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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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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水晶球，江波涛春节假期从别的市给我带回来的精品，很重，里头还住了一只小猫。
不论我怎样翻来覆去地折腾，这颗水晶球都不会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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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节我只回家住了三天，除夕夜，大年初一大年初二，随后就急匆匆地拎着本就不多的行李回了俱乐部。轮回俱乐部里空荡荡，挺冷清，大批人至少得两天后才能回来，餐厅也暂时歇业。但至少能住人，毕竟宿舍还是照常开放的。我拎着行李箱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揣着兜走出来的孙翔。他这次没有回去过年，七天的春节假，三天用来打发时间，四天用来弯道超车，这是他在群里通用的解释。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还缩在羽绒服的衣领里，就像将头埋进沙洞里的骆驼，见我不说话，又勾着手指拉下黑色的口罩。那双很润很润的嘴唇，让我想起念书时最喜欢的薄荷润唇膏的电视广告，那里面的模特的嘴唇，也是这样润，只不过孙翔的嘴唇比模特薄，一般情况下，他的嘴唇都是无意识抿起。
“在家里呆够了。”我也蜷在围巾里，说出口的话闷闷，也不晓得他听清楚了没。我们明明可以走近点去室内说的，靠近大门这天气着实冷，挠人的寒风从身后推过来，我倒是帮着给他抵御了不少。
“这么叛逆。”他出声笑，微微挑眉将我的行李箱接过去，也不往楼外走了。我看着他，说叛逆谁叛逆，同岁啊我们，这寒天冻地的气温，他可是下半身还穿着短裤，大概又是从哪里吸收来的潮流思想，看得就让人泛起鸡皮疙瘩。
不过好看还是好看的。
“你这个穿搭，不冷吗？”
“还好？”
“我看着都冷。”
“又不怎么出去，怕什么。”
“不过还是挺好看的。”
确实很好看，进到轮回的好处很多，最不值一提但是最是福利的好处，就是对人的眼睛很好，不说队长，队员也是，都很赏心悦目。
孙翔的堆堆袜不像我的容易从膝弯处滑落下去，他说他是贴了防走光贴。这个黄毛男子在这些地方一向心很细，轮回有时候大晚上一起聚餐时，他也从没忘在外卖点单那里备注哪份吃不吃葱姜蒜还有香菜。
这样说着他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没用完的递给我，我说不用啦，我的这个堆堆袜里还穿着裤子，用魔术贴就可以了，他也没不好意思，神色不改又揣了回去。
孙翔今天从早晨十点训练到晚上六点，以至于现在都快七点半了，问起他，他也只是说还没有出门吃饭。
没半晌，那个行李箱被落在了原地里，我们两个人钻进上海风雪的拥抱之中，他的毛绒帽上头落下零星几点的雪花，我们撑着伞，琢磨去哪一家漂亮饭餐厅暂时取暖。
再回来时，提溜着打包饭盒的我们见到刚刚脱下大衣的江波涛，他说他今晚回，还真的就是今晚回，一点不带开玩笑。江波涛那一箱子里带回不少西安特产，他新年里去西安玩了，还顺便给我带回来生日礼物。
“幼稚吗？”我坐在他对面拆开盒子的时候他还这样问，怎么说，说不幼稚是不可能的，可我就是喜欢这些幼稚的东西，我的身体仿佛生锈了一般，永远保持着一颗纯净浪漫的少女幻想，就像乌鸦，就像龙，对亮晶晶又璀璨的东西恒久拥有攥在手心的冲动。
“还好吧。”我笑着。
“好漂亮。”它还是个八音盒，我们三个人都听不出来播放的是什么，玩心渐起，录了视频给周泽楷发过去。
“这是什么？”
他的回答从江波涛手机屏幕里跳出一条。
“好像是千与千寻。”
这样啊，但他又补充，好像不叫这个名字来着。我将水晶球的底座拖在手里，“问问小别呢？”身旁的孙翔这样说道。
“不用吧，大家都有事呢。”
江波涛卡着点赶的晚车，也没有吃晚饭，我和孙翔打包回来的漂亮饭顺利被他解决消失进胃肚里，吃完说了几轮废话后就各自回了宿舍。等到我整理好行李，孙翔发给我几条短信。
[你什么时候的生日？]
[我怎么不知道？]
生日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不过今年它夹杂在一年一次的全国大联欢里，所以又凸显得特别显眼。
[春节那天啊，大年初一。]我敲着字。
[你想要什么？]孙翔不会兜圈子，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几分钟后我听到他在敲我的宿舍门，咚咚咚，是手指弯曲起来叩门的声音。“干嘛？”我透过门缝看他，看他被自己抓得乱七八糟的黄毛，看他早已换成休闲裤的下半身体。“还是冷吧？”我促狭到，不想要放过这个转瞬即逝能够调侃他的机会。
“啧。”他咋舌。
“刘小别说晚上上号，你上不上？”
“王者？”
“嗯。”
“我不会啊。”
“他说你玩瑶坐他肩膀上。”
“这么好？”
“我也怀疑。”
孙翔边说边扭扭捏捏的，很明显他想问的不是这个。“请我吃饭吧？”我将门彻底打开，这回是房间内的暖气涌着后背将我朝前推搡了。
“生日礼物？”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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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期群里近乎每天都充斥着九九加的消息轰炸，我还记得在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刘小别往群里发的惊天大红包，我走运地得了最佳手气，整整三百呢，第二天就用这三百买了个成品蛋糕，解决一半后放进电冰箱，祈求这科学的电理知识冻住这一点点源自于刘小别的lucky time，不要因为这不断朝前的自然流逝而使它褪色。
群里又在call我了。
刘小别:[@Margaret人呢？]
刘小别:[这么早就回去了？]
我:[对啊，回来训练训练！]
唐昊:[这么自律？]
刘小别:[你以为是你？]
唐昊:[？]
刘小别:[上号上号。]
……
毕竟是两个游戏，玩起来还是有些手生。我的的确确是一直坐在刘小别头上，只不过这样也太没有参与感了，跟个气球一样飘来飘去。
[孙翔说你前天生日？]世界频道里他还有空打字。
“对。”我是开麦的。
[怎么不在群里说一声？]又弹出来一条。
“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
[不把我当朋友？]很快，真的很快。
“哪有，”我直坐起身，“我的生日蛋糕算算还是亏你买的。”
[用的红包？]他很快就猜到。
“嗯嗯。”
下一秒，微信私聊框里转了钱过来。
“怎么这么快？”
[嗯嗯。]
匹配排位，刘小别一个人拿了好几个人头carry全场，以至于同队的人憋着一口气，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开麦:“不，兄弟，能别秀了呗。”
[哦。]
我看到他打字。
[?。]
他干脆转到我的微信聊天框继续说话了。
[明年不会直接转钱了。]
我目前也不好在游戏里和他说，他知道，索性一个微信电话通来。
“好意我心领了，乱花钱不好。”
“知道。”
“我看你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那边沉默了好几秒，“过年怎么不和我打电话。”
“你不是要走亲戚吗？”
“走亲戚晚上也能打。”他回我，“四天，就通了一次电话，合理吗？”
“不合理，对不起。”我顺势滑跪。
mvp完全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想都不要想的战绩，即便对面的人恨得磨得人牙痒痒也不能举报，毕竟在游戏进程中，对面那边的消音言论可不少咯，刘小别又是一个字没说。
“去荣耀打副本吗？”这把结束，刘小别又蹭上来。
“不去，你躲。”我回他，“玛格丽特追着你满场跑，不去，累。”
刘小别有充分的躲人经验，他还赖。
“我哪有？”
“你都有。”
[就一把?。]这条还特地用微信回复的，为的就是让我看到他这个拖在不要脸撒娇卖萌后的emoji。
我很没有原则的就吃这套。刘小别这套早已融会贯通的把戏就像冬天里火锅边的冰粉，不对，应该是冰沙更合情合理，舌头想吃点甜的，被烫到后就想伸出舌尖尝一下味道。副本次数用完后也已经晚上十点半，他和我说他最近买了新的护腕和衣服，让我帮他看看怎么样，那张从他哪里发过来的照片，靓得我以为微草又给队员下达了什么媚粉kpi。
“帅！”我直言不讳，他喜欢听，我就说。
[?]。
没打字，就给我回了个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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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妍琦年后迷起看日剧，一吻定情、狼王子、柠檬苏打，日影也看，她和我说这个季节是正正好适合看情书的，我坦白告诉她说我看过这个。
雪色山坡上奔走的身影是我少女时期最为憧憬的，最想成为的人；我也幻想着有人能够为我停驻，为我摇亮自行车的后车灯，为我套上恶作剧一般的初恋纸袋，用借书卡对我暧昧示爱，这种种的，连带着最后藤井树对雪山呼喊的模样，我也梦想着成为。
“你要谈恋爱吗？”她同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