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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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们三两三两结队前往自己的宿舍，遇到教练便顺口问声好。
只是……有两位教练似乎不寻常。
知矜心中乱成了麻，大脑的工作细胞全都用已处理加载过度的思绪。
他快步走着，只想回到宿舍，给自己冲个透心凉，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颜睦在后面悠然地跟着，完全就没有一丝说了那些话后的不自在。
简称：脸皮厚。
其实知矜完全可以把颜睦说的那句话当做耳旁风的，但奈何颜睦的神情实在认真，这就让知矜不得不往深处想。
一往深处想，知矜的大脑就会加载过度，陷入宕机状态。
一口气爬上4楼，知矜想也没想，一股脑地冲进宿舍。
“啪——”
沉重中带着些怒火的关门声将颜睦拒之门外。
颜睦顿住脚步，没有跟随着进去。
明明门没锁，但他鬼使神差地，站定在门前，开口时声音还是十分温柔：“知矜，开门，我要进去。”
没有一丝命令的意味，完全是平日里的模样。
宿舍内，
知矜进来后没有立即锁门，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怎样，他的潜意识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做出“关门”这个动作。
听到颜睦这堪称祈求的一句话，他再也忍不住，身体开始微微发软。
他……怕了。
怕开门后看到颜睦。
两人之间只有一门之隔，距离很近，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甚至，
连心跳声都是那么明显。
知矜感受着自己越来不受控制的心跳声，暗骂自己的没出息。
他狠下心，隔着衣袖，发狂似的掐着自己的胳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不掐还好，一掐就正好掐在了受伤的位置。
知矜疼得闷哼一声，尽管他已经将音量控制到最小，但还是被颜睦听见了。
“开门，我要进去。”颜睦再次重复。
这次用的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知矜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颜睦，也不知道怎样快速揭过这件事。
他平时也不怎么会转移话题，都是被颜睦带跑的份。
“——吱呀”
门被打开。
知矜的表情似乎归于平静，见到颜睦，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这似乎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催命呢！那么急？”
颜睦的注意力却不在知矜这句话上，他的目光投向隐隐透出新鲜血迹的绷带。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知矜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后退一步，离颜睦远了些。
忽的，颜睦状似不经意开口：“自己弄的？”
知矜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好久，才很小很小声道：“什么？”
他是知道颜睦问的是什么的，但他不想直面那尴尬到扣地的现实。
“进去说吧。”颜睦突然道。
态度十分诚恳。
知矜想了想，侧身让出了一条道给颜睦通过。
算是无声的同意。
颜睦一进门，熟练地翻箱倒柜，拿出一些消毒物品。
他的目光落在还在门口傻站着的知矜，平静开口：“不怕挡别人的路就不要进来。”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楼梯道传上来，一听就知道是钟承那个大嗓门。
是不是还参杂着攸蔓嘲讽钟承的声音。
知矜还是犹豫了会儿，最终妥协。
……
“贱……啊不对，梁年，你知道矜矜去哪了吗？怎么一直没看见他……”攸蔓好奇道。【注释①】
但其实，她嘴太快，差点就露馅了。
梁年听力真不好，居然没有听到那个“贱”字，他推了推眼镜，平静讲述事实：“他和颜睦应该回来了，现在可能在宿舍里，不过，攸蔓，我劝你不要去串门。”
正计划着去串门的攸蔓：？
不是，凭什么？
心里想着，现实也的确这么问了出来。
梁年的回答很模糊，但攸蔓不知为何，就是能秒懂，“他俩可能在处理重要的事情，还是不打扰好。”
攸蔓可是纵横于男人之间的“女海王”，怎会不懂梁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她深深地看了眼知矜和颜睦的宿舍，再瞅了瞅门上挂着的“403”，莫名其妙的，她偷偷的笑了笑。
教练总共也就三十多个，两层楼住得下全部，一些在五楼，一些在四楼。
很巧的是，与知矜相处的教练都在四楼。
所以他们在半路也不需要“分道扬镳”。
攸蔓的心情永远很好，走的步伐竟比平时还要标准许多。
嗯……是个稀奇事。
……
上好药后，颜睦静静地收拾东西，宿舍里静得有些诡异。
知矜独自坐了好久，实在受不住这沉闷的气氛，他难得主动开口：“颜睦，你能不能说两句话，这样好难受……”
颜睦的声音淡淡的，竟听不出喜怒，“嗯？你想让我说什么？”
知矜一愣，他的手不自觉地乱动，一只手抠着另一只手的指腹。
只见他指尖的血色迅速消退，只剩一片苍白。
可他似乎对此并不在乎，“抠指腹”这个动作只是他用来缓解紧张的疏导，
至于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他可从来没管过。
知矜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半字，他还在想怎么转移话题。
却听颜睦忽的开口：“如果我继续刚才我没说玩的话，你接受吗？”
“什么？”知矜有些没反应过来。
颜睦似乎早就有预料知矜会反问，他补充道：“换个说法，直白点儿来讲就是你想不想我俩是情侣关系？”
知矜想也没想便道：“不想。”
“为什么？”颜睦似乎没有料到知矜会这样回答。
知矜身处于这种还算正常的氛围中便不再那样紧张，他虽不解颜睦想表达的意思，但还是顺着颜睦答道：“可以吗？”
颜睦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低低的笑了出来，他的声音如沐春风，令知矜不自觉地放下防备，“怎么不可以，上面又没有明面禁止局里的成员谈LA，你和我怎么就不行了？”【注释②】
知矜咂咂嘴，“那怎么能一样……”他还是这个样子。
但实际上，他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能和颜睦正常沟通就已经付出了不少努力。
颜睦哪会察觉不出知矜的异样，但他就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不尽他意。
不过问题不大，就算知矜说不接受，他也可以利用“殛湮昽”清掉知矜这一段记忆，不会对小孩有任何另外性的影响。
思及此，他敲了敲知矜的头，语气中带有些无奈：“怎么就想只着顶嘴，现在，好好回答问题。”
知矜憋屈地揉了揉额头，就是不肯说话。
想要他在这么尴尬的氛围下讲话，是永远不可能的。
颜睦似乎是不耐烦了，他走近知矜，站立在他的面前。
颜睦本就比知矜高不少，此刻站在这里，倒显得知矜很矮了。
他看了眼知矜，只是沉默着。
时间仿佛禁止了好久，他坐在了离他最近的床上，似乎是站累了。
右手轻轻撑着头，他似乎是无聊地拿出自己的“电报”，若无其事的开始翻看。
似乎忘了他面前还有一个人。
知矜恢复力好，身上的伤已经开始复原，站着倒不是那么难受。
但苦就苦在心里。
他站得好累。
但颜睦一直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胆子在一位快到六阶的“特殊局”小队队长面前违抗他的意思。
“坐着吧。”颜睦手上还是拿着“电报”实体化的现代化物品，但这三个字可是知矜的“救命符纸”。
柔软的被子贴着肌肤，知矜下意识地就像躺下，却听颜睦突然道：“做好，你身上还有血。”
被他这么提醒后，知矜原本已经放松的脊背瞬间绷直，立刻坐了起来。
一放松下来，知矜就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他伸手扒拉了几下身上的外套，几番挣扎后终是将它脱下，丢到了一边。
这样一来，身上的伤口便暴露无遗。
“很热？”正在处理事情的颜睦突然抬头问道。
知矜见颜睦终于不再追着那个难以启齿的话题说话，语气中不由得也有了几丝放松：“碰到伤口有点闷疼。”
颜睦点点头，表示了解。
“所以？你想好了吗？”颜睦突然猝不及防道。
知矜：“……？？？”
怎么还是逃不开这个话题……
但他已经不想为难自己了，干脆放任自己的头脑一热突然作祟：“那……试试？”
少年的话语是那样直白，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完完全全的展露出来。
这会换颜睦不知所措，他摆弄“电报”的手顿住，不小心点了发送键。
『【栎栎】：哥！快点，后天一定要带漂亮小哥哥过来！
【我】：我想想，』
……
这个“逗号”足以说明一切。
古香古色的厢间中，颜芷百无聊赖的等着自家哥哥回复。
身旁堆积成山的文件与报告已快要将她淹没，但她不想去管，只是任由它们倒塌。
“——嗡！”
她期待的“电报”响应声终于来到。
满怀期待地打开，
面色青紫地退出。
颜芷忍住想要立刻冲进电报中找到颜睦“讯息号”后爬进他家给他几巴掌的冲动。
她挥手散开“电报”的实体，在颜睦回复她后，她还是再次发了一句话，
『【哥】：我想想，
【我】：别想了，我待会儿告诉陈老头，指名道姓的要你们来』
她连句号都懒得发。
颜睦无心再关注“电报”的异常，他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
但在知矜看来，颜睦这个样子，是明显心情不好时才会有的。
他不太敢这个时候说话，声音很小，带着点小心的意味，“颜睦？”
“嗯……”
颜睦挥散“电报”，很淡很淡的回应了声。
突然，他的声音响起得猝不及防：“你确定吗？”
他指的是知矜那句‘那……试试？’。
知矜这回终于跟上了颜睦，听此，他陷入了思考。
……
其实……和颜睦谈也不是不行，虽说可能会麻烦些，但好处也是十分多的。
但再怎么说，他和颜睦认识的天数东拼西凑也才不到三个月，感情再怎么深厚也不可能三月之内就……
但思来想去，好像……
……
教练之间的宿舍有着男女区域，两边互不干扰，但无奈的是，女教练人数太少，导致攸蔓平时的生活无聊到透。
有时她恨不得变成一个透明人去男教练宿舍的区域走几遭。
但自身道德底线与实力不允许。
不论是新兵宿舍还是教练的，男生与女生之间会有一面“墙”。
——“思绪墙”。
由“男女有别”之类的道德法律凝结而来。
但简单串门还是可以的。
攸蔓趴在床上，她真的真的好想去听（看）八卦啊！
忽然，她的耳朵微微一抖。
感受到这一不寻常，她翻身坐了起来，警惕的看了地面好几眼。
越看越不对劲。
“怎么了？”木樨刚洗完澡，见到攸蔓这副神魂游走的模样，顺口问道。
攸蔓的声音中虽有不确定，但更多的还是警惕，“樨樨，下面有东西。”
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到脚下的地砖上，这一次，她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感受到一丝不寻常。
相互对视一眼，木樨默契的翻出把剪刀。
“你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木樨将手中的剪刀递给攸蔓。
攸蔓点点头，调动身旁的磁场，将脚下的地砖压成了类似纸片的虚幻物品。
她将剪刀对准那若隐若现的虚像。
“——咔哒”
坚硬的地转应声而裂开，攸蔓快速浏览，找到了一张小纸条。
将纸条拿出来后，地砖的虚像缓缓消散，实体还是原封不动的铺在地面上。
这便是攸蔓的“尘堑”。
她拿着纸条，有些奇怪，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它，
瞬间，字体开始慢慢浮现。
『望知 危险』
很显然，这是一封密报。
一封连标点符号都来不及写的密报。
这时，浴室门开了。
南漓洗完了澡。
攸蔓立刻丢下手中的纸条，她散开磁场，慢慢的走开。
“对了，樨樨，能问个问题吗？”攸蔓突然道。
木樨一愣，但还是道：“你说。”
“你和南队长什么关系啊？她好像很在乎你。”攸蔓眼中满是求知欲。
木樨完全没注意到南漓已经走来，她只是淡淡道：“没什么关系，普通关系。”
……
——“403”宿舍，
知矜思量很久，终于吐出四字，“我认真的。”
罢了，反正又不会吃亏，还不如占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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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①】：“矜矜”是攸蔓对知矜的称呼，因为知矜觉得攸蔓一只叫自己“小帅哥”也不好，所以就默许攸蔓这个有些亲密的称呼了。
【注释②】：“LA”等于“恋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关系
