚段木之不会说的,就暂且当他会算命吧。
隔天燕适安就出院了。,医院门口有很多记者堵着。
“管家,报警,就说有人妨碍社会治安,扰乱社会秩序。”
管家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没多久,堵在医院门口的记者就被带走了,燕适安回去后,让管家收拾出一间客房。
“先生,为什么要收拾客房?”管家并没有接到有客人的通知。
“收拾出来吧,有一个模特。”燕适安看着段木之的的笑,有些恍神,“最近让家里的佣人休息吧,除了一日三餐,我不希望有人打扰。”
“好的,先生。”管家去处理了。
燕适安上了阁楼,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大箱子,他用钥匙打开锁,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他前些年画的画,他不顾地上脏,坐在上面,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在最底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段木之从地上随便捡起一张画,看了一眼日期,底下还有一句话,“上天带走了我的希望。”
燕适安把线稿交给工作室,让他们去解决这个事情。
“你陪我来画室。”他指着段木之,让他跟自己走。
画室很干净,估计是因为主人有洁癖,所以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他指了指旁边的衣架,让段木之随便选一套衣服,换上。
“你不是说抬手困难,画不了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段木之被他逗笑了,“行,我配和大画家。”
段木之换好衣服,燕适安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小了,他被燕适安带到落地窗前,让他站在夕阳的余晖里,段木之怀里还抱着一束菊花。
燕适安把旁边的窗子打开,他弄好画板,恰逢有风吹过,把落地窗的白纱窗帘吹起,挡住了段木之的下半身,但又没完全遮住,显得若隐若现。
段木之的嘴角总是带着隐约的笑,看起来真的很像落入凡间的神。
“晚上了,适安。”段木之站得有些累了,他宠溺地看着画的入迷的人。
“我知道了”燕适安不耐地摆摆手,随后想起什么,“叫我什么?”
“老板。”
“这还差不多。”燕适安嘟囔着。
晚上睡觉时,燕适安看着即将踏入自己房间的人,皱着眉,“你来干什么?”
“陪你,没有我你能睡着吗?”段木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为什么睡不着?我睡得着。”
“你确定?段木之不相信。
“确定及肯定。”
“行,那晚安!。”段木之离开前,还叮嘱了他一句,“我就在客房,若是失眠了,可以来找我。”
燕适安觉得好笑,他怎么会失眠,就算失眠了,他也不会去找段木之。
很快,就被打脸了,他,竟然,真的,失眠了。
燕适安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吃了一颗安眠药,但还是睡不着,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但都是无济于事。
他纠结了许久,十分不情愿地打开客房的门,段木之还没睡,在看书。
“嗯?睡不着吗?”段木之看着扒在门框,有些委屈的人。
燕适安点了点头,段木之放下书,拉着他回到住卧,陪着他入睡,燕适安很快就感到困意来袭。
睡着的前一秒,他想,这绝对不是段木之的功劳,而是安眠药药起作用了。
段木之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晚安。”
燕适安醒来后,床上只剩下自己了,他下楼后,看到段木之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报纸,“起来了?吃饭吧,我已经吃过了。”段木之听到声音把报纸放下。
“你看起来比我像主人。”燕适安说这话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更多是玩笑。
段木之听出来了,“那不是你允许的吗?主人?老板?”前面的话很正经,后面的两个称呼像调情,导致燕适安瞪了他几眼,段木之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燕适安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把自己关在画室,给画上色,他看着段木之的画像一点点生动起来,心里多了些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喜悦,他把完工的画发在自己的社交平台,发完就下线,哪怕他知道自己已经证明了,可他还是下意识地逃避,不敢点开评论。
他出神太久,连段木之叫自己都没有听到,段木之推开画室门,看到他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用力,蹲在燕适安的身边,“你怎么了?”
燕适安看着他眼底的担心,抬起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你好像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自杀吧?”
段木之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你若是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我的父母是出车祸去世的,很奇怪,他们死了,我没有伤心,你会不会和那群人一样,觉得我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